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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從青龍寺回來後,張便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從崔家把屬於十三孃的鄭氏嫁妝給拿回來。
其實這件事情說容易也容易,按照律法,女子的嫁妝是受到律法保護的。女子嫁入夫家,她們的嫁妝並不會成爲家庭的公產,而依然是屬於她們的私產。不但公婆不能拿去,就是丈夫也不能拿去。
如果女子被休,或者和離,那麼這筆嫁妝是能帶走的。如果女子去世,那麼這筆嫁妝就屬於她的兒女,要是沒有兒女,則嫁妝多半要歸孃家,丈夫頂多能得到一半,這還得看協商,也是經常容易生糾紛爭產的所在。
在有明確法律條文的情況下,張直接公了,請十三孃的舅舅出面打官司,這事基本上不會有懸念。
不過事情真要鬧到這一步,可就有些不好看了。
說來,唐朝女子的權利還是很高的,受到官府的保護,不像是明清之時,女子完全就是男子的附庸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三從四德的。
這時的女子,還有自己的財產權,放後世不敢想象。
張真的直接跟崔家對簿公堂,那以後就撕破臉皮了,對崔十三娘來說,也於名聲有損。
最好的辦法,還是私了,想辦法說服崔善福,主動交出這筆嫁妝,這樣大家都好。
張靠在榻上,出神的望着窯洞壁。
想了半天后,纔算有了些眉目。
張起身打開箱子,拿了一套衣服然後取了香皂往浴室去。
浴室的浴池等還沒建好,但沐浴還有燒水竈都好了,還有個桑拿板房。木板小屋裡,開有小窗,裡面有爐子,上面烤着石頭。
等石頭烤熱了,把石頭夾出來澆點水上去,便能產生熱蒸氣。持續的加熱,能讓屋裡溫度極高,可以把人蒸的相當舒暢。
在大冬天裡蒸桑拿,那是相當享受的,能讓人全身的毛孔都放鬆。
不過一般的百姓也是享受不起這種奢侈的生活方式的,燒炭、蓋木屋,用水等可都是不便宜的。
坐在小木屋裡蒸了小半個鐘頭,張全身蒸的汗溼全身,然後出去衝了個溫水淋浴,回去繼續蒸。
三蒸三淋後,張感覺渾身徹底的輕鬆、舒暢了,才滿意的換上衣服離開。
到了外面,張對着銅鏡用心的修剪了下自己越長越長的鬍鬚。這個時候的男人,在成丁之後都會開始留鬍鬚,但也還是會經常修剪。
不過卻很少有人刮的乾乾淨淨的。
張喜歡光滑乾淨的臉,但也只能入鄉隨俗,開始留鬍鬚。他沒有去留那些什麼五綹長鬚,也沒留老鼠須。
他把下頜的鬍子剪的很短,上脣也只留了兩瞥八字短鬚。兩撇鬍須修剪的很短,完全沒有摭到嘴巴。他很難接受那些鬍子長的茂密無比,連嘴巴都摭的看不見的須型。
“這天真冷啊,感覺人掉進了冰窖一樣。”
“都十月了,肯定冷了,冷點好,冷點才能凍死那些蟲子,明年才能保障收成啊。”
張家正在興建的浴室是一座大木屋,外面已經建好了,現在就是在建裡面的浴池、下水道等。
“等咱們這個浴室建好了,以後就能經常來泡泡熱水澡了。”
“一月能泡一兩次就不錯了,還經常來泡,你真當燒熱水不要錢啊,又要從井裡車水,又得車水上水塔,還得大鍋燒呢。花的時間不算,這柴可沒少燒。”一名村民笑道。
張家現在每月燒的柴不少,蒸房那麼多口竈天天燒,還有新修的學徒宿舍裡的炕也得天天燒。
這些柴火都是張家收購的,附近的村民把自己砍來曬乾的柴挑來張家賣,雖說便宜,但用量不小,依然也是筆不小的成本。
“放心吧,等浴室建好了,每天供應兩個時辰熱水,大家隨意洗。”張收拾好自己鬍鬚,笑着對大家說道。張家這點錢還是花的起的,反正整個張家溝差不多有半數人是自家員工,這也算是一項員工福利了。
崔十三孃的親舅父鄭善果,現任太子左庶子,爵封滎陽郡公。
他是太子的大管家。
十足的*,太子妃鄭觀音還是他的堂侄女。
滎陽鄭氏在朝中爲官者不少,如鄭善果的堂兄鄭鄭元璹就是現任的太常卿,這是朝廷掌管禮樂的最高官員,十分清貴。
鄭氏家族是站在太子建成一邊的,很鐵的*,也正因此,最近鄭善果剛升了官。
以太子左庶子檢校大理卿兼民部尚書,這相當於最高法院院長兼財政部長了,相當重要的位置。
本來張是不怎麼願意跟鄭家人來往的,因爲他們是*,而張深知最後太子失敗了,皮都沒了,毛當然也就依附不了。
但現在十三孃的事情,卻只有借鄭家面出手。
天大地大,孃舅最大。
鄭家替外甥女十三娘出手,天經地義,崔家都不敢說什麼。
另一方面,鄭善果的母親,其實也是崔家人,她是崔善福的姑母。
有這樣的關係,讓鄭善果出面,還是比較方便的。
“三郎是稀客啊!”
鄭家客廳裡,剛從衙門回來的鄭善果聽說張來拜訪,換了身衣服後過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希望鄭公能幫個忙。”
“有什麼幫不幫的,有什麼事情就直說。”
張點了點頭,“其實是十三孃的事情,那天我去青龍寺上香,正好遇到了十三娘也去上香,然後我們聊了幾句。”
鄭善果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並不戳破這麼明顯的謊話。
“十三娘說到崔郎和王娘子欲奪其亡母鄭娘子留下的嫁妝。”
“這事我知道一二。”鄭善果點頭。
“我希望鄭公能出面與崔公談一談,這鄭娘子的嫁妝本就屬於十三孃的。”
“王氏這人,有些貪。”
鄭善果妹妹的那筆嫁妝確是很豐富的本來就不少,經過這十幾年的經營出息,如今越的豐厚了,崔家早就把這份嫁妝當成了是他們的財產,豈甘心讓出來,那可是佔了崔家一半家產的。
“可那畢竟不是他們的,真打起官司來,相信崔家也打不贏吧。”
鄭善果笑笑,“可王氏她們明顯認定我不會去打這官司。”
官司打起來,對誰的影響都不好,尤其是這種爭產的官司,況且這不僅涉及到崔鄭兩家,還有一個太原王氏呢。
鄭善果很喜歡吃張帶來的烤鴨,薄面餅配上從熱乎的烤鴨上片下來的肉,再配上點大蔥、生菜等,再沾上張帶來的醬,非常的美味。
一開始他只是試了試,但吃過一個後,便停不下來了。
一口氣吃了好幾個,張坐在一邊幫他夾菜捲餅。
“你家鋪子裡上次送來的烤鴨我吃過,挺好吃,可沒想到,還有這種吃法,薄餅卷烤鴨再加上青菜,蘸上這個醬,真是又一種完全不同的美味。”
張笑着,“這烤鴨片去肉後,剩下的骨架子,還可以拿去吊湯喝,也非常美味。”
“你是怎麼想的?”鄭善果問。對面這個年輕人,馬上就要成爲自己的外甥女婿,那外甥女是自己早死妹妹唯一的女兒,因此他對張還是很客氣的。
“其實我自己並不在意鄭娘子留下的這萬貫嫁妝,也許鄭公也知道,我也只用了短短時間,也有了千畝田,萬貫財,錢財不過是糞土,能賺也能捨。但這對十三娘來說意義不一樣,這不僅僅一筆錢財,而還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這些年王氏待十三娘並不好,現在還要奪走她母親留給她的嫁妝,十三娘不願意。她不願意,我自然得幫他。”
鄭善果嘆了口氣,“隋亂以來,我們也是各自奔波流離,這兩年纔算安定下來。我確實虧待了十三娘,沒能夠替她娘照顧好她。你放心,既然十三娘要爭,那我就替她出面爭。”
張忙道,“其實這事情也不需要撕破臉皮,若是鄭公去爭,只怕王氏不肯輕易罷手。不如找個第三方出面,更有緩衝餘地。”
“找誰?”
“可以請太子妃出面,她也是十三孃的孃家表姐,且地位尊崇。既能代表十三孃的母舅一方,還能代表太子。若她親自出面,去崔家走一趟,或者直接把王氏召進東宮談一談,相信崔家還不至於連這個面子也不給吧?”
張也是想了許久,才找到這麼一個方法。
崔善果雖是親舅舅,可正因他是親舅舅,可能王氏不會輕易甘休,但太子妃就不同了,他是堂舅家表姐,又是太子妃,身份高地位尊崇。
讓她出面,好過鄭善果。
本來張有想過請長孫無忌出面讓李世民出面找崔善福談談的,但想想,這畢竟是家務事,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到能指揮的動長孫無忌和李世民。
最後想想,還是請鄭善果出面,搬出太子妃鄭觀音這座大佛來鎮一鎮崔家。
若是到時太子妃都出馬了,還是不能讓崔家就犯,那大不了再撕破臉對簿公堂好了,只要十三娘要爭,他就陪她爭到底。
他們也不是崔家能隨意欺壓的,他可也是有背景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