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現在幹嘛呢?他還沒有答應出任尚書令嗎?”李世民有些無奈的問旁邊的王太監。這個李三,給自己家裡招兵買馬的倒是挺積極,一下子招納了一百多個優秀讀書人,都是朝廷科舉進士級別的啊。
想想就心痛,那些人,本應當都入他的彀中才對的,現在卻全跑李家去了。還有李家前後已經招募齊了三千戶百姓,其中多數是工匠之家。三千戶啊,一家平均五到六口,這是一萬多人口啊。
李超拿走了他六百里封地,現在僅趙國公領就又挖走了朝廷一萬多人口,可他還不能反對。畢竟分封,那也是他的首肯的。
“回陛下,李相正在府上招待客人。”
“蕭相陳相二位嗎?”
王太監小聲道,“不止是二位,朝中十一位宰相,除了長孫相國和高相兩位,其餘八相都在李相府上做客。”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去了?”
“還有。。。”
“還有什麼?”
“朝中南衙十二大將軍,有九位也在李相府上做客,北衙四位大將軍,也有兩位在李相府上做客。六部尚書,都到李相府上做客了,還有九卿,有六個........”
今天除夕,去李家拜訪的文武官員絡繹不絕,一般官吏甚至是勳貴,還見不到李相。今天能得李相親自接待的,不是宰相就是尚書,要麼就是侍郎和九卿,或者是大將軍,最起碼也得是個實封諸侯的國公。
李世民聽的眼睛直抽抽。
若不是他對李超夠了解,而且今天也確實讓蕭瑀陳叔達他們去勸說下李超,不然,就以現在李超在府中招待的這些官員,李世民都能定李超一個勾結串聯朝中重臣,圖謀不軌了。
不過轉念一想。
李超這麼聰明的人,爲什麼要做這麼容易犯忌諱的事情呢,難道,李超故意的?這個傢伙,上次不經請求他,就直接在樓煩關誘殺六萬八千突厥俘虜。現在又在府上,公然這麼高調的宴請這麼多朝中重臣。
他這莫非想讓自己一氣之下,不讓他當尚書令了?
這個李三,肯定還是想摞挑子,還想着去他的趙國公領。李世民現在真有一種把李超的領地沒收的衝動。
你想要摞挑子,朕絕不如你意。
“王太監,擺駕,朕也去李府,嗯,順便把無忌和高相也叫上,今天,朕與中書門下的諸位宰相,就都在李府吃這個除夕飯了。”
王太監有些愣住,皇帝這是要幹什麼。
可他仔細打量皇帝表情,發現這不是一時氣話,皇帝好像真要去李府。
這都除夕了,再過一會天都黑了啊。
一邊的太子聽了卻很高興,“太好了,老師家的除夕飯,肯定好吃。”
太陽快落山了。
李超府上的客人們也都準備告辭回家,今天除夕夜呢,肯定要在家陪父母妻兒吃團圓飯的,明天一早,還得早起參加正旦大朝會呢。
結果一名內傳來了。
口宣諭旨,皇帝陛下正在來的路上,陛下說了,要與宰相和大臣們在李府吃晚飯,順便談點事情。
一衆大臣們面面相覷,這下走不成了。
連後院的崔鶯鶯都驚動了。
皇帝駕臨,這可不是小事,得做好接待工作。尤其皇帝說了要在府上吃飯,這更得準備好宴席了。
李超接到諭旨,倒沒太驚訝。
反正他在家的時候,皇帝也不是一次兩次上門了,別的大臣,被皇帝上門一次,可能激動的都不知道手往哪放,但李世民經常來李家竄門,李超也經常被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夫婦留在宮裡吃飯,因此習以爲常了。
外面其它的客人聽說皇帝要來,也不敢久留了。大家各自識趣的告辭,皇帝這熱鬧可不能亂湊。
李超做爲主人,跟客人們示意告辭一會,便往後院走去。皇帝要來,做爲家主他還是要交待一下的。
院裡、廓下,一羣勳貴子弟正在那裡玩鬧,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勳戚子弟,都是李超的門生,年紀不大,但李家卻不陌生,以前常呆,府里人也熟悉他們。
此時他們的父輩們在屋裡說話,他們卻在外面玩雪,堆雪人打雪仗,滿院子瘋跑,追打嬉鬧。房玄齡的兒子房遺愛,也不知道從哪裡逮了一隻老鼠,然後這羣傢伙,就打算在老鼠的尾巴上綁上浸油的布條,然後準備點火,看着火的老鼠到處逃竄的樣子。
李超走過去,對着房遺愛的屁股就是一腳,把這小子踢的一個狗啃屎趴在了雪地裡。
“蠢貨,老鼠尾巴被點着了,豈不得瘋狂逃竄?你們難道就沒想過後果,這大冬天的,天乾物燥,老鼠要是竄進了屋裡,甚至是柴堆裡,豈不一點就着?你們這羣小兔崽子,今天是想來火燒我趙國公府的吧?”
房遺愛平時仗着老子是當朝宰相,是百官之首,有點很得瑟的,結果被李超一腳踢的狗啃屎,卻不敢說半句話,低着頭老實的去把老鼠尾巴上的油布取下。
“玩鬧歸玩鬧,但記得有底,不要弄的不可收拾。”說完,李超也懶得再理這幾個小傢伙,雖說這羣傢伙是他的學生,可這些孩子一來還小,二來他也沒什麼時間教他們了,因此真正管的也少。
李超進了後院,崔鶯鶯正帶着李家的一羣女人,對着家裡的僕婦管家們安排活計呢。
崔鶯鶯很有威嚴,剛生產不久的她精神很好,坐在上首位置,家裡其它的女人,如紅線、采薇、婉言、四娘等,都站在一旁。
在崔鶯鶯的下面,家裡男女管事各站一排,認真的聽着崔鶯鶯的安排指派。一樁樁一件件,安排的井井有條。
李超進來,對她們點頭示意,讓她們不用停下來,繼續。 Wωω.т tκa n.C〇
他自己在崔鶯鶯旁邊的椅子坐下,家裡幾個較大的孩子年紀都差不多大,此時都已經會走路,還會說點話了。看到李超進來,都在奶媽懷裡向李超呀呀的喊。
長子甚至都能清晰的喊出爹。
不過還的最好聽的還是長女夏花,她的聲音奶聲奶氣,又甜甜的。她看到李超坐下,甚至蹦蹦跳跳的幫李超拿來拖鞋,這簡直是太可愛了。
李超低頭向着她咧嘴而笑,這小丫頭,太可愛了。一見到她,總是讓人開心。夏花越長越像崔鶯鶯,當然也有他的一點模子。這丫頭和她娘一樣的漂亮,頭髮非常的黑而且直順,皮膚既白又嫩,吹彈可破。
尤其是那對烏黑的眼珠着,無比的漆黑。
李超換上女兒拿來的拖鞋,雖然他腳上其實也穿的是雙棉拖鞋,他一把將她抱起。
夏花嬉嬉的笑着,摟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膝蓋上。
李超笑着拿下巴的短鬚卻刺她的額頭,然後她就嘻嘻的笑着躲開。崔鶯鶯還在那邊吩咐事情,而他們父女倆就在那裡樂此不彼的玩着躲鬍子的遊戲。
這個小丫頭,李超剛回來,她卻一點也不認生。叫起爹來,是那麼好聽,真是他的小棉襖。
崔鶯鶯交待完,讓下人們離去。
“陛下怎麼突然要來?”她問丈夫。
“肯定是好久沒吃我做的菜了,十分想念,因此就來了。”李超開着玩笑。崔鶯鶯瞪了他一眼,丈夫都是如此尊貴身份的人了,可有時候,卻總喜歡開玩笑。要是在房裡還好些,可這裡還有好多人呢,尤其還是當着孩子們的面。
鄭婉言抱着女兒坐到李超身邊,“陛下肯定是爲相公遲遲不肯接下尚書令職而來的。”她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丈夫會一直拒絕這個任命。
“也許吧。”李超伸手去逗弄更小點的女兒,她才一歲多點,還不會說話,但會笑。李超逗她,她就衝着李超笑,十分可愛。
“相公爲何不肯做尚書令?”
“覺得這個官不好當啊。”
崔鶯鶯卻哼了一聲,“妾身卻覺得相公出門一趟,被人勾走了魂。相公一心想着離開襄陽去趙國公領,這是嫌棄我們這些家裡的女人了,想要跟外面的野女人雙宿雙飛吧?”
李超明知她說的是李秀寧,卻明知故問,“外面的野女人,誰?”
崔鶯鶯氣極,“哼,誰?那麼多,妾身可弄不清楚。”她想起來,那個東女國的王女最近也進京了,聽說還生了個女兒,想想就氣。
趙四娘給李超倒了杯茶,李超接過,說了聲謝謝,慢慢的抿了一口。
“你真不打算接下陛下的詔書?”崔鶯鶯問,丈夫在外面有李秀寧有青鸞,這些都是既成的事實,吵也沒用。她現在倒更關心的還是丈夫接不接這尚書令任命之事,這件事情,弄的宰相們都過來勸說,現在皇帝都要親自駕臨了。
李超苦笑。
“你覺得我還有選擇嗎?”
他心裡確實不太想接這個官職,原本還想着拖一拖,說不定李世民就改變主意了,可現在看來,李世民是打定了主意了,那這事也就沒法改變了。
明天就是正旦大朝,他沒時間勸李世民改變主意了。
“相爺,夫人,陛下駕臨,請速接駕。”李管家進來稟報,心情還很激動,皇帝駕臨啊,做爲李家的大管家,他感覺與有榮焉。
李超抱着女兒起身,“走吧,恭迎聖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