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生時代,很多孩子,都會兄弟長兄弟短,甚至自己周邊會有一大羣人簇擁在一起,玩遊戲,泡妞。
但是,他們真正進入社會,當社會那污濁的水流沖刷着他們的內心以及身體的時候,纔會慢慢發現,想要找到一個真正的朋友非常難。
羅信是羅天的師父,但同時他也早已經將羅天看成自己的孩子一般,他希望羅天能夠正常健康的成長。
所以,羅信在這裡坐了下來。
另外至於南宮柒夜……
“嘿嘿,姑娘,我發現,你看上去跟我小時候,一直在一起玩耍的小姐姐好像哦,你叫什麼名字呀?”
南宮柒夜這貨,他已經用剛纔那句話,一個個的對着自己認爲長得不錯的姑娘問過來。
就算那些姑娘對他愛理不理或者直接翻白眼,他仍舊是樂此不疲。
一開始羅信還沒怎麼注意,但是羅信無意間朝着武純看過去的時候,他發現武純身邊的那個黑衣女侍衛,偶爾會將目光放到南宮柒夜身上。
特別是當南宮柒夜,詢問着一些漂亮姑娘,是不是他自己年幼時候遇到的那個小姐姐時,黑衣女侍衛眼眸總會浮現出那麼一絲絲回憶之色。
正因爲這個發現,羅信也一直坐在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個方位,這樣能夠非常清晰的看到黑衣女侍衛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以及一些細微的動作。
如果說,黑衣女侍衛就是南宮柒夜小時候所遇到的那個小姐姐的話,但兩個人之間的故事就會顯得非常有趣。
而且,南宮柒夜雖然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對什麼都無所謂的人,但在與他相處一段時間之後,羅信發現南宮柒夜其實是一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
這小子跟羅信一樣,都有點軸。
正因爲他時不時的會在自己嘴邊,記掛着那個叫小冉的姑娘,身爲師父的羅信,才刻意去觀察黑衣女侍衛。
羅信在觀察黑衣女侍衛的時候,武純邊上的那些公子哥們,會很自然地誤認爲羅信是在偷偷觀察武純,同時他們也會認爲羅信不懷好意。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麼一出。
“作詩、作詩簡單啊。”在聽到要作詩的時候,畫舫另外一頭的南宮柒夜突然急匆匆的跑到了羅信邊上,他突然很賤地笑了笑,然後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張紙。
羅信在看到這張紙的時候,不由得翻起了白眼。
這張紙,它的下方是有破損的,而且看上去是好像被人撕過。
而寫這張紙的人就是羅信,同樣這張紙上面所寫的這些詩句,也是羅信所爲。
在來之前,南宮柒夜和羅天都以不會做詩爲由,讓羅信分別給他們整那麼一首。
羅信呢有點偷懶,於是就將南宋一個僧人所作的詩句,直接寫了下來,然後撕成對半兩個人平攤。
南宮柒夜手中所拿的這半句詩,聽上去有些難,因爲裡面富含禪機,對於現在羅信的處境也是非常應景。
武純先是將這上面的字讀了出來:
“頭頭皆顯露,
物物體元平,
如何言不會,
祗爲太分明。”
是武純在讀出這首詩之後,不由得微微點頭,顯然她已經感受到了裡邊所描繪的意境。不過,從小就是個懷有濃厚興趣的武純,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她對着南宮柒夜說:“這首詩應該是你師父寫的吧?”
“嘿嘿,我除了會畫一些符咒之外,別的啥都不會。來的時候不是聽你們說,每個人都要整一首詩嘛,所以就讓我師父寫了一首。”
然而武純卻是微微搖頭:“不是一首,你這只是半首,另外半首應該在你師弟手上。”
“噢喲!厲害啊,真不愧是洛陽第一才女,這麼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就在南宮柒夜對着武純豎起大拇指的時候,早先走到邊上私聊的羅河和羅天,兩個人一同走了過來。
羅天在聽了武純的話之後,也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另外半截紙,武純身邊的閻箐則是將另外半首詩讀出:
“遠觀山有色,
近聽水無聲,
春去花猶在,
人來鳥不驚。”(注:這首詩有人說是王維寫的,但忽略了下半首,應是南宋一個和尚所作。)
這兩首詩,剛開始讀起來的時候還沒有辦法接連在一起。可是如果仔細去體會的話,卻發現這其中所蘊含的禪機很深。
前邊半首詩,也就是羅天拿過來的這首,看上去好像是在描繪一幅畫面,但其實這是一個人的心境,是那種不爲周邊一切世俗所撼動地心境。
“妙,妙啊!”這個時候,前方的暗處突然傳來了一箇中年男人的稱讚聲。
不多時,衆人就看到一艘畫舫,朝着他們這邊緩緩行來。
在聽到這說話還出現的時候,武純的臉色變了變,眼眸之中則是顯露出了一絲,不耐煩之色。
“這前半首詩畫的是心;後半首詩言的是意,這心意平淡,切切實實,不急不躁,不焦不慮,乃是人生的一項境界。小友如此年紀就能夠體會到這般境界,着實妙不可言吶。”
羅信這時候,也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這一艘畫舫,這一看不要緊,羅信的視線就被畫舫二樓所處的欄杆邊上,一個身姿綽約、衣袖與長髮都被晚風輕輕挽起,於月光之中泛着一身銀白的美貌女子所吸引。
這個時候,武純也顯然已經看到了這個無論到哪裡,身上總是那一套青白相間服飾的女子。
此時的她,仍舊是平時那般高傲的姿態,她看向一切的眼神,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然而這個時候,武純卻破天荒地發現,她的眼眸當中似乎流露出了一絲笑意。這一份笑意並非是那種刻板、勉強擠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
“師姐!”
羅信在喊出聲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就跳了起來。
手撐住自己所在的欄杆,右腳在欄杆上輕輕一踩,接着他人便化成了一道殘影,迅速朝着對方的畫舫跳了過去。
羅信這一跳便輕輕鬆鬆地落在了長孫湘兒的面前。
“師姐,你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