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與蕭守規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不會這麼狠吧?”
不待羅信開口,門外就傳來了衆人所熟悉的聲音:“信兒哥說得沒錯呢。”
很快,李治就出現在衆人眼裡,而羅信在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在看到李治的同時,還看到了另外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年紀在二十多歲,人長得還挺俊秀,臉上帶着謙虛的笑容,看上去好像挺好相處的。
羅信等人同時起身,就連不明所以的王曉奕也是跟着起身,對着李治齊齊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以前的李治只是一個半透明的存在,而如今他成了太子,他的言行舉止都會被百官所關注、效仿。
對於程處亮等人而言,是再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地暢所欲言了。
若是平時,李治來了,衆人雖然都會行禮,但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樣拘束。
李治不禁開口說:“我說你們就不能輕鬆一些,要是再這樣,下次我就不來了。”
話雖然如此,但羅信還是第一時間從李治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些許快意。
這一份快意指的是內心的暢快,表面上李治還是喜歡過去的相處方式,但實際上對於衆人恭恭敬敬地行禮,他內心還是十分舒服和受用的。
羅信對李世民多少還是有些瞭解,從他老子的脾性再聯繫李治平時的作爲,羅信基本已經總結出,以後跟李治的相處方式。
這大唐天下已經妥妥是李治的了,這已經沒有絲毫的懸念,爲了自己的今後生活,衆人自發性地矜持了起來,不如以前那般隨意自由。
待李治坐下,他對着衆人說:“正如信兒哥所言,父皇的確是對魏家進行了較爲嚴厲的懲罰,而且他強行取消了小饒與魏叔玉的婚約。”
程處亮先是與蕭守規對視一眼,之後兩人同時看向羅信:“信兒哥(小姨父),你這猜得也太準了吧。”
“不是我猜得準,而是陛下心疼自家閨女呢。這魏家明顯是要敗落了,自然不可能將自己的親閨女推入火坑啊。”
羅信這麼一說,邊上的人不禁同時發笑。
這時候,李治身後那跪坐着的男子終於開口說:“早聽聞羅將軍聰慧無比,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呢。”
羅信臉上的笑容逐漸淡了下來,兩隻眼睛也是微微眯起。
在看到羅信這個表情的時候,程處亮不由得一驚,他這是羅信一旦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就表示他不爽,甚至怒了。
羅信轉頭看向男子,原本淡下來的笑容又逐漸燦爛起來,他轉而對着李治拱手問:“太子殿下,不知您身後這位如何稱呼?”
李治似乎這纔想到忘記介紹自己的幕僚了,當即說:“他叫李義府,是孤的太子舍人。”
羅信不知道太子舍人是幾品,不過看他的衣着應該品階不高。
羅信當即笑着說:“這位太子舍人說話的方式以後還是要多注意一些,什麼叫陛下最信任的人,我羅信不過只是陛下的馬前卒而已,閒來無事也就是讓踹幾腳樂呵一下,最信任的人這種說話還是有些過了。陛下最信任的人不應該是太子殿下麼?你丫這麼說是幾個意思?造謠生事,還是挑撥離間?”
在說話的時候,羅信可是全程都帶着笑。
羅信是誰,那可是連皇帝都敢懟的人。儘管懟李世民的時候很有分寸,但是在這裡不需要。
特別是這種現在就敢在李治邊上就挑撥離間的人,一旦他得勢之後,那麼就會滋生出更多麻煩和事端。
羅信對歷史不熟悉,他不知道李義府在李治身邊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但是這小子今天能跟着李治來到這裡,參加他們的聚會,那說明他深得李治的信任,至於他是如何贏得李治的信任,自然逃不開溜鬚拍馬這些下三濫的招式。
李義府完全沒想到羅信會突然發難,他原本還以爲就算羅信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弦外之音,即便內心不爽也不可能說出來,結果沒想到羅信不僅說出來,而且還不留一絲餘地。
身爲太子舍人,李義府自然不怕羅信,他是李治身邊的狗,只要惹自己主人高興就了。因此,他最擔心的是李治會因此怪罪,連忙對着羅信拱手:“羅將軍,在下不是……”
“你是與不是,我不清楚,也沒興趣知道心裡究竟藏着多少齷齪的思想。總之,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否則我也許真會忍不住揍你一頓。”
羅信便長生而起,對着李治抱拳:“太子殿下,時候不早了,末將還要去一趟小王村,告辭了。”
說完,羅信轉身就走。
“信兒哥!”
待羅信走到門口的時候,李治忙叫住羅信。
羅信轉身對着李治抱拳:“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李治看着羅信,不禁嘆了一口氣:“信兒哥,我沒有變,也不希望你因此而遠離我。”
“太子殿下說笑了,您現在是太子,像我這樣的人巴不得成天貼着你呢,這樣一來,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啊。”
對於羅信這種無賴又坦誠的說法,李治不由得笑了:“果然被父皇說中了呢。”
“陛下說什麼了?”羅信不禁問李治。
“父皇知道今天我們有個聚會,而且對於我們幾個聚會,父皇向來是不反對的,雖然他一直厭惡太子,或者親王秘密私會、結黨營私。”
羅信聳聳肩:“開玩笑,我們什麼時候秘密私會了?全長安的人都知道這不太貴酒樓,以及夢紅樓都有太子的股份,而您拿的那叫個福利,怎麼能說是營私呢?”
程處亮對着羅信直接豎起大拇指,能臭不要臉地將這種事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人,也就只有羅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