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氏長老的態度很明確,像沈家這樣的風氏客卿是自願加入風氏的,他們或多或少地知道風氏的秘密,所以永遠不能離開。柳晏沒有跟他糾纏這個問題,又問母親是不是可以跟他離開。這就更不行了,風氏長老斷然拒絕。柳晏還是沒有糾纏,最後問他們打算如何處理陳風。風氏長老表示,像陳風這樣的叛徒,一般是終身監禁。
柳晏覺得意外,笑道:“如果我的手下出現了這樣的叛徒,那他一定會不得好死。”
“那是你們的處理方式!”風氏長老道,“在風氏的族規中,死罪是極少出現的,我們尊重每一個人的生命。”
柳晏揹着手想了想,說道:“我很佩服風氏的行事方式,但我也有我的處事原則,我的原則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我的家人和朋友。母親和姐姐自不用說,陳風雖然算不上是我的朋友,但我答應過他,一定會保護他。看來,我們之間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風氏長老聽出了他的威脅之意,但沒有動怒,而是和藹可親地笑道:“對於你,我們還是做過一番瞭解的,說實話,我們不想與你爲敵,但這並不表示我們會怕你。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提議,那就是加入我們。這樣,大家都是一家人,什麼事都好商量。”
“加入你們?以哪種方式?”柳晏問道。
風氏長老道:“你是風淋的兒子,本就是風氏的子弟。”
柳晏笑道:“我聽說,風氏主要由風家人和客卿組成,這兩類人又分爲若干等級,其中風姓子弟按照血統是否純正來劃分等級。以我的血統,大概是比較低的那一級吧!”
風氏長老道:“按照常理,是這樣的。但鑑於你身份特殊,長老會覺得可以用其他的辦法提高你的等級。”
“哦,什麼辦法?”柳晏似乎產生了興趣。
“很簡單,聯姻!我們會給你選一個血統高貴的族內女子當你的妻子,只是不知你願不願意?”
“很遺憾,我已經成家了。”柳晏連連搖頭。其實,他壓根就不想加入風氏,只是想試探一下風氏的底。接着,他又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並非母親親生。所以,即便我願意,你們也不會願意吧!”
風氏長老不禁愣住了,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思量半晌,他只得說道:“這件事,我還要跟長老會商議一下,稍後我們再談。”
……
慧心聽說柳晏逼沈戈脫離風氏,有些不樂意。等柳晏一回來,她便質問:“這件事,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你還是那樣,凡事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風淋也覺得此舉不妥,但她想着柳晏或許有別的考慮,問道:“這是爲什麼?”
柳晏解釋道:“我也只是想讓我們一家人能夠團聚,不再跟任何勢力有什麼聯繫。既然你們不同意,就當我沒說過。”
聽見他這麼說,慧心鬆了一口氣。風淋卻久久不語,若論對於風氏的瞭解,她遠比慧心深入的多。風氏的生活看似恬淡,實則危機重重。作爲風氏的一員,隨時要準備爲家族而犧牲,首當其衝的便是客卿家族。慧心雖然是她的女兒,但因爲嫁給了沈戈,只能算作客卿;柳晏壓根就不是她的兒子,也只能是客卿。鑑於柳晏的實力,他難免要爲保護風氏而付出。說不定風氏早就看中了柳晏的力量,想借助他來對付岱宗和朝廷。
在她正在思量的時候,有人來請柳晏,說大宗正要和他繼續商談要事。
看着柳晏離開,風淋對慧心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可能很喜歡風氏的生活方式,但這種方式之所以能維持是有代價的。你可曾想過,因爲我們,柳晏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慧心愣住了,忙問:“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風淋道:“你可能不知道,就在這桃花源之外,有來自朝廷、江湖、岱宗甚至天上地下的各種勢力一直搜尋和獵捕風氏族人。作爲應對,風氏也有一支秘密軍隊與他們想對抗,這支軍隊叫……”
“竹林衛!”沈戈插話道,“竹林衛的首領就是江湖中的四大傳說級高手,但據說在他們之上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傳說中的劍仙。”
對於沈戈的說法,風淋不置可否,繼續說道:“在我住的那個山谷中,就有幾個竹林衛的遺孀。據他們所說,竹林衛常年轉戰各地,傷亡率高的驚人,每年出去十個人,能回來一半就不錯了。近年來,形勢更加嚴重,竹林衛也缺額嚴重。”
慧心聽出了母親的意思,也意識到爲什麼風氏會對柳晏如此客氣。毫無疑問,如果柳晏能加入風氏,將大大增強竹林衛的力量。這也意味着,柳晏又將浴血奮戰。
慧心不免動搖了,看來事情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
……
柳晏再度見到那個被稱爲大宗正的風氏長老,發覺他很高興,似乎得到了什麼喜訊。他很快知道這個喜訊是什麼,只聽風氏長老說道:“雖然你只是風淋撿到的,但長老們分析了你的武功路數之後認爲,你很有可能是多年前從風氏走失的子弟。長老會已經委派神醫方帥往這兒趕了,如果鑑定的結果證明你是風氏子弟,就一定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
這個消息對柳晏來說無疑是重磅的,緊張,興奮,期待……他覺得難以置信,問道:“那個神醫真有這個本事?”
風氏長老笑道:“當然,風氏畢竟是女媧親傳,血統異於常人。不然的話,風氏何以如此重視血統的純正?”
不過,柳晏又暗暗冷靜下來,這會不會是風氏的陰謀呢?他們隨便找一個大夫,號號脈,然後說他就是風氏後裔,自己就能相信了嗎?對於醫道,他還是懂一些的,從來沒有聽說過可以通過人的脈象或這其他特徵來判定一個人的身世。但現在說這些沒什麼用,還是等大夫來了再說吧!除非那個大夫能查出讓人信服的證據來,否則他絕不會相信。
也正因如此,他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母親和慧心,耐心在鎮子裡住下,等着那個神醫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