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回城,一個在陽光升到最頂端的時候才能感覺到溫暖的地方,一個深埋地下的地方,一個你如果真的想要在這裡住下,就需要不怕鬼的地方。
被葉檀一把火燒燬的地方,以前是多亮的賊窩,是一個罪惡的地方,後來經過了一個冬天的大風吹,這裡的氣味倒是沒有什麼,可是卻是一片白地,就連四周的野草和灌木也是如此,都被燒個精光,恐怕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動物了。
可是呢,葉檀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的大火也燒出了一個不是非常大,卻依舊不小的煤礦。
沒有礦的人是不敢隨便說話的,所以當之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葉檀的心就放下來了,因爲如果真的是這樣子過下去的話,那麼牛糞多少都是不夠的,因爲牛糞作爲燃料需要的量很大,而一個城鎮不可能靠着牛糞讓大家都有熱飯吃的,這也是爲什麼草原上的很多部落不管是人口多少都沒有辦法真正壯大的原因,因爲你得養活多少個牛羊才能攢夠足夠多的糞便啊,而這樣的生活方式,也是和中原沒有辦法比較的,因爲中原不管如何,都是有一些樹木的,雖然現在用煤炭的人很少,可是這個發現,卻讓葉檀很舒服,因爲伴隨的,不只是有煤炭,還有一些其他的貴重金屬。
所以,駝城在這個時候,竟然被拆開了,因爲上面龐大的圓木以及無數的駱駝皮在這裡是最好的造房子的材料,所以,這裡的幾千奴隸纔沒有在這個冬天被凍死,現在是初春,反而更加的容易出事,所以所有的人都很認真地做事,葉檀到了門口的時候,都接受了檢查之後才能進去。
這裡的首領是一個叫做劉玄明的人,說真的,這個名字一般,但是呢,卻因爲這人來自飛蛾衛,同時還比覃宇有更多的腦子,所以纔有資格在這裡,他很高,差不多一米九往上,卻很瘦,而且整天面帶笑容,看似人畜無害,可是死在他手裡的人,比任何人都多。
聽到有人過來告訴他,葉檀來了,他就趕緊跑過來,別看人高,可是速度卻不慢,一身的灰塵,也不清洗就過來了。
看到葉檀之後,就要下跪卻被葉檀給阻止了,這人嘛,什麼都好,就是禮數太多了,很煩人的。
“少爺,您來啦。”劉玄明是個聰明人,但是呢,也只是個聰明人而已,讓他做事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是如果讓他去開脫一些事的話,卻沒有能力,這方面可能是古代人的一個通病吧。
“怎麼樣,這裡我要的東西準備的如何了?”葉檀隨便找個地方就坐下來了,這小子爲了讓大家都幹活的厲害,自己竟然晚上就睡在光潔的地面上,雖然偶爾會弄一張獸皮,卻也非常的薄。
“少爺吩咐的事,小的肯定會給您準備好的,不只是原來有的一千套,現在是一千三百套。”劉玄明笑眯眯地說道,他知道,自己的位置雖然不是特別的重要,可是想要自己這個位置的人,卻不見得就會少,不管是在鬆洲還是在這裡,人想要獲得一定的地位,如果你沒有足夠的才能的話,那麼就要有一定的忠心,否則的話,你將一事無成,人呢,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是需要依靠一點什麼的,否則的話,誰會真的幫你啊?
“那些奴隸呢?”葉檀知道他爲了達成自己的任務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所以繼續問道。
“最近天氣轉暖了,好多了。”
他的一句好多了,就讓葉檀的頭皮發毛,自己不是殺人狂魔,所以知道收斂一下人心,可是在劉玄明的眼裡,沒有這樣的事,只要是自己做成事就好,不管這人的品性如何,葉檀都覺得自己暫時是離不開他的。
“最近天氣轉暖了,你也不要逼迫的太緊,適當的讓他們放鬆放鬆也好,而且我之前和你說的事,你準備的如何?”葉檀的話讓他一愣,隨即想到了之前葉檀和他說過的,如果有人表現的不錯的話,就考慮給他們婚配,同時還會有一些房子之類的安排,這樣的安排當時他聽到之後可是傻眼了,在劉玄明看來,這些都是沒有必要的,這些人用完了,要麼殺了,要麼就扔了就可以了,搞什麼婚配啊。時間一長還不得出事啊,雖然他不知道當初晉朝建立的時候將胡人內遷,然後就出現了晉朝的漢人開始內亂的時候,他們就趁機殺死了太多的漢人,竟然將當時的中原第一大族變成了少數民族了,不得不說,這方面的本事真的是非常大。
而劉玄明擔心的卻是如果真的讓這些人開始有了下一代了,那麼就會讓他們的血脈更加的親密,到時候如果出事的話,就非常麻煩了。
畢竟,草原上的女人和中原的女人是不一樣的,中原上的女人很少能夠上馬打仗的主,而草原上,不只是壯漢,就算是女人和孩子也會在一瞬間就會變成一個個奇怪的厲害的角色,而且幾乎就是在一瞬間就會完成的。
“這個……”劉玄明可能是第一次違反葉檀的規定,所以樣子有點惶恐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葉檀卻忽然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拍着他的胳膊道,“讓各個管事的過來,我有話說。”
雖然葉檀的話很溫柔,可是他卻似乎身體被冰水刺激了一樣,顫抖了一下,趕緊就跑出去了,而葉檀在出去之後,看着外面的已經西斜的陽光道,“有點機靈,可惜,不夠啊。”
很快,二十個管事全部來了,其中有七個是飛蛾衛的人,剩下的十三個,有八個是草原人,這些人的身上很髒,都非常髒,而且現在的冬天剛剛過去,你想要洗澡都不是一個容易的事,不過呢髒成這樣子,也算是夠可以的,特別七個飛蛾衛的人的模樣,真的是殺氣沒有多少,髒氣卻是不少。
“今天喊你們來,不是因爲你們將事情乾的差了,而是因爲你們將事情乾的不錯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那裡的房子有你們的一部分,雖然不大,可是呢,比住在坑道里應該是舒服不少的,同時,凡是有興趣想要結婚成家的,一律有一個婆娘,同時還會有一些補貼。當然啦,這個裡面肯定會有你們的,只是如果某一天,你們做事不如以前的話,那麼我,我也不會客氣,讓你直接失去這些東西也有可能。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是草原人或者曾經是中原人,可是在這裡只有一種人就是套海鎮人,除了這個其他的人我們都不需要,所以,各位,努力吧,同時告訴下面的那些曠工,只要是將事情做好了,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就算是你想說,某一天想要離開這裡都可以,不過呢,離開之前,你們都需要知道一些離開這裡的規矩才行。”
葉檀說完這個,轉身就走,而劉玄明還沒來得及送就被他阻止道,“做好分內事,其他的不要多想。”
微風輕輕地波浪吹起,也因爲如此,天籟湖給人的感覺是已經融化了冰霜,上面的浮冰也不多了,可是依舊冷。
駐守天籟湖的人叫做李玉森,是個奇怪的人,因爲他很少說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飛蛾衛的人了,可是一場大戰之後,他就來了,葉檀想要查詢這個人的位置,最後卻被程咬金等人告訴,你不應該查,一查就出事。
那個時候葉檀才知道,李世民的真正的用意。
不管你多優秀,對他們家多好,他們都會用制度這樣的辦法來告訴你,我相信你,但是我依舊防着你。這個人應該是百騎司的人,在大唐,也許就只有房玄齡的府邸裡沒有這樣的人,因爲他老婆太厲害了,就連李世民都害怕,其他的府邸裡恐怕都有,就連葉家村都有,只是呢,湯山上應該是沒有的,因爲葉檀是不可能不給自己一點點的退路,什麼都給了皇帝了,最後下場好的恐怕沒有幾個。
而且葉檀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現在李世民還很年輕,一旦他老了,連嗑藥這樣的事他都幹得出來,又何況是其他的事呢,當時那個叫做王玄策的傢伙不就是帶來了幾個僧人,然後弄了一些礦物質的藥物讓他一吃,就完蛋了。
所以,一旦李世民覺得力不從心,肯定會壓迫自己,如果什麼都給他的話,萬一要是李世民活到一百五十歲的話,可能李承乾就得先死了。
他到的時候,外面出去的人才剛回來,雖然脖子上還掛着一些看着就像是鐐銬一樣的東西,可是這些人的心情還是不錯,至少,可以吃飯,可以休息,而不是沒完沒了地幹活,人呢,沒有對比是沒有傷害的,一旦有了對比的話,那麼傷害也就跟着大了。
所以,他們還是挺不錯的,天籟湖特殊的地理環境,讓這裡的土地平坦而且肥沃,所以非常適合耕種,等到開春天氣真的暖和之後,就會由落回城的人提供一些農具,加上套海鎮並不缺少馬匹,所以,這裡很快就會成爲一片不錯的農田。
然後在四周種上樹,不用三年的時間,這裡就會大變樣。
李玉森的樣子只能用蒼白和乾淨來形容,聽到葉檀來了之後,他一一將人驗證了之後才放進去,雖然這裡不是很大,可是村落已經在大家的努力下慢慢地形成了一個小的規模,李世民的威力還是很大的,讓這些人都明白,現在的大唐不是當初和他們相依爲命的時候的軍閥了,而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國家了。
“葉侯,您來啦。”李玉森走路的速度不快,眼神卻非常的直接,他甚至於現在都有權利阻止一些人進入這個地方,因爲特殊的環境,讓這裡不適合當成一個所謂的防禦陣地,因爲沒有足夠的天險。
“嗯,你這裡最近沒什麼事吧?”葉檀看着湖面上的浮冰,隨口問道,陣陣的冷風雖然吹的人不太舒服,可是呢,葉檀卻從中聞到了一股子春天的味道,這樣的味道雖然不能夠看出來,卻可以聞到,這是春天真的來了。
等到天氣暖和的時候,這裡還可以繼續拓展,雖然水源來自地下,可是依舊很多,而且,在天籟湖中間還有一箇中心島和觀鳥點,不過呢,在現在看來,那裡不過是荒島而已,等到天氣一熱,這裡就會展現勃勃生機。
而且天籟湖只是這裡的其中一個湖泊而已,在後世,三畝以上的湖泊有一百七十一個,足有上萬畝呢,這個東西在草原上叫海子,不過呢,現在這裡卻沒有這麼多,也不知道是因爲環境所致,還是其他的,不過呢,草原上和荒漠裡差不多,只要是有水,總是會有人的,可惜,現在這些人變成了兩個方面的人了,要麼就是死人,因爲不聽話,要麼就是農人,因爲聽話。
世間的很多事沒有那麼複雜,只有你要這麼做還是不要這麼做而已。
“葉侯,這裡的一切都按着之前您的指示做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只是,這裡真的可以當做未來的路糧倉來用嗎?”李玉森表示懷疑,因爲在唐朝的時候,大家都會認爲真正的糧倉是中原,而這裡,根本就不行。
這些人是沒有將東北當回事啊,如果是真的話,那麼就知道,有些地方就算是冷,就算是偏僻,卻足夠讓很多人望塵莫及,因爲你的腦子和別人的不一樣,這個就足夠了。
“這個事,是我考慮的事,你需要做的是什麼,知道嗎?”葉檀轉身看着面前的這個一身盔甲的男人,不由得問道,雖然語氣平淡,可是他知道,葉檀平時很好說話,但是呢,你需要看是什麼事,有些事,絕對是不會好說話的,否則的話,鬆洲也不會沒有一個寺廟或者說是一個道觀了,連李世民的暗語一樣的話,他都不會聽的。
“下官明白,一定按着您的吩咐辦,只是……”李玉森一邊拱手說自己可以辦到,可是另外一方面卻似乎有點難言之隱。
“有什麼就說什麼,怎麼,擔心我還是擔心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