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之間雖然有交流,而且人口都是三千五千的,很多時候都是爲了忽悠對方,真正是多少,那就不知道了,這樣的不知道,讓人覺得奇怪,因爲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只是,一些部落的人不只是有牧民,還有奴隸,可是大唐是不允許有奴隸存在的,一旦發現就會有無數的問題存在,所以,自然是沒有辦法調整這一塊的資料,但是呢,也因爲如此,讓大家就沒有辦法去知道一些事。
可是這個別駕真夠狠的,一來就打算將自己等人的老底給掀開了,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別駕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朵桌山有點顫抖地問道,當然,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坐在一邊喝茶的葉檀,總覺得自己一句話不對,對方就會對自己施暴。
“我的意思非常的簡單,那就是需要知道你們那裡有多少人,多少匹馬,多少頭羊,多少頭牛,多少武器,多少羊皮,多少羊毛,多少牛皮,多少帳篷,多少土地,多少牧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你明白嗎?”
許敬宗淡淡地說道,卻像是將這些人的根都給刨出來一樣,朵桌山幾人直接就跳腳了,指着許敬宗問道,“別駕大人,你這是幹什麼?”
“人口普查啊,怎麼,有問題嗎?”許敬宗疑惑地問道。
“可是以前不都是隨便報一下數字嘛,怎麼現在開始這樣子了?”朵桌山忍不住問道,這不是要命了嗎?
“那是過去,現在還是過去嗎?朝廷不知道你們有多少東西,如何收稅?”許敬宗繼續問道,卻讓布依部落阿依藍直接跳腳道,“什麼,還要收稅?”
“廢話,你們佔着我大唐的土地,難道不用交稅嗎?”許敬宗似乎更加的生氣,反問道,然後看着一邊的一個叫做夜裡哈的人說道,“你是涼州城最大的商人,平時上稅嗎?”
夜裡哈不明白爲什麼要問自己,於是就看着業力魯,因爲他的生意裡面可不都是自己的啊,還有刺史大人的份額,給刺史大人的錢就是交稅啊,難道還要另外交稅嗎?那麼自己怎麼辦,喝西北風嗎?
“這個,許別駕,不用這麼着急吧?”業力魯有點結巴地說道,這件事可就是動了自己的奶酪了,自己豈能不說話啊。
“還不着急,你們不知道朝廷的速度有多慢嗎?如果還是和過去一樣,你們認爲朝廷還會派我和葉侯來這裡幹什麼?吃吃喝喝?你們有什麼東西好吃的,玩玩耍耍,你們這裡又有多少漂亮的女人可以啊?”許敬宗一說話就將自己的本質給暴露了,你們真的以爲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對你們爲所欲爲了嗎?
“可是,這個如果操之過急的話,會有很多不好的事發生的。”業力魯趕緊說道,自古不管是變法還是其他的一些改變,都要求潤物細無聲的,你這個突然如暴洪一樣的一瀉千里,到時候這個日子可怎麼辦呢?
“呵呵,刺史大人,你想多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變法在長安,而不是在這裡,這裡的人口分配以及人口組成都非常的簡單的,你真的以爲這些事很難嗎?”許敬宗笑呵呵地問道,似乎有無窮的想法,然後不等對方回答,就看着葉檀道,“葉侯,你如何看?”
“變法之事自然是大事,沒有一點時間給人家準備是不對的,不過呢,如果你們都不願意將這一塊做好的話,那麼,以後的好處可能會對你們報出來的一些資料有所影響,如果因爲如此,而沒有獲得相應的好處的話,那麼,你們不要怪我們。”
葉檀說到這裡,就看着葉大發道,“若是鬆洲的太極樓的人來這裡,最快多長時間?”
“若是張毅來的話,事情會很快解決,只是,少主,這麼一個破地方,真的值得嗎?我們現在自己的生意都忙不過來,日進斗金都是小的,還要幫助這裡的人開發嗎?若是真的要幫助的話,我們在這裡至少需要兩年的時間才能獲得收益,而兩年的時間,我們會少賺取至少五十萬貫的錢,少主,這是個虧本的買賣啊,難道真的要如此做嗎?如果真的要如此的話,那麼他們會在十日之內到達這裡,雖然葉家村現在是由您說了算,可是那些老傢伙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到時候肯定會說三道四的,而且鬆洲的百姓現在也不多,很多人都是一個人住了好幾個大房子,這樣的人家裡都需要人去填充,他們可能也不會來這裡的,畢竟這種的蠻荒之地,真的是不想來的。”葉大發不愧是葉檀的心腹之一,這一通話下來,讓業力魯直接傻眼了,什麼,我這裡如此大,如此的好,你們竟然敢不想來,而且似乎將鬆洲說成了人間天堂,而這裡說成了人間地獄一樣。
要不要如此啊,而朵桌山卻冷笑道,“是嗎?鬆洲不是蠻荒之地嗎?可笑至極。”
雖然對方的話有點譏諷,可是葉大發卻像是聽到了真實的話一樣,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你們這裡就是蠻夷之地,你不是這麼認爲的嗎?”
“哈哈,我們涼州雖然人不多,可是老百姓的日子過的不錯,沒有想到到了你的嘴裡竟然如此不堪,你們的人天天吃山珍海味?”朵桌山不屑地說道,然後挑着眉毛繼續問道,“你們難道真的天天吃山珍海味啊?那我們可比不了,我可是聽說連長安的人都有乞丐的,你們竟然比得上人家,太厲害了,皇帝陛下可就真的不如你們葉侯啊,這麼厲害的人,怎麼還是個侯爺呢?應該至少也是個王爺吧?”
“你說的沒錯,長安是有乞丐,可是我們鬆洲還真的沒有,而且,你說的山珍海味雖然味道不錯,可是呢,我還就是不愛吃,你們真的以爲山珍海味這樣的東西有什麼特別的嗎?我們商隊早就從東海那裡得到了這個東西了,鮑魚認識嗎?帝王蟹認識嗎?生蠔知道嗎?三文魚知道嗎?我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知道,你們這裡有牛羊,有馬匹,這個的確是不少,可是你知道我們鬆洲有多少牛馬嗎?”葉大發淡淡地問道,讓朵桌山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這個人,是過來打臉的嗎?
“哦?不知道鬆洲有牛羊馬多少?”夜裡哈忍不住問道,他也算是走南闖北的老人了,可是真的聽說過那些東西,卻真的沒有見過。
“這個啊,因爲鬆洲外面的大草原已經全部都沒人了,所以我們就收繳了起來,現在嘛,牛的話,十萬頭還是有的,羊吧,一百萬頭還是有的,馬匹不最少,只有七萬多匹。”葉大發得意地說着去年的數字,今年恐怕更多,卻被夜裡哈忍不住嘲諷道,“喲,你以爲我不知道啊,你們鬆洲外面的草地是東女國的土地,怎麼,什麼時候成爲你們的了?你編瞎話也是不會如此編的吧?”
“哦,你說的是幾年前的事吧,那個東女國被滅了,你不知道嗎?”葉大人微笑地說道。
“你又胡說了,人家那麼多的土地和人口,就被你們給滅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夜裡哈不屑地說道,騙人你也找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啊。
“哎,你們這些人啊,真的是沒有什麼見識,我有的時候都覺得和你們說話,很丟人的。”葉大發吐槽道,“貞觀初年的時候,吐蕃人興兵二十萬進犯我大唐邊塞重鎮鬆洲,他們爲了掃清阻礙,不只是滅了東女國,甚至於連党項人都給滅了,然後他們就遇到了我大唐鬆洲護衛軍,然後就被擊退了,你現在還跟我說幾年前的老黃曆,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連這個都不知道,你說,我還能說什麼?這樣的人竟然還敢說自己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你走的都是什麼地方,難道是深山老林嗎?而且,我剛剛和你說的都是我們去年的牛羊馬的數目,今年的還沒有開始統計呢,你知道什麼?”
“你。”夜裡哈被葉大發的話懟的不知道說什麼,轉頭看着業力魯,而業力魯則看着許敬宗一眼道,“別駕大人,這個是真的嗎?”
不知道他問的是真的是鬆洲的牛羊數目還是當時的戰況,雖然他也知道一些,可是本質上很多事,他還是不知道的。
許敬宗在鬆洲待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好吃的好玩的都差不多體驗過了,這方面的數據雖然沒有準確的,可是每年總是會有一次或者兩次的密摺遞給朝廷,他作爲李世民的親信之一,也會看到一些內容,自然是知道這些事的真假的。
“刺史大人,這件事,肯定是真的,這樣的事如果是假的話,那麼就是欺君之罪,你們真的以爲葉侯的膽子大到了可以讓陛下都可以接受的地步了嗎?”許敬宗淡淡地回答,然後擡頭看着其他的幾個人道,“你們真的以爲我是來這裡搶劫你們的嗎?是的,剛開始的時候,因爲土地,牧場和牛羊的原因,可能你們會多出一點東西,可是接下來呢,你們在這裡也待了不少年了,日子過的如何,我們不用多說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就會讓你們食不果腹,這樣的日子你們過了多少年了,現在朝廷來個你們如此多的幫助,你們竟然還想要藏着掖着,如果這裡真的變成了鬆洲人開拓的一個據點的話,我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你們以後的日子可能會更難,因爲鬆洲的人雖然是發展的好手,可是人家更加的有一種態度,那就是,不是好事,好東西都可以給你們了,你們如果到時候覺得這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話,也可以,我現在就起草文書,到時候你們簽字畫押,到時候出現問題的時候,不要來找我,也不要找刺史大人說什麼以前考慮的不好,都是蠻夷之地的人,不懂得這些,可以嗎?”
許敬宗的話不只是給那些人聽的,也是給業力魯說的,朝廷給面子,你如果爲了那麼一點點的錢財就開始退卻的話,那麼可能就沒有以後了,朝廷的邊塞多的是,真的以爲除了你們這裡就沒有其他地方了,要不是以爲業力魯你算是李世民的鐵粉,你想要得到這個,你做夢呢?
業力魯被他的一段話弄的不知所措,因爲這裡面的人和事都非常可怕,這樣的可怕的人和事到底是如何,因爲不懂得,所以不知道啊。
而夜裡哈卻也跟着傻眼了,難道是真的嘛,自己不知道啊。
“刺史大人,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業力魯將自己的神經都給拉過來了,然後認真地看着許敬宗道,“朝廷真的打算開發涼州?”
“刺史大人,你難道認爲我和葉侯來你這裡只是爲了蹭吃蹭喝,然後轉身就離開?你們這裡有什麼好東西能讓我們如此做啊。”許敬宗說到這裡,看着朵桌山道,“你是野馬部落的人吧?”
“恩。”朵桌山不明白爲什麼問題一下子就轉移到自己這裡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你認爲葉侯問你要你的女兒是爲了什麼?爲了當侍妾?”許敬宗接着問道。
“啊?”朵桌山骨子裡是如此想的,自己的女兒如果是放在草原上的話,最多一兩年之後就會嫁人,草原上的女子都是堅強的,男子也是,所以,孩子都出生的早,加上環境等各個方面的原因,導致大家似乎對於這樣的事都習以爲常了,就算是自己最喜歡的女兒也可以獻出去。
“你可真夠敢想的,葉侯的未來媳婦早就註定了,乃是陛下的長女長樂公主,你覺得他還會在短時間內找什麼侍妾嗎?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許敬宗不屑地說道,雖然說大唐的駙馬找女人是平常事,可是葉檀是性格早就註定了,他不會如此做,除非李麗質不能生育,如果真的是不能生育的話,這方面的事就會放寬,可是現在兩個人都很健康,你覺得呢?
“啊?”朵桌山可真的沒有想過這麼多,不過呢,許敬宗的話有道理,你真的以爲你的女兒可以和陛下的女兒相比嘛,那不是作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