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已經好多年沒有離開肅州了,不是因爲他不能離開,而是因爲不想離開。
這個世界有很多好東西雖然分佈於全國各地,可是呢,想要安全的享用的話,你還得在一些安全的地方,否則的話,一切都是枉然。
經歷了無數的刺殺之後,他早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的危險。
可是呢,當這個世界上的是讓你不得不去理會的時候,你就得老老實實地過來做事,因爲這就是人生啊。
現在李奎在葉檀的手裡,就是在告訴對方,你不能不來,你若是不來,我就搞死你的孩子,讓你生不如死。
因爲如此,你不得不去做這種事,讓你知道一些事。
所以,他來了。
當然,大唐這幾年相對平穩的國政,也給了他不小的底氣。
否則的話,在隋末的時候,大家都是草頭王的脾氣,你要是敢動我的話,我就滅你全家,而且是那種實實在在的滅了你全家的那種,這樣的情況下,誰還廢話啊。
而且,這次的事發生在涼州,涼州的刺史業力魯雖然和自己的關係不是非常的好,可是呢,也不是一般的差,畢竟在西邊這一塊地方,大家的心情都是可以理解的,總是需要見面和處理的,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在世,你沒有其他的辦法。
只是呢,他雖然很久沒有來到這裡了,可是當看到涼州城的城頭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這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什麼時候,涼州城可以如此的雄偉了,當然啦,他不懂得這個詞彙的意思,可是呢,卻知道這個詞彙的深層次的寒意。
涼州發生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因爲他們有生意往來,可是當時李世民沒有任何的旨意,他要是突然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而現在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的事了,因爲他如果不來的話,會產生的後果太過可怕了,這樣的日子沒辦法過了啊。
可是,很多事你沒有經歷過,所以你不覺得,但是呢,一旦經歷過,你就會發現,有些事,真的是非常的詭異,這麼大的城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從一個軍人的角度來說,這麼高的城樓如果有足夠的人員封鎖的話,攻陷的話,很難。
可是這麼大的城頭,到底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特別是在西邊的這些地方,說真的,非常的可怕,看來這個業力魯是有高人幫忙了,因爲他還有心情組織集市。
在這裡是有集市這樣的東西的,因爲草原上可以獲得的生活用品很少,很多東西根本就不可能有的,所以,你沒辦法,但是呢,這種集市很多時候叫做乃日,就是說,只有特定的時間纔可以,其他的時間根本就不行。
而有心情組織這些東西的人,一般都會懂得一些道理。
那就是,組織起來不容易,人呢,需要一點動靜的。
“將軍,我們要不要進去?”李陳小心翼翼地問道,對於李旭,他的內心深處是害怕的,因爲這人治軍挺厲害的,但是呢,更加厲害的是治家,只是呢,他的行爲和李世民有點類似,屬於簡單粗暴型的,你聽話呢,我就認爲你不錯,如果你不聽話的話,我就會對你動粗的。
“奎兒現在在哪?”李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聽說是在涼州大牢裡。”李陳當時是跟着來的,要不是因爲自己的能力真的沒辦法,否則的話,他恐怕早就翻臉了,將自己帶去的商隊都給扔到一邊去了。
“大牢?業力魯真的想要和我李家作對?”李旭冷冷地問道,眼睛掃視了四周,像是在尋找一些羊羣,然後斬殺一樣。
“業力魯應該是沒膽子這麼做的,只是,聽說涼州大牢的條件還不錯,是新修建的。”李陳的話讓李旭覺得這傢伙簡直就是腦子有毛病,在這個世界上,那裡有什麼好的地方,有什麼大牢是好的,就算是剛剛修建的大牢也不會有如此的成色,因爲真的非常的不怎麼地。
“他竟然將奎兒關進了大牢了,看來這幾年他是長本事了。”
李旭冷冷地說道,然後一揮手道,“進城。”
李陳本來想說一句的,這個涼州城真正做主的人不是業力魯,而是其他的人呢,可惜,他沒有來得及,人家就衝過去了。
可惜的是,李旭忘記了,這裡不是肅州,不會讓他如此簡單地就進去了。
剛剛到了門口,就被攔下來了,“什麼人?”
過去的軍士是不能隨便進城的,一是爲了防止他們擾民,二是爲了不出現不好的現象發生,比如說造反之類的,軍隊只要是靠近城池二里地,就會算是要動粗,對這裡的人不利,往往領軍大將就會跟着倒黴,所以,這一塊的嚴令在很多地方都是有的,可是呢,李旭是什麼人,在肅州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誰敢廢話的話,早就將人給弄死了,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被人給攔住了。
他不會和一個城門兵說話的,他身邊的一個人直接打馬過去,罵道,“瞎眼了,看不到我們是肅州軍嗎?”
那個守門的人上下看了看,發現還真的是,不過呢,直接就來了一句,“肅州軍來涼州幹什麼,有調令嗎?”
“去你也的調令。”那人說完,就直接拿着鞭子對着門口的人抽起來了,在肅州,誰敢如此和自己這麼說話,這人簡直就是膽大妄爲了。
那個城門兵以前是默克的手下,因爲作戰的時候一條腿的膝蓋被打斷了,所以現在有點瘸,才退役下來,在這裡當一個小兵,但是呢,因爲涼州的福利相對來說好點,所以,他還是很高興的,每天的事不多,這樣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可是沒有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硬茬子了,他在被對方抽了五六鞭子之後,忽然一伸手就抓住了對方的鞭子,然後冷聲地看着他道,“你敢如此放肆,難道不怕大唐的律法嗎?”
“老子就是律法。”那人想要用力將馬鞭給抽出來,卻發現根本就不行。
“你想死?”
城門兵看着面前的這人一身的盔甲,就知道的親兵,在軍伍中,只有真正的親兵纔會有如此的待遇,其他的人都沒有,因爲你沒有這樣的資格。
但是呢,親兵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脾氣不好,非常的不好,很多親兵就是喜歡惹事,因爲有武力值,所以這樣子惹事的行爲是個習慣。
而城門兵在很多時候就是一個窩囊的代名詞,因爲不能去軍營,只能每日看着人來人往,這樣的人,你說有什麼特別的才華嗎?而且現在不是所謂的春秋戰國的時候,那個時候到處都是危險,很多人都會將自己的軍隊想辦法落在靠近自己的地方。
“這裡是涼州城,沒有調令,任何人不得隨便出入,今日,你就是殺了我,也別想進去。”城門兵冷冷地說道,同時手裡的力氣也沒有減小。
“你……”親兵剛要說話,卻聽到自己的上司李旭的聲音,“夠了,鬆開吧。”
親兵惡狠狠地盯着對方一眼,然後放開了自己的馬鞭,而李旭則難得地正眼看着這個城門兵道,“你是這裡的防衛?”
“是。”城門兵雖然對於這個氣場很大的人也有點發毛,自己的膝蓋之前碎了,所以根本就站不直,但是呢,他還是很認真地看着對方,似乎不想給涼州人丟臉。
“你以前是軍隊中的人?”李旭接着問道,雖然這些話在李陳等人的眼睛裡都是廢話,根本就毫無意義,自己是什麼身份的人,而這個人又是個什麼玩意?
“是。是默克校尉的手下。”城門兵很認真地回答道,他本來可以說是葉檀的手下,可是後來一想,自己沒有這方面的資格,就說道,默克雖然算是一個比較厲害的人物,可是呢,他也不過是個校尉,大唐的爵位和官職都是珍貴的,想要輕易地拿到,那是不可能的,除了葉檀這樣的一個瘋子一樣的存在,平時很多人都想要得到一些東西,最後都失敗了,因爲如果突然多了的話,就會出現狗尾續貂的事發生,這樣子的話,皇帝的身份就會被人質疑,因爲沒有那麼多的人跪舔的話,皇帝做的還有什麼意思啊?
“今日我不殺你,你現在去告訴業力魯,就說李旭來訪。”李旭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他就點了點頭道,“稍等。”
說完就轉身跑到邊上找到一匹馬就直奔而去,看樣子騎術還不錯。
李陳看着他離開的影子,忍不住問道,“將軍,爲何要如此對待一個粗鄙之人,如此做豈不是墮了我肅州的威風?”
“業力魯做不了主,可是他畢竟是刺史,該有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李旭難得地解釋了一下,但是呢,你指望他多說幾句,那是不可能的。
涼州城不小,但是呢,騎馬的話就會很快,而且因爲之前的命令,除非有緊急的事,在城裡騎馬會被處理的,所以那人的速度很快,而業力魯也很快就來了,從一匹好馬身上下來之後,看到李旭,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李兄怎麼會來我涼州城,歡迎歡迎。”
李旭只是笑了笑,卻沒有說話,而是跟着業力魯一起去了刺史府。
刺史府經過一段時間的修補之後,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兩人很快地就在客廳裡坐下了,然後就有人上茶。
李旭是個軍人,做事講究的是直來直往,因爲在戰場上,真的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你碎碎唸的,所以他剛剛看到那個沒有羊油之類的茶水的時候,就沒有喝,而是看着業力魯道,“業力魯,爲何要扣押我兒,難道說你這裡已經沒有王法了嗎?”
業力魯最近喜歡上了這樣的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在這樣的天氣裡,很是舒服,這個東西不只是可以提神醒腦,而且還可以讓自己的心情不錯,所以他喝的挺得多的,聽到對方的話之後,他就放下茶碗道,“李兄,這件事和我無關啊。”
“你不是涼州刺史嗎?怎麼和你無關,涼州發生的的事難道不是你做主?”李旭刻板地問道,宛如對方欠了自己錢財一樣,而業力魯則點了點頭道,“我雖然是刺史,可是你剛剛在城門口也看到了,那些東西,是我一個粗人可以做到的嗎?”
“那是誰?”李旭直接問道。
“葉侯。”業力魯不想背黑鍋,所以就將葉檀給拿出來說話了,有些事,還是需要真正的人才去對接纔好,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沒有必要啊,現在涼州的建設已經好了不少了,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切隨意就好,可是呢,如果這件事不處理好的話,也許等到今年年底的時候,涼州的真正的風氣可能也扭轉不來。
“這個葉侯,我倒是有所耳聞,怎麼,他不是鬆州刺史嗎?怎麼會管你涼州的事,難道說,陛下已經給他兩個地方的刺史了嗎?”李旭反問道,看來這人也是開始了一些調查了,有些事,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倒是沒有,只是他恰巧路過這裡,就幫我幾下。”業力魯自然是不能說有的,因爲沒有這方面的資料啊,否則的話,到時候他要是問自己要這個東西,自己去什麼地方找啊?
“既然他不是這裡的人,爲何要管涼州的事?難道真的不怕朝廷的律法了嗎?”李旭的話讓人聽著作嘔,因爲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如此,自己做事可以隨意,可是自己的對頭卻不行,因爲他們會覺得這樣子的人就應該老老實實地被人欺負。
“只是幫忙而已,這個沒事的吧?”業力魯心中也是暗罵,你自己做到了嗎?誰不知道你在肅州也是一言九鼎,就連肅州的刺史都不敢多嘴,你憑藉強大的軍力,在這裡做出來的事很容易接受嗎?要不然,你的兒子李奎爲什麼會如此的囂張,動手打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人見過,但是呢,也因爲如此,很多人都知道是來自家教。
“若是幫忙,爲何要讓你我來承受這份事?難道他想要離間我們?”李旭的話可以說是字字誅心啊,這就是在破壞我們這裡的大好局面啊。
“我就是離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