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進退!
其實韓藝也是這般想的,因爲這一次捕殺陳碩真,這人不宜多,如果太多人的話,陳碩真不一定會出現,因爲明知是去送死的,那還出現的話,這就是莽夫所爲了,陳碩真的性命可沒有這麼不值錢,這可是她妹妹用性命換來的,所以陳碩真肯定不會輕易出手。
楊思訥說過派高手來幫助韓藝,但是韓藝信不過,他這是以命相搏,他很難將性命交託給幾個不認識的人,所以在這一刻他非常需要肖雲和小野的幫助,只要他們兩個在,韓藝才能安心。
肖雲又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引誘陳碩真上鉤。”
韓藝道:“嚴格來說,也算不得引誘,就是給她一個殺我的機會。”
肖雲疑惑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楊家那邊不會幫你麼?”
“當然不是。”
韓藝搖搖頭,道:“但是陳碩真也不是白癡,相反,她精明的很,從她潛入楊府就可見一斑,所以,如果不這麼做,她恐怕不會現身。然而,她不現身恰恰就是我最害怕的,因爲她已經知道我的底細,也知道你們的存在,她一日不死,我就必須時時刻刻提防着她來報仇。”
說到這裡,他嘆道:“其實殺死一個人,只是最仁慈的做法,如果我是陳碩真的話,我就不會現身,我會時不時快遞,不,讓人送一把菜刀或者一條死狗來。告訴你我就在你身邊,讓你天天活到恐懼當中,這纔是最令人害怕的。”
肖雲驚訝道:“想不到你恁地狠毒。”
“呃...。”
韓藝真心無言以對。他倒是沒有這麼做過,但是他親眼見過有人這麼做,而且不止一個人,結果對方要麼嚇得遁走,要麼直接瘋了,這種報復方式是非常陰毒的,也是韓藝最擔憂的。否則,他不至於這麼急切得要與陳碩真搏命。
肖雲似乎也覺得這話有些不妥。急忙改口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所以,你這麼急着引誘她現身,甚至於不惜冒險,就是擔心她會想到這一點。”
韓藝點點頭道:“如今她還沉浸在仇恨當中。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會奮不顧身來殺我的,這也是我殺她的機會。”
肖雲問道:“可若是她沒有來呢?”
韓藝道:“那就證明她可能想到了這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恐怕就要走人了。”
“啊?”
對於這個答案,肖雲感到十分吃驚,急切道:“你這是懦夫所爲?她不過就是一介女子,你怕什麼?”
“她肯定還有幫手的,不然那天來這裡的都是鬼呀。”
韓藝說着又道:“就算她沒有幫手。我一個人也不是她的對手,難道要你們時時刻刻都保護着我麼?不管是進城上街,還是上茅房。或者上牀睡覺,那樣的話,活着未免也太累了,而且現在城裡的百姓還當我是神仙,這也讓我夠煩的了,所以離開對於我們而言未必不是一個好選擇。再者說,我也不想老是待在一個地方。”
跑路這東西對於他而言。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他也從未將這種行爲視爲是懦夫的行爲,這陳碩真造反的勢力雖然沒有了,但是殺他的勢力還是綽綽有餘,能夠殺死陳碩真,亦或者捉住她,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但問題是如果捉不住,也殺不了,那麼只有選擇消失了。
這就跟後世他們作案的風格如出一轍,一旦身份暴露了,那麼立刻跑路,絕不回頭,跑的十分乾脆,而他如今之所以還選擇拼死一搏,也足可證明他對這裡還是有留戀的。
其實還有一點,他沒有點明,就是他的職業性,讓他習慣低調,不喜歡被人注意的感覺,現在揚州內外都認得他,這讓他渾身不自在,他的習慣很牴觸這種環境,所以,即便沒有陳碩真,他估計也不會在揚州待太久。
但是肖雲卻沒有韓藝這般灑脫,道:“可是---可是我們的新屋這纔剛剛蓋好。”
韓藝苦笑道:“這屋子隨時隨地都可以再蓋。”
“那你真的捨得麼?”
“爲什麼捨不得?”
韓藝反問道。
肖雲眨了眨眼,不由得舉目四顧,又問道:“那你打算去哪裡?”
韓藝翻着白眼道:“拜託,我們現在還很有希望殺死陳碩真的,你別說這喪氣話好不。”
肖雲一怔,“對呀,只要我們捉住陳碩真,那我們便不用離開了。”
別看肖雲平時是一個暴脾氣,但是真到這時候,她反而不如韓藝,韓藝畢竟曾在槍口下討生活的,什麼都見過,在生死關頭,他可是異常的果斷,絕不留情,所以韓藝一開口就是要殺死陳碩真,因爲對方也要殺他,就是這麼簡單,而肖雲卻難以這般說出口,她還是說“捉住”。
說着,她又急忙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韓藝笑道:“非常簡單,只需要每天都去梅河邊上的那家小酒樓吃飯就行了,反正現在小胖又不在這,我們也都不喜歡做飯菜,順便還能等着陳碩真露面,一舉兩得。”
咱說幹就幹,幾人立刻起身趕往梅河邊上的那個小酒樓吃飯,關鍵是韓藝本就不想做飯菜,吃現成的多爽啊。
這一棟小酒樓就是韓藝第一回賺錢慶祝的地方,也是沈家的分店。
來到酒樓內,裡面是一個客人都沒有,韓藝對此絲毫不覺奇怪,上到二樓,卻也不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坐得比較靠中間一點。
不僅如此,連菜都不用點。韓藝、肖雲、小野這纔剛剛坐下沒多久,這菜就上來了,有魚有肉。十分豐富。
肖雲輕微一笑,道:“楊家果真是神通廣大。”
韓藝以爲她還會稍感驚訝,哪知道這女人突然又變得聰明起來,真是難以捉摸呀,道:“不過就是借個酒樓而已,這算不得什麼神通廣大吧,特別還是對於刺史而已。”
“那倒也是。”肖雲美目瞟動。道:“我看這酒保也是---。”
韓藝一邊吃着肉,一邊點點頭道:“當然。另外,這附近都有官兵在搜查,也就說如果陳碩真要來,只能是她一個人來。多一個人,她就多一份危險。”
肖雲聽得疑惑道:“這樓下門口有兩個護衛守着,裡面又有一個假酒保,還有我們在這,那陳碩真當真敢來麼?”
韓藝呵呵道:“這已經算是非常給她機會了,至少我沒有帶幾十個保鏢出來,至少我只是讓他們站在門口,沒有叫他們上來,至少我是在同一個地方等她。給了她充足的準備功夫,如果她這都不敢來,那我倒是高看她了。”
他雖然閱女無數。但畢竟從未談過戀愛,不知道在一個女人面前談論另一個女人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肖雲聽得就很是不爽,因爲以前韓藝不是說她蠢,就是罵她笨,幾乎就沒有誇過她,然而對於陳碩真。雖然韓藝口口聲聲要殺陳碩真,但是字裡行間內。無不透着對陳碩真的讚賞之意,這差別忒大了,冷不丁的問道:“那你說是我聰明,還是陳碩真聰明。”
“咳咳咳!”
韓藝一聽這話,登時嗆住了。
肖雲極其不爽道:“你此爲何意?”
韓藝喝了口茶,緩了下來,道:“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竟然問出這種問題了,那當然是---是你聰明啊!”心想,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敢不說你聰明嗎。
肖雲臉上的烏雲頓時被風吹散,雙目放光,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肖雲又問道:“此話怎解?”
“解?沒必要這麼深究吧,真就行了啊,這解沒有必要了吧。”韓藝冒着汗道,他騙人無數,但這句話絕對是最大的謊言,從何解起啊!
難道韓藝肯誇她一次,肖雲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怎肯罷休,道:“有理有據,纔會令人信服嗎。”
韓藝也知道肖雲的性格,這不說清楚,她會天天問的,眼眸一轉,笑道:“陳碩真最有能耐的莫過於當了一回女皇帝,她在最初節節勝利的時候,一定認爲自己可以成功的,以及到後來,揚州城他們唾手可得,那就更沒有人敢說她會失敗了。”
說到這裡,他手指向肖雲,道:“唯有你,唯有你肖雲,一句必敗無疑,就已經道出她的命運,而且你絕非誇誇其談,還說的是有理有據,由此可見,不管是遠見、謀略、才智,以及對大局把握和認知,你要遠勝於她,如果你是她的話,我相信你絕對不會選擇這麼一條死路的。”
這忽悠忽悠着,是把自己也給忽悠進去了,突然想道,這肖雲好像也絕非愚婦,在某些方面的認知比我還要高上幾籌。
感動啊!
肖雲感動的稀裡糊塗的,點點頭道:“嗯。你說的真是太對了,我肖雲本就比她有能耐多了,再怎麼也不會蠢到去造反,還害了多少人啊。”說着她又望着小野,道:“小野,你認爲你韓大哥說的對嗎?”
小野直點頭,“對---對。”
韓藝抹着汗道:“我們吃飯吧,我肚子都快餓死了。”
“吃吃吃,你多吃一點。”
肖雲臉都笑開花了。
可想而知,作爲韓藝的妻子,能夠得到丈夫的一句讚賞那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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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過去三天,陳碩真一直沒有出現,但是韓藝和肖雲、小野三人兀自天天坐着馬車來這酒樓吃飯,人總是要吃飯的嗎,要知道現在這酒樓裡面,可不是以前那廚師,而是楊府的大廚,做的菜可好吃了,畢竟人家韓藝爲了捉拿這陳碩真,可是在以命相搏,區區一個大廚,楊思訥沒有道理會吝嗇。
不過再好吃的菜,落在此時此刻,也就那樣,唯獨肖雲例外,她似乎全然不把陳碩真放在心上,只覺天天下館子纔是最適合自己的生活,吃飯時,還拉着韓藝談天說地,好不快樂。
不過細想一下,也不奇怪,你很難去奢望肖雲還會怕另一個女人。
第五日傍晚。
樓下。
“啊---!這日子過得還真是輕鬆。”
那老師傅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伸展了下懶腰,臉上顯得有些紅,顯然是剛剛喝了一點小酒,因爲在楊府,他得做很多人得飯菜,但是在這裡,一餐只需弄一桌就行了,實在是太輕鬆了。
只是因爲韓藝沒有走,他就不能走,無聊的很,就來到屋外,深呼吸一口氣,忽覺尿意涌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左右看了看,朝着門口那兩名護衛道:“二位,我去方便一下,馬上就來。”
“去吧。”
“是。”
這老師傅也沒啥素質,可能也是嫌茅房太臭,他悄悄跑到屋後河邊上的一顆柳樹,正準備解褲子時,忽聽水面上有聲響,他定眼一看,卻有什麼也看不清楚,可很快,他就藉着樓上的微弱燭光隱隱見到一個人在水面上奔走,頓時把他嚇得尿意全無,顫聲道:“鬼鬼鬼---。”
說時遲,那時快,那一道身影已經來到離這大廚不過五六步遠,又聽得啵的一聲水響,那一道身影竟然騰空飛起,直奔二樓而去。
“鬼啊!”
這老師傅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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