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劇雖好,但是對於韓藝而言,有一個非常大的弊端,就是耗時長,耗費精力多,而且就韓藝一個人玩得轉,等於從最開始劇本編寫,排練,道具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必須由韓藝親自負責,夢兒她們雖然能夠幫一些忙,但是遠遠不夠。
其實《白色生死戀》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因爲當時韓藝趕時間,只是大家第一回看話劇,故此,沒有太注意。
但是現在的觀衆可就沒有這麼好糊弄了,必須得精益求精,而且韓藝也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但是韓藝現在確實很忙,哪有這麼多工夫去弄,而且耗時太長了,中間這麼大一個空檔,必須得拿一些東西來填進去,不然的話,鳳飛樓就失去了他的意義,所以韓藝思來想去,類似於好聲音、超級綠色這種綜藝類節目比較好,他只需弄一個框架出來,至於內容,他就不用操心了,你們就上去唱,唱成什麼樣,跟我沒有關係。
而且這種比賽,比話劇還要更吸引觀衆,因爲會非常刺激,同樣也能尋找到一批人才,還可以持續辦下去。
這也是早就謀劃好的,靠話劇撐起鳳飛樓是不太現實的,當然,順便就借來給予兩市致命一擊。
韓藝自從來到北巷之後,每一次宣傳,那可都是下得血本,想當初第一回,他爲了讓更多的人來看話劇,直接包吃包玩,這一回也不例外,他花了不少錢租了三百人,幫他們宣傳這些消息,這年頭什麼消息都是靠嘴來傳播的。
關於大唐好聲音的消息,那真是鋪天蓋地,如龍捲風一般。席捲了整個長安城。
一日間就傳得沸沸揚揚。
在唐朝這封閉的市場管理制度下,這種規模的宣傳,那絕對是有史以來第一回。
平康里的爆滿。也算是一種強有力的迴應。
不過包括鳳飛樓在內的六大青樓,對於其中的一切細節。都是含糊其辭,這種勁爆的消息,那得一波接着一波,不能一次性就全部放出去了,這樣就能夠吸引人持續關注,讓這熱潮維持到比賽那一日。
但是,就到此結束了嗎?
遠遠沒有呀!
正如韓藝所言,這纔剛剛開始。
眼看就要入土的北巷。不但沒有宣佈關閉市集,還突然強勢宣佈啓動平康里改造計劃,將會在平康里大規模建造商鋪,並且打出娛樂之坊的宣傳語,另外,還將大量的招商引資,並且還放出消息,不再侷限於長安城內,還將會從洛陽以及周邊的縣城吸引商人過來平康里做買賣。
這真是平地一聲驚雷啊!
轟得某些人是暈乎暈乎的。
......
錢大方這兩日一直都未有出門,應該說是沒臉出門了。畢竟上回在會議上,他被魏青壓得都快擡不起頭來了,差點沒有積鬱成疾。但是今日忽聞北巷傳來各種各樣的消息,心中又驚又喜,趕緊出門打探。
“錢大,錢大。”
這纔剛出門,就聽到有人叫他。
錢大方轉頭一看,見是令狐家的二公子,愣了下,隨即拱拱手打了一聲招呼,笑問道:“不知令狐二公子叫在下有何貴幹?”
令狐二郎上前來。笑呵呵道:“錢大,你說咱們平日裡的關係咋樣?”
錢大方一聽。心覺詫異,你個貴族。我個商人,我們之間能有什麼關係?
令狐二郎又道:“怎地?我平時可沒有少照顧你家的買賣啊!”
錢大方聽得就更加糊塗了,你們令狐家這麼多糧食,又豈會跑來我這買糧食,但嘴上卻笑道:“那是,那是,二公子你平時可沒有少照顧在下,在下也一直心懷感激。”
令狐二郎哈哈道:“我就常常跟人說,這北巷的商人,就屬你錢大最爲厚道。”
錢大方聽得是哭笑不得,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一個厚道人。
令狐二郎又道:“那你可記住了,他日若有什麼好事,可別忘記我令狐二郎。”
好事?錢大方聽得迷迷糊糊的,點頭道:“當然,當然。”
“就這麼說定了。”
令狐二郎說完就離開了。
出什麼事呢?
錢大方滿面困惑,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又聽得有人喊道:“錢大,錢大。”
錢大方擡頭一看,見是竇家的三公子,也是老遠就覺得熱情撲面而來,拱手道:“是竇三公子啊!”
這竇三一來,就呵呵笑道:“錢大,你說咱們平日裡的關係咋樣?”
“啊?”
錢大方徹底傻了。
......
這一路行來,錢大方宛如置身夢中,平時那些對自己視而不見的公子哥,今日突然變得十分熱情起來,他不覺有絲毫的飄飄欲仙,反而還覺得這實在是太恐怖了,究竟發生什麼事呢?
來到西市,忽見趙四甲、賈富貴二人來往走來。
錢大方正準備將這奇怪的現象告訴他們時,哪知對方倒先跟他說了起來,更令錢大方驚奇的是,他們的遭遇跟他一模一樣。
這真是奇了!
隨後竇義、彭萬金等人都出現在了西市,還是徐九將這原因告訴了他們。
原來韓藝告訴大家,關於好聲音的票,都是採取贈送制,而且還是分發給北巷的店家,由他們贈送,故此那些公子哥們紛紛尋找北巷的店家,討好關係。
不僅如此,徐九還將北巷的一系列動作都告訴了他們。
他們可都是商人,再說這其中的商機,那是一目瞭然呀。
“哎呦!”
趙四甲聽得懊惱的一拍腦門,道:“早只如此,我是如何也不會將北巷的店鋪給關了啊,這可如何是好啊!”那真的心絞痛啊!
彭萬金突然道:“四哥,你何許煩勞,我們只是關了店鋪。況且韓小哥也沒有退租金給我們呀,我要回去,他攔得着麼。”
“對呀。我們還是可以回去的。”
趙四甲眼中一亮。
賈富貴道:“你們可別高興太早,我們的確可以回去。但咱們的合約中可沒有寫明,鳳飛樓有責任給我們好聲音的票。”
錢大方氣得頓足道:“這事韓小哥做的忒也不厚道了,他爲何不早跟我們說。”
徐九道:“這事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我前面也問過韓小哥,可是他說,這不是鳳飛樓一家的事,其中還包括花月樓等青樓,也是最近纔剛剛談好的。”
竇義突然向徐九道:“徐九。你與鳳飛樓可是合作關係,韓小哥有沒有跟你們提到我們?”
“是啊,是啊,他對於我們關閉商鋪有什麼看法?”
賈富貴急忙問道。
徐九道:“這倒是沒有聽他提起過,不過我看韓小哥這人不像似會計較這些的事,況且你們也有你們的難處,我想韓小哥應該會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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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四甲道:“可是咱們回去的話,那兩市這邊怎麼辦?他們肯定不會允許我們回去的。”
錢大方一揮手道:“這我可不管了,只要韓小哥願意既往不咎,我就去北巷。我錢大方可受不了這氣,咱們待在這裡,指不定要受多少悶氣。什麼狗屁行會,讓他們見鬼去吧。”
彭萬金也道:“我也選擇北巷。你們想想看,人家韓小哥不但要擴張北巷,還要從外地引進商人來,也就是說就算沒有咱們,北巷一樣不會倒,就憑顧言商那老頭子,豈會韓小哥的對手。”
趙四甲就道:“可是兩市畢竟咱們的大本營呀,豈能說走就走。要不,咱們先去看看顧總行那邊會有什麼對策。咱們已經做錯過一回了,可不能再錯上一回了。倒是兩邊都不討好,那可就慘了。”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點頭贊成。
.......
.......
“總行,總行,不好了,我剛剛收到消息,韓藝那廝不但不關閉市集,還要從外地引入商人進來,並且還要擴大北巷規模......。”
“總行,如今韓藝與花月樓聯手合作,實力大增,咱們可如何是好!”
“啊---!老夫---老夫上了那田舍兒的當了。”
顧言商聽得接踵而來的壞消息,突然一手捂住胸口,往後退的兩步,幸得魏青等人扶住。
“總行,咱們得趕緊想辦法啊!韓藝那廝還放出消息,說是好聲音的票都分配給北巷的店家,如此一來,錢大方他們說不定還會回心轉意。”
顧言商聽得一怔,道:“快快快,快讓他們前來開會,立刻讓他們簽訂不準去北巷的協議。”
其中一人道:“總行,如今都快宵禁了,已經來不及了,最遲也得明兒早上了。”
“那你就先通知他們啊!”
“是是是。”
........
夜幕悄悄降臨,喧鬧一日的長安城內也漸漸安靜下來,但是中巷和南巷依舊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今日中巷、南巷迎來了一個新的高峰,因爲大家談論一日,都顯得意猶未盡,還聚在個個青樓大院裡面,聚在一起談論這好聲音,什麼都不清楚的他們,依舊談的口沫橫飛,激情四色。
同時,也爭相詢問自己的老相好會不會參與好聲音的比賽,甚至於,他們都在談論誰會去的最後的勝利。
相對而言,北巷就顯得冷清多了。
剛宵禁不久,只見一輛馬車就緩緩從北巷駛出,前面還有四名護衛引路。
行得一炷香工夫,馬車來到西市邊上的延康坊停了下來。
“什麼人?”
在坊門把守巡卒立刻走上前來。
其中一個護衛掏出一塊腰牌,隨即道:“開門。”
“是。”
守門之人立刻將坊門打開來。
這時馬車上下得二人,正是韓藝和小野。
韓藝道了一聲謝,然後便帶着小野在門口那人的引路下,入得延康坊內,坊內大多數都已經睡下了,但還有有些人家裡燈火是亮着的,唐朝禁宵只是禁街道,坊內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韓藝、小野跟着那人來到一處小宅門前,從這屋宇的大小來看,屬於小地主級別的,裡面還亮着燭燈。
咚咚咚!
韓藝上前敲了幾下門。
“誰呀?”
裡面傳來一個比較謹慎的聲音。
引路那人立刻道:“徐三哥,我是門口的老候,你先開門,找你有些事。”
過得一會兒,門突然打開來一條縫來,只見一個留着兩撇小鬍子,體態微胖的中年男子探出頭來左右瞟了瞟,因爲光線的原因,他似乎沒有看清楚韓藝,朝着那人道:“老候,有啥事?”
韓藝笑道:“徐掌櫃,你好,我是韓藝。”
“韓---韓藝,鳳---鳳飛樓韓藝?”
中年男子震驚的望着韓藝。
韓藝點點頭道:“正是。”
這姓徐的,乃是西市一家弓店的掌櫃,單名一個珂。
來到廳內,僕人將燈火弄亮一些,又給韓藝奉上熱茶、糕點。
徐珂不過就是一個小商人罷了,與韓藝素不相識,甚至就是遠遠瞧過一眼,再加上如今兩市和北巷的關係,韓藝的突然到來,令他很是好奇,笑問道:“不知韓小哥深夜造訪,有何事賜教?”
“賜教談不上。”
韓藝搖搖頭,道:“我只是來給你送錢的。”
“送錢?”
徐珂不免一驚。
韓藝笑道:“徐掌櫃在西市做買賣大概也有五個年頭了吧?”
徐珂點點頭。
韓藝道:“但是徐掌櫃的買賣似乎一直沒有什麼起色,生意不差,但也好不了,店面還是那巴掌大,多站一個人都會嫌多。”
徐珂沒有做聲。
韓藝笑道:“說來也巧,我有一個朋友從你這裡賣了一張弓去,我試過,非常不錯,生意應該很好纔是。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西市的競爭壓力太大了,像張家的弓店那是家喻戶曉,但是要說張家的弓就一定比貴店的弓好麼?那也不見得,只能說各有所長,還是他們張家乾的日子久,貞觀初期就在西市開鋪了,算下來也有二三十年了,名氣已經打出去了,光店鋪人家就是你的五倍大,故此人家買弓,一般都去張家,而非你們貴店,你根本競爭不過他。可以想象的是,即便十年之後,你還是如此,這買賣做得有什麼意思,就是養家餬口而已。”
徐珂低眉沉吟着,韓藝這一番話正好說到他心坎上了,他祖祖輩輩也是做弓的,手藝非常,但是在西市有好幾家弓鋪,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客戶遍佈長安,而且在西市的地位、名望都比他要高,而且他也是時常受到一些打壓,這買賣一直做不大。過得半響,他瞧了眼韓藝道:“不知韓小哥爲何與我說這些。”
韓藝笑道:“來我北巷做買賣,在北巷,你就是西市的張家。”
......
吱呀一聲,徐家的門再度打開來。
“韓小哥慢走。”
徐珂親自送韓藝至門口,顯得十分熱情。
“打擾了。”
韓藝微微頷首,然後便往坊門行去,來到坊門外,韓藝直接上得馬車,朝着趕車的佐霧道:“去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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