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六十六章 這是一場戰爭

盧師卦瞧了瞧被壓過的草坡,又瞧了瞧小院,道:“我想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韓藝眼珠一轉,道:“此話怎講?”

盧師卦道:“這裡並非山上的道路,而且不可能往這邊走,但是這裡很明顯有人待過,而站在這裡正好可以觀察到院內的情況,這讓我突然想到,爲什麼徐暢和徐亮會來到這裡。”

韓藝眨了下眼,道:“爲什麼?”

盧師卦道:“我們假如張銘說的纔是事實,那麼蔣獻的話就是假的,這就有可能是蔣獻的一場陰謀,他的目的就是爲了報復張銘,而張銘前面曾說過,蔣獻曾事先慫恿他殺人滅口,張銘纔會派徐亮和徐暢去阻止蔣獻。”

韓藝道:“這合情合理呀,我想張銘也不想此事鬧大,那樣的話,他的醜事就掩蓋不住了,可能他覺得事情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王玄道突然一怔,道:“但也有可能,張銘說的也是假話。如果蔣獻真的要殺霍元德等人,那張銘纔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不用承當任何風險,而且還能掩蓋住自己的醜事,因爲霍元德等人一死,蔣獻是肯定不會說的,所以張銘不見得就會派人來阻止。”

盧師卦道:“但是他有可能派人前來查探消息。所以極有可能徐暢和徐亮可能不是來阻止蔣獻殺人的,而是確認蔣獻是否成功了,因此他們一直就埋伏在這裡。”

鄭善行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但若是這是蔣獻故意設的局,那麼張銘此舉就中了蔣獻的圈套。”

王玄道點點頭道:“不錯,蔣獻慫恿張銘殺人滅口,可能只是試探張銘的心思。而試探的結果,可能是張銘也想借刀殺人,他正是拿準張銘的心思。事先透露一些風聲讓張銘知道他要殺人滅口,那麼張銘就一定會派人前來打探消息。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蔣獻當時可能故意引誘徐亮兄弟進入他的圈套,然後再將他們殺害,嫁禍到他們身上,以此來陷害張銘。”

鄭善行聽得都是心有餘悸,只覺背後陰風陣陣,道:“如果真是蔣獻乾的。那真是太可怕了,他表面上不過只是一介武夫,想不到卻心思卻如此細膩,而且如此之狠毒。”

韓藝聽得卻是搖頭道:“雖然你們說得很有道理,但這不過就是你們的推測,我也可以推算出另一種情況來,假設蔣獻說的是對的,那麼他不可能還帶着徐暢和徐亮進去吃飯,很有可能他讓徐暢和徐亮在門外埋伏,然後聽到暗號。再衝進去殺人。”

鄭善行道:“但是霍元德、丁卯、羅文三人都是文人,而蔣獻卻是武將出身,論身手。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蔣獻的對手,何必多此一舉。”

韓藝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院裡有四個人要殺,縱使蔣獻再厲害,萬一讓人跑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還會生出大麻煩來,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必須多帶兩個幫手啊!”

盧師卦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現在至少多出一種可能來。”

四人又在周圍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就往山下的木棚走去。

方纔被韓藝叫來詢問驗屍報告的那名士兵見韓藝來了,趕緊上前。抱拳道:“啓稟特派使,仵作已經驗屍完畢,現在驗屍官正在整理驗屍報告,還請特派使稍後片刻。”

四人點點頭。

過得一會兒,這驗屍報告終於出來了,韓藝拿起一看,這驗屍報告,倒還是寫的中規中矩,該寫的都寫了,幾道傷口,分別是在哪個部位,致命的傷口又是哪一處,傷口大約的長度,寬度和深度,以目前的技術,也只能寫成這樣。

韓藝看完之後,又交給鄭善行他們看。

可是等到盧師卦看罷,他突然道:“我想親自去檢驗一下屍體。”

王玄道聽得就是一陣厭惡之色,道:“盧兄,這犯不着吧。”

盧師卦笑道:“我本就是郎中,沒有那麼多講究的。”說着,他又看向了韓藝。

韓藝道:“隨便你,反正我不去看。”

盧師卦點點頭,然後就往那木棚走去。

他一走,鄭善行和王玄道就同時看向韓藝。

韓藝鬱悶道:“別這麼看着我,當時你們也在場,你們心裡應該明白。”

鄭善行嘆了口氣道:“我怎麼覺得我們是在自找麻煩。”

三人開始沉默不語,但都是愁眉難展。

三人在外面等了好半響,盧師卦才從裡面出來,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韓藝道:“時辰不早了,要是沒有其它的事,我們就先回去。”

盧師卦一怔,隨即點點頭。

四人又再往山下走去。

王玄道邊走邊問道:“盧兄,你是不是又有什麼發現?”

盧師卦點了下頭,道:“我覺得此案的兇手,極有可能是蔣獻。前面在我幫蔣獻包紮傷口時,忽略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直到我看完那一份驗屍報告,才突然想起來。”

王玄道道:“此話怎講?”

盧師卦道:“那就是淤傷,方纔那幾具屍體,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青紫淤傷,而徐亮、徐暢身上最多,而蔣獻身上卻只有刀傷,沒有一處淤傷,他們都是搏命相鬥,而且根據蔣獻的口供,他在最開始是非常被動的,即便對方沒有拳腳打在他身上,他多多少少也磕碰到那裡吧,畢竟他身受那麼多刀傷,可是我並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任何淤傷,刀傷是可以僞裝的,但是淤傷就很難了,而且也常常會被人忽略。另外,徐亮、徐暢都是有幾處刀傷,而根據蔣獻的口供來看,他當時是爲了逃命,那麼如果他砍傷了對方,就應該趕緊逃命纔是。但是他似乎有意要置對方於死地。”

三人聽得都是沉默不語。

盧師卦見他們都不說話,稍稍一愣,突然停了下來。看着韓藝。

韓藝道:“你看我作甚,我在很認真的聽啊!”

盧師卦一笑。道:“韓藝,我其實早已經看出你心中的想法,我也明白你在擔憂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我們何不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韓藝一怔,心中不僅暗歎一聲,其實他聽完盧師卦說道蔣獻傷口時。他就已經非常懷疑蔣獻纔是真正的兇手,這極有可能是一個騙局,而在看到草坡被壓過的痕跡後,他也就洞穿了整個騙局,只是他一直沒有說出來罷了,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盧師卦囁嚅數回,道:“其實當初你提議這個計劃時,我心裡就很是不安,我也承認,我一直在找理由爲自己開脫。這都是他們的貪念導致的,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真到事情發生之後,我心裡感到非常內疚和害怕。這是好幾條人命啊,就算霍元德他們是咎由自取,那那個老伯了,他總是無辜的吧。或許---或許我們真的做錯了,如果我們還繼續這樣下去,那我們跟張銘、蔣獻他們又有什麼區別,遲早有一日,我們可能也會落得這般下場,或許都不要等太久。如果讓國舅公知道我們隱瞞不報的話,他可不會放過我們的。”

鄭善行點頭道:“我也覺得盧兄說得有道理。其實就算真兇是蔣獻,張銘也不可不能再當這御史大夫了。國舅公他們也不可能再好意思推薦自己的上人去,陛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我們何不盡力找出真兇來。”

韓藝苦惱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們應該知道,去年陛下三番四次遊說,皆以失敗告終,陛下心裡一直憋着一口怨氣,恰好這事送上門來,陛下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你們方纔難道沒有看到陛下那興奮的神情嗎。現在御史大夫一職已經不是關鍵所在,關鍵是這事情已經拉開了陛下和太尉爭權的序幕,這不是一個案件,這是一場戰爭。

如果蔣獻是兇手的話,那麼張銘只有通姦之罪,而通姦罪名,可大可小,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來承受,那麼陛下就不能借此來攻擊太尉,亦或者取得與太尉的對話的資格,如果兇手是張銘的話,這對於陛下的意義是非常重大。不然的話,陛下爲何寧可破壞規矩,也要讓我們來查。”

盧師卦道:“你說的不錯,但是今日陛下叫我們隱瞞事實,他日也有可能讓我們去誣陷忠良,甚至於殺人害命,爭權奪利,豈有忠奸善惡之分。記得你當初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但是我們現在做的事,跟天下興亡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無止盡的爭權奪利,我們已經走錯一步了,如果再不及時悔改的話,只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們不可能一直都這麼幸運的,我們今日去陷害別人,他日別人會以同樣的手段來陷害我們,到頭來,我們也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韓藝微微一怔,暗想,是啊!如果一味的爲權力而對自己的夢想和原則作出妥協的話,那我遲早也會迷失其中,我這般拼命又是爲了什麼了,權力並非我心中所想,唉!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一入官場,便深陷其中,因爲身不由己啊。他沉思半響,道:“盧公子,你說的對,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們的一切都掌握在陛下手中,如果你貿然去跟陛下說的話,不但不會成功,反而會害了自己。我倒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盧師卦道:“什麼辦法?”

韓藝道:“我想陛下肯定會拿張銘的事,去跟國舅公談判,如果談判成功了,我們就可以拿出這些證據來爲張銘脫罪,亦或者找出真正的兇手來。我們再等等看,況且只要陛下和太尉那邊沒有出結果,這個案子就不會完結的。”

王玄道突然道:“盧兄,韓小哥他不比我們,他能夠走到今日,付出非常多的努力,如果你太沖動的話,可能會連累韓小哥失去一切的。”

盧師卦聽得一愣,眨了眨眼,愧疚向韓藝道歉道:“抱歉,我並未顧忌到你的處境。”

韓藝笑了一聲,道:“看來你們還是低估了整件事的嚴重性,我們現在就是走在獨木橋上,前有狼,後有虎,一時不慎,可不是我一個人失去一切,我們四個人都將會蒙受大難,包括你們的家人,如果國舅公、右僕射知道此事,他一定會逼迫我們講出真相,那麼等於就是逼迫我們背叛陛下,陛下又豈會輕饒我們,到時我們就成了這一場戰爭的犧牲品。”

鄭善行懊惱道:“韓小哥,我真不知道你這個計劃對我們究竟有什麼好處。”

韓藝苦笑道:“我當時又怎麼知道蔣獻那武夫會有這般城府,他這麼一弄,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王玄道道:“如果真是蔣獻所爲的話,他何不直接說張銘殺人滅口,犯不着說張銘指使他去殺人滅口,這樣一來,他也是幫兇,難逃其咎。”

韓藝笑了笑,道:“這就是蔣獻最爲高明的地方,他這麼說,就是爲了咬死張銘,而且並不會害了自己。首先他的妻子與張銘私通,這事一旦抖出來,張銘也無法隱瞞,那麼蔣獻在整件事當中,一定是一個受害者,他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這就爲他博得了不少的同情分。

其次,他口口聲聲說是張銘威逼利誘他,逼迫他去殺人,同樣也爲他博取了不少同情分。

最後,以他的城府,我想他也對朝中局勢有些瞭解,知道國舅公與陛下正處於矛盾當中,而陛下也曾三番四次拖延張銘上位。也就是說,張銘是兇手對於陛下更加有利,那麼蔣獻就是非常重要的證人,如果蔣獻一口咬死張銘,陛下一定會好生感謝他的,一旦他的計劃成功,他不但不會有事,反而可能會因此飛黃騰達,因爲他已經徹底得罪了國舅公,那麼陛下就可以放心的啓用他。此乃一箭三雕之計。”

鄭善行哦了一聲,“原來你早就看透了。”

韓藝苦笑道:“我之所以隱瞞不說,就是怕你們一時衝動,害了自己,其實我們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我們都是有家人的,我們必須要慎重考慮,還是那句話,一旦我們一步走錯,就可能跌入萬劫不復之地。”

盧師卦想到自己的妻女,不禁皺了皺眉,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韓藝道:“讓自己變得更加聰明一點,我想我們總能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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