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要去元家市場走一圈,不用來北巷,也知道這裡是一個什麼情況,畢竟客人就那麼多。
從早上開始,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庶族子弟過來瞧了瞧,他們以前都是北巷忠實的客戶,但即便如此,也都很快就離開了,畢竟人性就是如此,哪裡人多就愛往哪裡湊,而且就他們幾個在這裡逛,他們自己都覺得丟人。
倒是淘寶大市場的生意還算是中規中矩,這主要是因爲周邊的街坊鄰居過來買了些生活用品,他們去了元家市場也買不起什麼,這淘寶大市場對他們的胃口,而且又比較近。但縱觀整個新市場,就是麻雀兩三隻。
怎一個慘字了得!
在揚州第一樓邊上的包子攤上,熊弟、小野、杜祖華三個小傢伙用雙手託在下巴,排成一排,目光呆滯的望着面前三張空空的桌子。
春風拂過,卻覺寒冷入骨。
“小野,怎麼辦,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熊弟擠出一個小八字眉,愁眉苦臉道。
習慣動手錶達的小野下意識就伸手拍了拍小胖的肩膀,才道:“小胖,你別擔心,你的小籠包這麼好吃,肯定會有人來吃的。”
杜祖華也點點頭,給予熊弟鼓勵。
熊弟喪氣道:“我倒不是擔心我自個的買賣,我是擔心韓大哥。”
小野一雙大眼睛突然充滿了信心,道:“那就更不用擔心,韓大哥這麼聰明,元家一定不是韓大哥對手。”
熊弟一個勁的點頭,“不錯,韓大哥一定會贏的。”
.......
揚州第一樓內。
沈貴看着一隻只燒鵝,急得都快哭了,朝着還坐在那裡喝酒的沈笑,道:“大公子,你看看,連一個客人都沒有,我早就跟你說了,別急着開店,現在好了,一百多貫就這麼沒了。”
沈笑不爽的瞧了眼沈貴,道:“我說老沈,你都念叨了一上午了,你累不累,越是這種時候,咱們越要相信韓藝,這纔是兄弟。當初韓藝可也幫我賺了不少錢,你難道不覺得你這麼說太忘恩負義了麼。”
沈貴激動道:“買賣是買賣,兄弟是兄弟,這怎麼能混爲一談,韓藝是幫助過大公子,但我寧可將錢給韓藝,可也不能這麼用,萬一不成,咱們來長安開酒樓的計劃可就徹底失敗了。”
沈笑最煩這種教育課了,起身道:“現在我不跟你說這些,你等着看好了,韓藝一定不會令我失望的。”說完,他就氣沖沖的離開了。
連沈家都是如此,其餘商人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們前面還以爲,韓藝準備的什麼好法子,可以力挽狂瀾,給他們一個驚喜,至少也能保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結果開業都一上午了,韓藝就是清晨出來轉悠了一圈,然後再也沒有出來過了,心裡那最後一點點希望都給破滅了。
這對於一個新市場而言,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做買賣開張第一日永遠是最重要的一日,這張沒有開好,很少有人可以力挽狂瀾,如果說韓藝還藏着什麼招數,那這時候就該使出來了,不然黃瓜菜都涼了。
“老錢,這可怎麼辦啊?”
“我要知道,就不會蹲在店裡打蒼蠅了。”
“再等等看吧,反正咱們目前也沒有去路,而且這個月的租錢也免了。”
“那倒也是,前面那些公子將貴賓卡里面的錢都用了,咱們也賺了些,還能熬上一些日子。”
“咱們是能熬,但是新市場的那些小商人可熬不起,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你看着好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得另謀出路了。”
“韓小哥究竟在搞什麼,要是沒有辦法,就晚點開業也無妨,急着開業,又沒有辦法對付元家,我真是看不懂。”
“唉....!”
唉聲嘆氣就是今日北巷的主旋律。
包括鳳飛樓的後巷也是如此,顧傾城和夢兒她們坐在石桌旁,個個都是垂頭喪氣。
韓藝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她們這表情,不禁哇了一聲,“你們不去拍戲,坐在這裡發什麼愣?”
夢兒瞧了眼韓藝,道:“這時候我們哪還有心情拍戲啊!”
韓藝翻了翻白眼,“這跟你們無關,你們是藝術家,藝術家是不能佔銅臭味的,藝術家需要的是對藝術的執着和熱愛,懂麼?”
顧傾城眼波流轉,螓首輕點,“懂了!難怪你從不發我們工錢。”
夢婷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韓藝面不改色道:“藝術家的標準,只有一個,就是不被餓死,只要沒有餓死的藝術家,那都算是成功藝術家,你們現在可都還處於成功當中,要再接再厲。”
這回夢瑤、夢思都掩脣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輕鬆不少。
夢兒突然道:“小藝哥,要不這樣,咱們立刻趕排傾城之戀,這樣還能吸引不少客人來。”
顧傾城眼中一亮,手掌輕輕拍了下石桌道:“這是一個好法子。韓藝,事急從易,乾脆就你來當男主吧。”
你這是多飢渴啊!韓藝無語道:“我要上去演,那會鐵定會被錢大方他們扔臭雞蛋的,外面的那些商人都處在水深火熱中,我跑去演戲,那九條命都不夠死啊!”
夢瑤道:“可是小藝哥,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行了,行了,這事不用你們操心,你們快去拍戲吧,花月樓這回蒙受重創,曹繡是病了好,好了又病,怪可憐的,咱們早點給她將人訓練好,彌補下她的損失,不然曹繡上吊以後,第一個找的肯定是我。”
這一句話惹得衆女有咯咯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將衆女哄到鳳飛樓去拍戲,還沒有坐一會兒,這桑木和茶五就走了進來。
“小藝哥。”
韓藝嗯了一聲:“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茶五抽着嘴角,好像喉嚨堵着什麼似得,說不出話來。
韓藝詫異的望着他,“你是啞巴了!”
茶五頓時哭喪着臉道:“小藝哥,外面都在嘲笑咱們不自量力,還有人在打賭咱們北巷幾時關門了。”
“是嗎?”韓藝微微一笑,道:“你立刻帶人去外面散播點言論,就說咱們北巷一開業就與元家死磕,兩邊鬥得是你死我活。”
茶五差點要沒有咬着自己的舌頭,“這---這---。”
這擺明的一邊倒,北巷毫無反抗的餘地,何來的你死我活啊!
韓藝不滿道:“你跟了我這麼久,連這點工夫都沒有學到麼,說話又不犯法,臉皮厚點就行了,你只管去說就是了,誰還會打你麼。反正我不管你怎麼樣,一定要弄出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大家都知道,元家這麼做都是爲了捍衛自己天下第一商人的寶座。”
茶五唯唯若若的應了兩聲,然後就趕緊離開了。
他一走,桑木就問道:“恩公,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人家聽了只會當做是笑話。”
“那就讓他們去笑吧!”
韓藝輕輕一笑,道:“誰笑到最後,纔是笑得最好的。”
桑木不是很懂,但也沒有細問,又問道:“那不知恩公打算什麼時候出手?”
“再等等吧!現在元家來勢洶洶,此時與他硬拼,絕非明智之舉,他們輸得起,咱們可輸不起,一旦我們亮出底牌,那我們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所以我先要看看他還有多少手段。”
韓藝說着,又笑了笑道:“而且,現在人人都在吹噓元家,不管是真是假,吹上幾天,假的也成真的,當人人都覺得元家有多麼多麼厲害時,咱們再一腳把它給踹下去,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咱們北巷更加厲害,只要我們最後能夠贏,那麼他們現在鼓吹的其實是我們。”
桑木點點頭,嘆道:“我就擔心那些小商人頂不住。”
韓藝道:“頂不住也得頂,只要熬過去,我們將會是一片光明。”
“小藝哥,雲城郡主說要見你。”
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
韓藝立刻道:“桑木,你先下去吧。”等桑木走後,他又吩咐那下人將蕭無衣請進來。
過得片刻,就見蕭無衣走了進來,神色略顯得有些忐忑。
韓藝微微瞧了她一眼,心想,看來她終於知道怕了。道:“你來了。”
蕭無衣點點頭,坐了下來,略顯不安的瞧了眼韓藝,用那略微顫抖的聲音道:“韓藝,外面怎麼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沒這麼誇張吧?一個客人都沒有。韓藝心裡也是一驚,其實說真的,在昨日他都沒有料到會這麼慘淡,直到早上出去逛了一圈,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趕緊回來,免得被人羣毆,不露聲色道:“你應該去過元家那邊了吧。”
蕭無衣點了下頭。
“那你還問了。”韓藝嘆道。
蕭無衣略顯激動道:“你---你不會就這麼認輸了吧。”
韓藝搖頭嘆道:“那我也沒有辦法!”
蕭無衣眨了眨眼,目光中是各種心虛,忽然,她堅定道:“韓藝,你放心,我會與你同甘共苦的。”
韓藝錯愕道:“同甘共苦?”
蕭無衣點點頭道:“我蕭無衣還是挺明事理的,我不會讓你顏面有失的。”
韓藝越聽越糊塗了道:“什麼意思?”
蕭無衣道:“原本我還打算給元牡丹一點顏色瞧瞧,但是如今我決定饒她這一回,倘若我贏得太漂亮了,而你輸的這麼慘,這會讓你很沒面子,因此我決定那天就帶幾個好友過來捧捧場。”
你還真會找藉口啊!同甘共苦,虧你想得出。韓藝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故作激動道:“拜託,我等着你幫我翻盤的。”
蕭無衣螓首直搖道:“就算我贏了,那又能如何,女人又起不了什麼作用,關鍵還是在於你與元哲的勝負,你都放棄了,那我還去爭什麼,我只是想支持你,又不想獨自出風頭,要贏咱們夫妻一塊贏,要輸一塊輸。”
忽悠誰了,你想贏元牡丹都想瘋了。不對呀,這不像她的性格,她不會輕易認輸的。韓藝瞧了她一眼,見她目光正好偷偷瞥來,心念一動,哦---,我明白了,她是在試探我有沒有法子幫她贏元牡丹,哎喲,這就尷尬,我暫時確實沒有辦法,還是跟她實話實話吧。嘆道:“你說的也對,那就同甘共苦吧。”
蕭無衣面色一緊。
韓藝道:“怎麼呢?”
蕭無衣結結巴巴,“沒---沒事。”可目光還是帶着疑惑的望着韓藝。
看來我以前在她心目中太英明神武了,她一定在想我是故意裝的,到時肯定會給她一個驚喜,這下可如何是好啊!她到時萬一輸的非常難看,會不會發生家暴這等慘絕人寰的悲劇!慘了!慘了!韓藝鼻尖上開始在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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