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韓藝創建北巷以來,他一直強調的不是商品,不是利益,而是文化。
他也一直以來都以建設北巷文化爲重心。
因爲他覺得一切皆是出自於文化,不管是國家,還是企業。
好比你要造一個手機,那麼這個手機得造成什麼樣子,這都是根據企業的文化而形成的,沒有文化的企業,他只知道要造個手機,至於是個什麼手機,完全沒有頭緒,那麼到最後只能抄襲別人的。
但是你可以抄襲別人的商品,卻無法抄襲別人的文化,那麼你永遠都只能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
可以說文化是一個企業的發動機。
國家也是如此。
這種開放式的氛圍,就是韓藝承諾給大家的驚喜,而非單單是西遊記。
北巷的人越來越多,包括一些老百姓,也跑進來湊湊熱鬧,他們不買東西,他們就是來逛逛,聽聽說書。
而且,因爲這種街頭文化,怎麼看也不像是貴族乾的事情,這是一種非常平民化的文化,在一定程度上,也拉近了貴族與庶族的距離。
這也是爲什麼北巷的夜市變得越發熱鬧。越熱鬧,這種街邊文化,就變得越發濃烈,越吸引人。
除此之外,花月樓在這一夜也是徹底翻身了,兩巷就屬花月樓最爲熱鬧,燈火通明,全都是用最新型的蠟燭。
曹繡站在三樓俯視那些聽得如癡如醉的客人,又瞧了眼正在臺上說故事的青年,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因爲她是韓藝的同盟,韓藝當然會讓西遊記同步在花月樓進行,再加上白天的白色生死戀,娛樂氛圍甚至要超過了鳳飛樓,這也讓花月樓重回昔日的霸主地位。
相比較起來,兩市和元家市場的夜市就顯得有些冷清。
兩市基本上都是空的,那些商人都快哭了,其實很多人心裡都已經後悔了,以前夜市都是韓藝在弄,無償幫助他們,他們的生意越來越好。現在韓藝的話,兀自關心他們的買賣,只不過是關心他們何時關門。不少商人甚至都開始排斥張家、魏家、顧言商,包括行會。
正是因爲行會的決議,導致兩市陷入如此窘境,那商人們當然會想,那還要行會幹什麼。
一種非常負面的情緒悄然在兩市瀰漫開來。
而元家市場走的一直高貴的路線,什麼都是最好的,這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不少貴族前往,有些貴族就是不願意與庶族走在同一條街道上,就是一個概念,再加上元家市場其它商品也都是市面上最好的,這一部分生意,韓藝搶不走,因此元家市場一直都還非常穩定。
......
“哇!我就說兩市咋沒人,敢情都跑到這裡來了。”
程處亮與長孫衝帶着一些侍衛來到北巷,關鍵是兩市沒啥可看的,客人都沒有幾個,不只有來北巷,可是當程處亮看到這景象,不免也是瞠目結舌。
程處亮又道:“長孫,我終於明白韓藝搞夜市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爲了兩市,也不是爲了朝廷,而是爲了他自己的北巷。”
長孫衝道:“我以爲這事怪不得韓藝,是兩市的商人先背信棄義。”
長孫衝也算是韓藝的學生,因爲韓藝的課,他是一堂都沒有落下,因此他非常相信韓藝的爲人。
“你咋還幫韓藝說話了,這廝只顧自己的買賣,就讓我們兩個在外面吹夜風。”程處亮不爽的是,韓藝今日竟然請假了,以前他要請假,韓藝和長孫衝總是阻止他,如今韓藝請假,長孫衝就立刻答應了,他覺得自己沒有得到公平的待遇。
長孫衝笑道:“你身爲總督察,又去過幾回訓練營。”
“呃...!”
程處亮不做聲了,索然無味道:“走走走,進去看看吧。”
二人入得北巷,走了一會兒,忽聞有人喊道:“將軍,將軍。”
程處亮轉頭一看,只見張大安幾人坐在路邊朝着他招招手,不禁一愣,向長孫衝說了一聲,然後走了過去,道:“你們幾個傢伙是不是又把錢給輸光了,怎麼都坐在街邊吃飯了。”
張大安道:“將軍,這你就不懂了,坐在這裡吃飯纔有意思,使勁的喊就是了,沒有人管你,來來來,快坐下來咱們哥幾個喝幾杯。”
武夫嗎,就愛大聲喊,平時在酒樓裡面吃飯,倘若遇到長孫無忌他們,還得小聲說話,在這裡不同,盡情的喊就是了,反正已經這麼吵了,不喊人家還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程處亮一聽到酒,頓時分泌增加,砸吧了幾下,道:“我還得去巡視。”
“這麼多人,你還巡什麼巡,況且弄這夜市,人家韓藝比你擅長多了。”
“可不是麼,北巷的火爐基本上都在夜市城那邊,顯然韓藝是早有準備,不會有事的,坐坐坐。”
程處亮覺得挺有道理的,他來巡視,主要是看看夜市,而這是韓藝提出來的,一直都是他在建設,這北巷又是韓藝自家的買賣,那還巡什麼,道:“行。我跟長孫說一聲,待會就來。”可轉頭望去,發現長孫衝不見了,就兩個侍衛站在那裡,於是將那兩名侍衛叫來,道:“駙馬呢?”
那兩侍衛道:“哦,方纔那駙馬爺遇到了幾位好友,現在正在於他的好友交談着。”
“那感情好!”
程處亮坐了下來,這左右看了看,邊上沒個飯店呀,連個攤位都沒有,好奇道:“你們這菜從哪裡來的?”
“將軍稍等。”
張大安伸手抓住窗邊吊着的鈴鐺,猛地搖了起來。
很快,一個小廝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道:“幾位將軍,還要點些什麼?”
程處亮嚇得一跳,“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張大安哈哈笑道:“將軍,這有意思吧!”說着又朝着那小廝道:“拿你們的菜單給我們將軍看看。”
“好叻!”
這菜單一遞過去,程處亮又是一驚,“這麼多菜?”
張大安等人紛紛大笑起來。
.......
如今北巷最爲冷清的恐怕就是盧家藥鋪了,因爲來這裡都是病人,所以韓藝沒有在周邊搞任何設備,怕影響病人就醫。
不過此事在盧家藥鋪的邊上也有一個小方桌,但是盧師卦自己弄的,菜也是柳琴做的。桌邊坐着四人,正是盧師卦、王玄道、鄭善行、崔戢刃。
盧師卦舉目望着遠處的人羣,過得片刻,他才收回目光來,向鄭善行道:“善行啊,做買賣你比韓藝差,這大家都能夠理解,沒想到做善事,你也不如韓藝啊!僅僅一個故事,就讓那麼多身受殘疾的人找到了活路。”
鄭善行笑呵呵道:“盧兄所言不錯,授人漁的境界本就遠遠高於授人以魚,我那是最笨的方法。”
王玄道淡淡道:“鄭兄也無須妄自菲薄,要不是你向韓藝提及此事,我看韓藝也不可能想到這一點。”
原來韓藝能夠想到招收這些殘疾人士來北巷說故事,全因鄭善行當初無意間提到這些人,韓藝才能想到這一點,而且鄭善行也出了不少力,因爲鄭善行以前就常常幫助這些人,是他在中間負責聯繫的,甚至於這個故事都主要是他教的,韓藝只是口述了幾遍。
鄭善行擺擺手道:“我那不過是舉手之勞,沒有韓藝,他們的餘生是看不到半點希望的。”
盧師卦點了點頭。
王玄道突然道:“不過這麼下去的話,兩市可能真的會支持不住,難道韓藝真的不打算給予兩市活路嗎?”
鄭善行道:“關於這個問題,我也問過,似乎當初兩市的背叛真的激怒了韓藝。”
盧師卦皺眉道:“但是朝廷肯定會出手干預的,何必鬧得這麼不愉快,而且兩市背後面的權貴可還一直沒有出面。”
崔戢刃突然笑了一聲。
王玄道道:“崔兄似乎對此有所看法?”
崔戢刃道:“商途和仕途誰更重要,傻子都明白,韓藝能不明白嗎,若非他得到陛下庇佑,他這北巷都開不起來,如果他因爲一時衝動,而去與朝廷作對,哼,那他這就是在自掘墳墓。”
鄭善行道:“那你的意思是?”
“他肯定另有目的。”
崔戢刃說着搖搖頭道:“不過具體他有什麼目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想就跟那僱傭合同一樣。”
“僱傭合同?”
“你們想想看,北巷一直以來都是與下人、工匠採取僱傭合同,如今經過他這麼一鬧,不管是北巷,還是兩市,紛紛採取僱傭合同,我認爲這極有可能是他一手策劃的。”
鄭善行搖搖頭道:“這不可能吧,兩市和北巷商人採取僱傭合同,都是被當時的情況所迫,是爭鬥引起的,不太像是韓藝策劃的。而且等此番爭鬥結束之後,這僱傭合同我看立刻就會消失,那些商人可不會願意出這冤枉錢。”
崔戢刃笑道:“我只是猜測罷了。”
王玄道道:“我倒是贊成崔兄的話,以我對韓藝的瞭解,他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兩市的背叛不足以將他激怒到不顧一切的地步,所以韓藝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盧師卦笑道:“行了,行了,到時自然誰水落石出,我們在這瞎猜有什麼用。”
崔戢刃突然道:“盧兄,聽聞你最近想去刑部當仵作?”
盧師卦愣了下,點了點頭。
崔戢刃道:“我知道其中原因,但是這麼一來,你與你家裡就更加難以和好了。”
仵作只有下等人才去當的,盧師卦可是頂級貴族的世孫,即便崔戢刃也認爲這太不妥了。
盧師卦似乎心意已決,道:“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的。”
......
鳳飛樓內,時而安靜,時而爆笑,無人曉得天已經黑了下來,可見他們是多麼的全神貫注。
熊弟站在臺上搖晃着自己的胖腦袋,說道:“那猴王興奮翻了幾個跟頭,笑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孫悟空也!’”
杜祖華灌水道:“綽號,孫猴子。”
說着,二人上前一步,鞠躬答謝。
這是典型的結束式啊!
“哎哎!你這故事還沒有說完啊!”
一個客人當即嚷嚷道,這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尉遲修寂,他聽着正入迷了。
熊弟嘻嘻道:“抱歉!抱歉!我還得趕去看大唐好聲音了,下回同一時辰,咱們再講。對了,據說今兒的大唐好聲音精彩的很吶。”
大家幡然醒悟,我們今天是爲了大唐好聲音而來,但問題這事故太吸引人了,他們甚至想不看了,就說故事得了。
但是韓藝沒有打算給他們討價還價的地步,那紅布緩緩落了下來。
熟悉的罵娘之聲,又冒了出來。
一個觀衆站起身來,指着熊弟咆哮道:“你這小胖子不愧是韓藝的兄弟,簡直就是一個德行。”
不弄得客人慾罷不能,韓藝就決不罷休。
總而言之,就是一丘之貉。
熊弟聽到反倒非常開心,與杜祖華來到後臺,就朝着韓藝道:“韓大哥,我們說得咋樣?”
“開什麼玩笑,你與華仔可是我們鳳飛樓的王牌!你們要是不行的,那我們鳳飛樓可就真的危險了。”韓藝笑呵呵道。
夢婷道:“小藝哥,那我和夢兒姐姐呢?”
“呃...你們是女中王牌,他們是男中王牌。”韓藝堪堪忽悠道。
“這還差不多。”
夢兒笑吟吟道:“小胖,今晚過後,一定會有很多人上你那裡買包子。”
熊弟突然眨了眨眼,鬱悶道:“這我不要,我現在都快累死了。”
一干人哈哈大笑起來。
韓藝突然向一直坐在銅鏡前面的一名女子道:“草兒,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那女子微笑的點了點頭。
......
一炷香過後,劉娥、顧傾城等一干評委來到了評委臺坐下,大家見了,知道好聲音要開始了,紛紛打起精神來,心裡隱隱有些期待。
果然,片刻過後,這紅布緩緩往兩邊張開來。
可紅布還未完全打開,臺下就是響起一片譁然之聲。
只見臺中間豎着一架比小孩還要高的金琴,在燭光的映照上,金光閃閃,這絕對當今世上最大的琴,太具視覺衝擊了,彷彿天生爲舞臺而生。
當然,這不是金子做的,而是銅做的。
而在金琴邊上還站着一位身着白裙女子,容貌秀麗,清純可人,白衣如雪,黑髮從臉頰兩邊垂下,黑白相間,再加上邊上金琴的陪襯,就如天上仙子一般。
“此女好生漂亮啊!”
“這---這是誰啊?怎麼---怎麼沒有見過?”
“好像是鳳飛樓的草兒?”
“草兒?真有點像啊!”
.....
一時間臺下是議論紛紛,口水流的遍地都是。
草兒自從跟隨蕭無衣去特訓之後,就未再露過面,直到今早纔回來。
可這一回來,着實令人大吃一驚,就連韓藝今早見到她時,都覺得草兒被蕭無衣掉包了。
以前的草兒是絕對自卑的,說話聲若蚊音,都不敢擡頭見人,可如今舉手投足間都透着大家閨秀的風範,自信讓她也變得更加美麗動人,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草兒先是盈盈一禮,然後坐到金琴後面,伸出雙手來,一前一後,輕輕挨着琴絃。
這姿勢一出,一種高貴的氣質,因琴而生。
這一幕將永遠印在觀衆得腦海中。
樓內鴉雀無聲,大家紛紛屏住呼吸。
咚的一聲。
光聽這琴絃之音,就足以讓大家驚喜不已。
這一架豎琴可是耗費了蕭無衣非常多的精力,光這琴架就不知道弄了多久,而且琴絃都是請宮中琴師製作的,一部分是採用羊腸琴絃,一部分是採用蠶絲琴絃,都是當今世上最完美的琴絃,琴音非常清脆。
緩緩的前奏過後,只聽草兒開口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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