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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自古以來,禁賭就沒有停止過,但是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哪一刻真正能夠斷絕賭博。
賭,人性也。
唐朝也不例外,雖然禁賭,但是民間一直有賭坊存在。
在揚州城西城郊外的一間大屋內,只見一羣賭徒圍着一張大桌子拼了命的叫嚷着,個個雙目赤紅,青筋暴露,滿臉大汗,模樣、神情跟後世那些賭徒是驚人的像似。
一局戰罷,有人歡喜有人愁。
突然,吱呀一聲,門打開來,但見有二人走進屋來,正是張三兒和劉俊。
“喲,三哥兒你終於來了,可是等苦我們了。”
“快快給三哥兒騰出一個地來。”
“三哥兒,咱們能否翻本可就全指望你的。”
這些賭徒一見張三兒來了,那別提多熱情了,恨不得將張三兒當賭神供奉着。
“哪裡,哪裡,各位過獎了。”
張三兒也朝着四周拱拱手。
“劉哥,你也來了。”
一個老賭徒突然認出了旁邊的劉俊來,又不少人注意到劉俊,紛紛打招呼,畢竟這個圈子就這麼大,賭上幾次,也就認識了。
劉俊略顯尷尬的點點頭,心裡卻是非常驚訝,他昨日聽張三兒說自己有多麼威風時,以爲多多少少有些吹牛,可是哪裡知道竟然真是如此。
張三兒帶着劉俊暢通無阻的來到正中央的位子上,氣勢十足,宛如賭神高進降臨。
只見桌上放着一堆銅錢,還有一個大銅碗,這就是番攤,玩法十分簡單,就是用這銅碗罩住一堆銅錢,下注者賭該堆用4除後餘數爲多少,並將注下在所選數字的方塊邊。買定離手後,莊家即翻開蓋碗,有一根小棒每次移去4枚銅幣,直到最後剩下4個或少於4個爲止,猜中者即贏。
而站在張三兒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韓藝,他面容青澀,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打工仔。
只見他將銅碗往銅錢堆上一罩,又用長棍將邊上的銅錢撥到一邊,才道:“各位請下注。”
卻只有少數幾人下注,現在這些人是新來的,而那些老油田紛紛看着張三兒。
“第一把就是隨便玩玩吧。”
張三兒拿出無枚銅幣壓在寫着“四”的方格上。
他一下注,其餘人紛紛跟着下注。
張三兒向劉俊問道:“劉哥,你不玩麼?”
劉俊囊中羞澀,搖搖頭,道:“我就是來看看的,你玩,你玩,不用管我。”
“那行。”
張三兒倒也沒有勉強。
“買定離手。”
韓藝長棍一掃,示意大家的手離開桌面,然後喊道:“開。”
即打開銅碗,用長棍開始數起了銅錢,四個一次。
“四---四---四!”
只見這羣賭徒卯足了勁在喊,口沫橫飛,脖子上的血管老粗老粗了,這就是番攤最刺激的地方,越到後面,喊聲越大,彷彿就要窒息了一般。
劉俊很快就被這氣氛感染了,也跟着喊了起來。
當剩最後一小堆時,頓時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睜大的眼睛,長棍落下,一撥,韓藝朗聲道:“開四。”
“吼!”
瞬間點爆了全場的氣氛。
劉俊驚奇不已,道:“三兒,看不出你真有這麼厲害。”
張三兒一邊收着錢,一邊笑呵呵道:“不瞞你說,我最近運氣實在是太旺了,買啥出啥。”
連贏兩把之後,張三兒終於輸了一回,畢竟運氣再好,也不可能把把都中,但總歸來說,張三兒還是贏多輸少。
在贏了一把之後,張三突然向劉俊道:“劉哥,你別老站着,一塊玩嗎。”
劉俊略顯尷尬的笑了笑。
“啊,我知道了,一定嫂嫂把你的錢看嚴實的是不。”
不是看嚴實了,是壓根沒錢啊!劉俊當然不會這麼說,尷尬的點了點頭。
“你早說嗎,咱們兄弟一直都是有錢一塊賭的,給。”說着張三兒拿着十枚銅幣強行放在劉俊手中,然後又全神貫注賭了起來。
劉俊瞧了眼手中的銅幣,心中暗喜,其實他早就按耐不住了,但是也不敢一次性全部壓了,拿着兩枚銅幣放了上去。
別看韓藝面無表情,不斷的重複手中的動作,其實餘光一直注意着劉俊,見他終於下注了,暗笑,賭徒始終是賭徒呀。
不用說,今日他們“兄弟”二人又是大殺四方,贏了不少錢。
“看看今日贏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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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賭坊,張三兒樂滋滋的數着一串串銅錢。
劉俊由於本錢不多,而且開始沒有賭,贏得自然不如張三兒多,但也不少,贏了三十多錢。
這贏錢了,自然得去瀟灑一下,二人又找了一個小酒肆,弄了兩壺好酒,幾道菜,舉杯痛飲起來。
劉俊喝了一口酒,一抹嘴,意猶未盡的說道:“三兒,倒還別說,這番攤雖然簡單,但是十分有趣,特別是數銅幣的時候,真是太刺激了。”
“可不是麼,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贏錢。”
“那是當然,哎,明天你什麼時候去?”
“明天,明天不行。”
“爲什麼?”
“明天我得去軍中操練,改日再去吧。”張三兒笑呵呵道。
劉俊點點頭,倒也沒有多說。
.......
當晚,楊府。
楊展飛笑了一聲:“想不到劉俊這麼快就上鉤了。”
一旁的韓藝微微笑道:“這狗改不了吃屎,他被關了數日,肯定早就手癢了,稍微給點誘惑,他自然就會上鉤。”
楊展飛道:“不過韓小哥你這手段還真是厲害,你是怎麼做到想開幾就開幾,我至今還未看明白。”
韓藝淡淡一笑:“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十賭九千,對於番攤這種最好出千的賭法,韓藝也真不是謙虛,實在是不值一提。
當然,這也是在唐朝,沒有人玩過這番攤,要在後世的話,他可是會非常慎重的,其實他去賭場很少出千,因爲他對賭沒有太大的興趣,最多也就是去消磨時間,他去之前,就準備好要輸的錢,贏了就是運氣,不管多少,當晚一定揮霍完,絕不留到第二天,輸了也沒有關係,反正輸完就閃,從不留戀賭桌。
楊展飛見韓藝不願多說,也沒有多問,你有這本事就行了,又道:“明日張三兒不會再去了,你說劉俊會單獨前去嗎?”
韓藝道:“一定會的,沒錢他都去了,現在手上有些錢了,那他還如何還按捺的住,明天就再讓他贏一回,再給他一些甜頭嚐嚐,等到他入迷了,我再讓他輸個精光。”說着,他又道:“哦,陳東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嗎?”
楊展飛道:“已經全照你要求的弄妥了,明日下午就有一場好戲。”
韓藝點點頭,倒也不是表現的十分興奮,畢竟這些人說到底,還都是一些莽夫,缺點太明顯了,對付他們,還真是提不起興致,如果是武則天的話,那他可能會相當有興趣。
......
翌日,下午。
陳東微醺的往家裡走去,腹部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的他,今天終於出門了,去會了會軍中的幾位朋友,說是朋友,其實也就是一些狐朋狗友來的,這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嗎。
走到一半時,行至河邊,忽見不遠處站着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
這陳東可是出了名的色,恍惚間,還以爲自己看錯了,趕緊揉了揉眼,定眼一瞧,不禁眼中放光,雖然只是一個側面,但也逃不過他那雙毒辣的雙眼。
美女!
這絕對是美女!
陳東情不自禁的就往那美女走去,欲一睹這美女全貌,待走近時,他發現那美女竟在掩面哭泣,突然又邁前了一小步。
不好!
陳東一個哆嗦,嚇出一身冷汗,不禁加快了步伐。
那美女突然放下了手,低着頭,似乎嘆了口氣。
陳東見情況不對,急忙招手喊道:“小娘子,勿要衝動。”
但話剛喊出口,那美女已經跳了下去。
陳東畢竟有一顆愛美之心,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一躍,也跳了下去。
這陳東祖輩可都是漁夫來的,水性非常好,救一個人還是非常容易,很快就把那美女救上岸來。
“呼---!”
陳東坐在河邊的草地上,急喘一口氣,畢竟重傷剛剛痊癒,體力還是不如往日,而且又喝了不少酒,難免有些吃力,不過此時他的酒意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又往邊上昏迷的美女看了眼,只見這美女杏目瓊鼻,眉若黛山,脣如櫻桃,一張白皙的瓜子臉更是美豔無比。
“咕嚕!”
陳東喉嚨裡面不免發出一聲悶響。
爲什麼會發出這一聲悶響呢?
很簡單,因爲這女人是昏迷的。
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呢?
陳東如是想着,一雙賊眼四處瞟動,見這裡雖然比較偏僻,但畢竟是白天,還是可能有人經過的,心中很是掙扎,方纔喝酒時,聽得那些狐朋狗友談論最近的風流趣事,他本就心癢難耐了,偏偏又遇到此等大美女,這真是天意難卻啊!
“咳--咳咳---!”
突然美女口中發出幾聲嗆咳。
這一下就徹底斷絕了陳東的邪念,忙道:“小娘子,小娘子。”
美女緩緩睜開眼來,“我死了麼?”
陳東急忙道:“你沒死,是我救了你。”那說話的語氣,彷彿緊接着的下句就是,“你何時以身相許?”
哪知這美女不但沒有感激,反而猛地一怔,怒視着陳東,“你爲什麼要救我,我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去死,你爲什麼要救我?嗚嗚嗚---。”說到這裡,她不禁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陳東好生失望,明明自己做了好事,反倒受人埋怨,這要是男人,他早就一拳打回河裡了,但是女人的話,特別是美女,那自然另當別論,忙道:“小娘子,你先莫要激動,若有什麼難事,可與我說,說不定我能幫你。”
“沒用的,沒用的,你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我。”那美女搖着頭道。
陳東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不瞞你說,我在官府認識不少人。”
那美女一聽到“官府”二字,不禁一怔,停止了哭泣,轉過頭來,望着陳東道:“你---你真的可以幫我。”
陳東點點頭,道:“你告訴我,是誰要害你麼?”
那美女低眉沉默少許,才緩緩說了起來。
原來她叫做柳妙兒,原本家裡環境還算不錯,可是五歲那年,父母在一場火災中去世了,而她則是被她二姨收養了,不過她這二姨生性潑辣,常常打罵她,家裡全部的家務活都是她包了,等到她長到十六七歲,她二姨見她容貌姣好,於是尋思着將她賣給一個名叫顧大海的地主當小妾。
這顧大海也是出了名的色,作爲同道中人的陳東如何不知,都六十來歲了,樣貌極醜,卻又非常好色,他都覺得噁心,這柳妙兒自然不肯嫁,但是她二姨可不管你這麼多,準備強行將她賣給顧大海,於是她就跑來這裡尋短見。
陳東聽後,暴怒不已,“真是豈有此理,你二姨還有沒有人性。”
柳妙兒掩面又哭泣起來,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一時尷尬無比。
陳東這纔想起柳妙兒渾身都是溼的,急忙脫下自己的衣服,給柳妙兒披上,雖然他的衣服也是溼的,但是這不重要,泡妞最重要的是態度,是細節,對此陳東是深諳其道。
“多謝大哥。”
柳妙兒微微頷首,忽見*着上身的陳東腹部還裹着白布,不由得啊了一聲,“大哥,你---。”
陳東大咧咧道:“沒事,沒事,一點點小傷而已。”
柳妙兒見這白布已經散了,於是道:“大哥,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吧。”
陳東心裡當然開心的要死,但是嘴上還強行裝着正人君子,“這不太好吧。”
柳妙兒美眸一瞟,低着羞紅的笑臉,就這一抹蘊含羞意的微笑,真是把陳東弄得神魂顛倒,恨不得立刻撲到,但是他還是忍了下來,又見柳妙兒伸出手來,溫柔的將那些白布解開來,只見一道狹長的刀傷,不過已經結疤了,輕聲問道:“大哥,當時一定很疼吧。”
“不疼,不疼。”
陳東聞着柳妙兒身上的清香,早已經迷迷糊糊了。
柳妙兒細心的幫陳東擦着傷口。
期間,二人有好幾次四目相對,又是陣陣羞意。
這難道就是初戀的感覺。陳東直想把這美人兒狠狠擁入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突然,一聲大喝,打斷二人的柔情蜜意,“哇呀呀!好你一個姦夫淫婦,真是氣死我了。”
二人均嚇了一跳,趕緊分開來,又轉頭一看,只見後面站着一羣人,爲首一人正是那顧大海,一張鞋拔子臉長得真是十分規範,小眼睛,大蒜鼻,歪嘴巴,很難想一個人能長成這副模樣。而在他身邊還站着一個水桶腰的婦人,身後還站着幾名打手。
“你這小妮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揹着老孃來這與情郎幽會,看我回去不教訓你。”
那婦人罵罵咧咧的就衝了過來。
“二姨,不是這樣的,我們是清白的。”
柳妙兒急忙起身辯解道。
“這衣服都脫了,你還想瞞老孃,今日老孃非得抽死你這妮子。”
那婦人衝上前,就準備抓人。
“住手。”
陳東一聲暴喝,手一揮,擋開這婦人的手。
他可是軍中高手,就這麼隨便一擋,那婦人差點就摔倒了地上。
那婦人見陳東身材高大健壯,倒是有些害怕。
“你是什麼人,竟敢壞我顧大海的好事。”
後面顧大海走了過來,一臉兇相的威脅道。
陳東看到貌醜的顧大海,心中好生憤怒,自己生的如此俊美,卻因父母皆是窮人,取得醜妻,而這顧大海生的其醜無比,只因家中有些田地,就能夠擁有着小美人,真是上天不公啊。一時氣憤,道:“你別管我是誰,今日你們誰敢動妙兒試試。”
“嘿,你小子真是不長眼了,給我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顧大海一聲令下,身後的幾名打手立刻衝了過去。
但是他們哪裡是陳東的對手,三兩下就全被打趴下了。
陳東甩甩手,餘光見身後柳妙兒一臉欽慕之色,心裡暗自得意,又緩緩的朝着顧大海走去。
“你---你想幹什麼?”
顧大海顫聲道:“你---你別過來,我---我要去官府告你。”
陳東聽得官府,不由得停了下來,道:“你出了多少錢?”
顧大海見陳東不敢上前了,頓時變得有底氣了,哼道:“五十貫,你有麼?看你這寒磣樣,別說五十貫了,恐怕連一貫錢都拿不出。”
陳東冷哼道:“不就是五十貫麼,多大的事,我出一百貫替她贖身。”說着,他看向那婦人。
“一---一百貫?”
那婦人兩眼放光,“當真麼?”
陳東道:“當然。”
顧大海忙道:“哎,你這婆娘可是答應將她賣給我了,怎能另允他人?”
那婦人腆着臉皮笑道:“我可沒有答應,我只是說價高者得,人家現在出一百貫,我當然賣給他。”
顧大海恨得咬牙切齒,咽不下這口氣,“我出一百五十貫。”
“三百貫。”
陳東立刻道。
“三百貫?”
那婦人驚叫一聲。
柳妙兒急忙上前道:“大哥,我可不能要你的錢,我嫁給他便是。”說話時,眼淚簌簌,我見猶憐啊!
陳東微微一笑:“區區三百貫而已,小娘子何許如此。”心裡卻很無恥的想到,我先獲你芳心,再得你人,到時你人都是我的了,這錢當然就不用給了。
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只是想一嘗芳澤,僅此而已。
顧大海道:“你小子能拿得出三百貫,我不信。”
那婦人也是帶着一絲狐疑之色望着陳東。
“信不信,也就一個月而已,到時你自然會相信。”陳東突然一手揪住那婦人的衣領,冷冷道:“一個月之內,我定如數把錢給你,但是在這一個月內,你要還敢欺負妙兒,我就讓你生不如死。”心裡樂呵呵的想到,對付這不諳世事的小娘子,一個月足以。
那婦人嚇得大叫一聲,連忙道:“是是是,我---我記住了,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