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國公府!
高履行坐在幾乎是空無一物的屋內,獨自下着圍棋,他非常喜歡自己跟自己下棋,他覺得自己跟自己下棋,可以讓自己更多從對方的角度去思考,還有一個原因,雖然他是戶部尚書,天下官署都有求於他,但也正是因爲如此,自他當上這戶部尚書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除了長孫無忌這個表兄以外,很難有人請得動他。
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
“爹爹,是孩兒。”
高履行落下一子,“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打開來,只見一三十來歲的男子走了來進來,恭敬一禮,道:“孩兒見過爹爹!”
此人便是高履行的次子,高啓。
高履行嗯了一聲,道:“是不是韓藝那邊有消息了。”
高啓道:“爹爹果真是料事如神,玄明大師與李崇江等人當真是等到韓藝回來才動手。前不久他們已經與韓藝見過了。”
高履行道:“情況如何?”
高啓道:“那韓藝好生囂張,據說他將玄明、慧澤二位大師給痛罵了一頓,一點情面都沒有留。”
高履行微微皺眉。
高啓道:“我看韓藝定是因爲自己立了大功回來,誰也不放在眼裡。”
高履行搖搖頭道:“他倒不像是這種人,難道他就想出辦法來應對了,因此才這麼有恃無恐?”
“這怎麼可能?”
高啓道:“這主意可是爹爹你出的,哪怕他再聰明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想出應對的辦法來!”
高履行沉吟不語。
高啓又好奇道:“爹爹,你究竟爲何要這麼做?”
高履行微微笑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韓藝屢屢讓我戶部難堪,我身爲戶部尚書,又豈能真的坐視不理,以前有它事擾之,我不便出手,如今那事也告一段落了,我也想跟這小子過過招!”
高啓不屑道:“他不過是一個黃口小兒,豈配得上爹爹你出手。”
高履行笑道:“你倒是戶部尚書的兒子,如今早已過而立之年,可你看看你自己,毫無建樹,你若不生在這家,你還不如他了。”
高啓臉上一紅,不敢作聲。
高履行道:“啓兒,爹爹也不是讓你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來,爹爹也遠不如你爺爺,這本事有多大,就做多大的事,盡力便行,切記不可自不量力,而且你一定謹記一點,莫要嫉賢妒能,胸襟要開闊一些,妒忌是最可怕的。”
高啓道:“是!孩兒記住了!”
高履行點點頭,道:“還有,這事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是我在背後出的主意。”
高啓道:“爹爹請放心,這事孩兒做的非常小心,絕不會牽連到我們高家頭上來。”
......
鳳飛樓!
“城北李家,家主李崇江,長安縣有名的士紳,表面上在長安縣和扶風縣佔地二十傾,但實際上在長安以及周邊縣城佔地將近八十傾,光長安縣就有兩百餘戶佃農,其中有一百六十三戶原本是自耕農,後因借了他們李家的錢,還不上,只能出售土地,給他當佃農!呵呵,我就說聽着熟悉了,原來我以前就調查過他的資料!”
韓藝坐在屋內,隨後將一份資料扔在桌上,笑道:“我還準備去找你的麻煩,你倒好,自己給送上門來,看來咱們是命理相剋啊!但是要解決這事,首先要解決擠兌之捆,他們拿着後世的司空見慣的招數來對付我這個穿越者,若是這也給他們得逞了,我豈不是丟盡穿越者的臉了。擠兌擠兌擠的是人心,是人心先急,纔有擠兌,也就是說要破解這一招,首先要穩住人心!”
“人心啊!”
韓藝敲打着桌面,閉目思索起來,過得半響,他一睜眼,道:“該死的,我差點連我那中流砥柱的買賣都給忘記了!”
言罷,他立刻站起身來,走出門外,道:“來人啊!備車!”
.....
元家堡!
“哎呦!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還是那個胖胖的院公,自從韓藝離開長安後,他立刻覺得自己失去了價值。
“真是抱歉,原本打算帶幾個人頭送給你當做紀念,但是沒有找到幾個完整的!”
韓藝笑呵呵道。
“姑爺見外---啥?人頭!哎呦!姑爺可莫要嚇我了。”
那院公嚇得哆嗦了一下。
韓藝呵呵一笑,道:“對了!牡丹在家嗎?”
“在的,在的。”
“沒有開會嗎?”
“哦!近半年來,很少開會!”
“倒也是的,轉眼間,一年多過去了。”
韓藝稍稍感慨了一番,道:“行了,我先去找牡丹了!”
“是!姑爺請!”
韓藝徑直來到小院,見院門只是合上的,於是便推門進去了,不曾想卻驚動了屋內的佳人,只聽有人道:“誰?”
“是我!”
“等下!”
等下?韓藝微微一驚,難道---隔壁老王?
但過得片刻,就見元牡丹打開門,美麗依舊,細膩完美的肌膚,身着一件翠綠長裙,更顯高挑,婀娜多姿,高貴典雅。
妝容整齊,面色如常,應該是我多疑!韓藝的目光稍稍打量了一下,心中稍稍放心,本想來一個親熱點的招呼,可一想臨走前,好像他們的關係暫時迴歸平常,轉而笑道:“我回來了!”
“我聽說了!”
元牡丹並沒有注意韓藝打量着自己的眼神,因爲她也在打量着韓藝。
韓藝道:“你一切還好吧!”
元牡丹點點頭道:“我很好!”
“好就好!”說着說着,韓藝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元牡丹突然道:“進來吧!”
“哦!”
韓藝點點頭,走了進去,目光一掃,屋內的陳設一點也沒有變,只是氣氛變了,他也顯得有些拘束,本來他要思考與元牡丹的關係,但是這一次出去,就忘記了考慮這事,見元牡丹看着自己,目光中似乎夾帶一些希冀,心想,他不會以爲我是專程來談我與她的問題吧!趕忙道:“牡丹,我今日來找你,是有點事想請元家幫忙!”
元牡丹愣了下,問道:“什麼事?”
韓藝道:“你有沒有聽說,關於今日早上有不少人來金行取錢的事。”
元牡丹道:“倒是聽聞一二,我方纔也在想,這其中是不是另有原因!”
“這是肯定的!”
韓藝立刻將玄明、慧澤他們聯合一起要整垮金行的事告訴了元牡丹。
元牡丹聽得黛眉一皺,道:“這可糟糕了!我們在長安的錢上回都捐給了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會,而南進計劃的重心又不在長安,因此我們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拿得出也只能治標不治本!”
韓藝聳聳肩,道:“因爲他們這麼一鬧,百姓必定會蜂擁而至,即便我能夠拿出所有的錢來,但是經此一事,會令百姓對金行有一種忐忑的感覺,他們會想,萬一我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呢?因此,光錢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元牡丹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韓藝道:“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曾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讓你們元家擁有一款屬於自己的香水。”
元牡丹愣了愣,點頭道:“記得啊!你問這個作甚?”
韓藝道:“我原本打算等新的香水坊運作之後,就幫你推出這一款香水,可是因爲我出征的事,導致延誤了,這事就一直擱着了。我今日來元家堡,肯定沒有逃過他們的耳目,我需要你放出消息,就說我急着用錢,出售了一款香水的秘方給元家。”
“你這是---!”
話說到一半,元牡丹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韓藝笑道:“雖然你明白了,但是我也得將我的計劃告訴你,這裡面可是出不得任何差錯的。”言罷,他就將整個計劃告訴了元牡丹。
元牡丹雖然已經想到了,但是其中不少細節還是讓他眼前一亮,點點頭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但是要儘快!”
韓藝道:“金行那邊支撐不了多久了。另外,叫元傑他們回來待命,我要借這事啓動南進計劃!”
元牡丹驚訝道:“這事與南進計劃有什麼關係?”
韓藝笑道:“當初我讓你推行僱傭制,你拒絕的理由是什麼?”
元牡丹道:“我怕因此得罪那些王公貴族,因爲這麼做是破壞了地主間的規矩!”
韓藝笑道:“那這些針對金行的又是什麼人?”
元牡丹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
“我對他們的報復,就是啓動南進計劃的信號!”韓藝微微揚起了嘴角。
元牡丹稍稍點頭,道:“我明白了!”
“那行,你先講這一塊的資料準備好,到時我會再來一趟的。”
韓藝突然站起身來,道:“我現在得趕緊回去準備,幫我跟大伯他們說一句抱歉,我那邊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未能去看望他們,等處理完這事,我會親自上門賠罪的。”
元牡丹輕輕點了下頭。
“那我就先告辭了!”
韓藝微微頷首,就準備離開了。
“哎!”
元牡丹突然擡了下手,但立刻又縮了回來。
韓藝回過頭來,道:“還有什麼事嗎?”
元牡丹囁嚅幾回,道:“沒什麼!”
“哦!”
韓藝點點頭,剛準備走,心想,她不會暗示我那事吧,還是得跟她說清楚,免得她認爲我有意在拖延!又轉過身來,道:“牡丹!關於我們之間的事,真是很抱歉,我最近一直在忙,沒有什麼空去思考,要不等這事結束之後,我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
元牡丹稍稍蹙眉,過得片刻,才“嗯”了一聲!
“非常抱歉!”
韓藝稍顯有些愧疚,他認爲這事本該早就解決了,卻因爲他一直拖延到如今,如果元牡丹覺得這種關係會極大的影響她的生活,拖了這麼久,當然對她不太公平。可是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功夫想這些,畢竟金行太重要了,而且又牽連着一個龐大的南進計劃,他必須全力應付這事,道:“我先回去了,你也得馬上安排一下”
元牡丹輕輕點了下頭。
韓藝便離開了。
元牡丹站在門前,目送韓藝離開小院,這才收回目光來,不禁輕輕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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