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羣凡夫俗子們,老夫只是略施小計,便讓你等動彈不得,什麼狗屁的暗衛,也不過如此嘛!”從地道中鑽了出來,頭髮上略微染上了一些塵土,長孫無忌極爲不屑的嚷嚷着。
這段全場僅有數百米的地道內,長孫無忌在其中丟下了數千條毒蛇,各種各樣的毒蛇。
所以說,只要是人,都不可能跟上他的步伐,而等他們清理完裡面的毒蛇之後,自己怕是早已躲進了新的藏身之處內。
就憑他們那點手段,呵呵……
“怎麼樣了?”不大會兒的功夫,自己的心腹也從地道中鑽了出來,反手便將入口鎖死,其實從外面也是可以鎖死的,只是一般人不知道怎麼操作的而已。
“沒問題了,五個方向都安排了人去佈置,一時半會兒的他們根本就找不到方向。”
“恩!”長孫無忌滿意的點了點頭,狡兔還三窟呢,長孫無忌在長安的落腳之處,又何止三處?“就是可惜了,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的東西,這一次就用的差不多了。”
“省着點的話,大概還能再用兩次,不過好像無處可用了。”
“無處可用?”長孫無忌微微一笑,繼續道:“不,能用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隨隨便便在街上丟一些,就能引起全城的恐慌,到時候他們是追老夫?還是去抓蛇救人呢?”
這是個兩難的問題,無論選擇哪個,都會有一些損失,特別是在選擇抓長孫無忌的時候。
長孫無忌肯定不會讓這個消息被封鎖起來的,他一定會安排人散佈謠言。
謠言嘛,長孫無忌已經想好了,朝廷爲了逼某一個罪犯出來,便在城內放了無數毒蛇,企圖造成城內混亂,好引蛇出洞。
這個計劃雖然有些破綻,但說出去的話,肯定還是有不少人願意相信的。
“計劃很好,但是可惜了,你沒有用的機會了。”
“誰?”窗外傳來了迴應,這個聲音顯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聲音,長孫無忌渾身猛的一顫,旋即警惕的看向窗外。
人影晃動?
抱歉,這是白天,但外面的腳步聲卻是真的,素亂中帶着一絲整齊,還有兵器上彈自身碰撞的聲音。
那種聲音,長孫無忌身邊的那位再熟悉不過了,雖然他沒有親手操作過,但卻在暗中觀察過。
屋門被推開了,窗戶被從外面打開了,數十個禁軍將士,手持着一杆杆長槍,黑洞洞的槍口死死的瞄着他們兩個人的身子。
就連窗口處,也有數杆槍口瞄準着他們。
“自我介紹一下,馬六,你的對手!”馬六一身青色的着裝,看不出任何華麗的感覺,反倒是有些像普通中農家庭的落魄少爺。
但是自從走進這間屋子之後,身上便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氣勢,那種讓人有些膽寒的氣勢。
有些陰冷,有些讓人覺得恐懼,僅僅只是一瞬間,長孫無忌便知道了這便是自己經常研究的對手之一。
手段的確是有,但精明?
至少在長孫無忌看來,他還不算是太過精明。
而且年齡太過年輕,在處置一些事情的時候,手段顯的有些稚嫩。
雖然長孫無忌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輕視任何一個對手,事實上他也沒有輕視過任何對手,可是這一次,他還是栽了。
現在這個情況,他又能逃到哪裡去?
重回地道?口子已經被封上了,就算可以瞬間打開,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就鑽進去,可現在的地道內,更是佈滿了數千條毒蛇。
蛇是長孫無忌放的,但他可不會相信那些毒蛇會認識自己,會不咬自己,這個時候下去,跟自己找死有什麼區別?
可眼前卻又被槍口給頂在腦門上了,就算他有後路,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插翅難逃的。
如果他們此刻是在院外的話,那麼長孫無忌還有很大的把握離開這裡,讓他們撲一個空。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就在出口處等着自己,根本不給自己任何離開的機會。
“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馬六忽然開口道,悠悠然的繼續說着:“還是你覺得你可以同時殺掉我們所有人?並且在這個前提下,沒有人開槍命中你們兩個?”
長孫無忌身邊那不知名的高手的小動作,被馬六看的一清二楚。
暗衛跟那貨不是一路人,但兩者的職業性卻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一些隱秘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馬六的視線。
當然,禁軍也不是什麼水貨。
其他的技能訓練什麼的就不說了,單單隻說這實彈射擊項目,每個士兵都在一年內經過了一千顆子彈的實彈射擊訓練,並且在之後的時間裡,每人每年,都會保證不低於五百顆子彈的訓練量。
而在場的這些禁軍,兵齡最短的,也有兩年了,當然,這個兵齡指的是進入禁軍以後的兵齡。
一千五百顆子彈的訓練量,就算意識方面提升的不大,但是一些直觀的感覺方面,總乾沒問題了吧?
這個距離,這麼大的目標,想要所有人都失手,抱歉,真的很難。
且禁軍的作戰素質,也是全軍最優秀的,馬六的話是警告,同樣也是提醒。
屋內的禁軍,與屋外的禁軍,根本不用人去命令,下意識的便分爲了兩批,一批瞄準長孫無忌,一批瞄準那位不知名的高人。
除非他可以同時搞定屋內屋外的所有人,不然任何一個方向射來的子彈,都可以輕鬆的帶走他們的性命。
然而,馬六的警告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讓對方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眨眼之間,左手中已是一片的白茫茫,右手則是抓着幾把飛刀。
“等等,你怎麼不說話呢?”馬六有些驚訝的問着,這貨怎麼跟小說裡的反派不一樣呢?
那些反派不是在被錘之前一個個的都化身話癆了嗎?這貨爲毛一句話也不說?反倒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等等,這又是什麼騷操作?
對方:你妹的,日哥連個名字都懶的給老子起,你還想讓我說多少話?不知道社會我日哥,人狠話不多嗎?
‘砰砰砰……’
就在對方擡手的那一刻,數十聲槍響幾乎是同時傳來。
根本不需要命令,那一手的幾把飛刀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他們對方的目的。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會給他機會嗎?當然是不會給。
所以,開槍,幹掉他,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中彈之後,只覺得身體有一些疼,但這股疼痛很快的便消失了,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然後便是一股溫暖的感覺,就像是溫水一樣的劃過自己身體的每一片肌膚。
與此同時,體內的力氣好像也被抽空了似的,整個人,好像瞬間懶惰了不少。
再接着,先前消失的那股疼痛,帶着比之前更厲害的報復來了。
體內僅餘的力氣,已經無法支撐他繼續站着了,手中的飛刀,也沒有力氣再去扔出去了。
一把接着一把的落在地上,另一隻手也下意識的鬆開了,一手的白麪散落一地,整個人也順勢倒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好像開始抽搐了,然後整個人的意識也越來越薄弱。
再然後,世界終於平靜了下來,好像剛纔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一切的一切。
屋內,多了一具屍體,少了一個人,長孫無忌最後的仰仗也不再了。
其實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以他們犯下的罪過,活是肯定活不下去的,甚至連怎麼死的,都已經可以確定了。
這個時候再去說那麼多,又爲了什麼?
還不如一言不說,然後放手一搏,雖說成功的希望依舊不大,但也不至於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很顯然,他失敗了。
他很聰明,但是也很蠢。
他應該知道更多的內幕,知道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他心中應該有一杆秤,知道他們的行動是不可能成功的。
從這些安排上,從整個大環境上,他們都沒有成功的可能,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讓這個大唐變的亂一些,民心晃晃一些。
可這又有什麼作用?有什麼用?
他們依舊動不了大唐的根基,說句不好聽的,現在他們的行爲,最多也就只能給那些有心謀反的人提供一個反例子,連搖旗吶喊都做不到。
對於防範謀反這一塊,李元吉做的真不多,甚至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僅僅只是讓暗衛盯着一些而已。
一個穩定的社會,一個逐步上進的社會,就是最好的防範,現在的百姓寧可相信皇帝可以帶着他們越來越強,日子越來越好,也不會輕易的去相信一個謀反派的話。
只是,馬六挺看好他的,可惜他犯下的罪行,自己無法將他收入麾下,更無法幫他去洗脫罪名,也無法去饒恕他,原諒他。
死亡,以這樣的方式去死亡,或許就是他最好的歸宿吧。
馬六冷冷的看向了長孫無忌,道:“你以爲你這麼做是在爲了自己的理想?亦或者是報仇?還是心中的那絲不甘?可你有沒有想過,從你有了這個決定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今日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