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實情

李氏悠悠醒來,瞧見站在牀邊的二柱時,頓時暴跳如雷。

“狗雜禾中,缺德玩意兒,你……你……我打死你!!”

她從牀上跳下來,光着腳板就開始找擀麪棍。

“夠了!”

王老漢嚴厲喝止她。

李氏跺腳,氣道:“爹!你知道這東西是怎麼罵我的嗎?”

“那也是你這個爲孃的先做得不地道,兩個孩子,你憑啥就只給寶柱在孫先生那兒記了名。”王老漢嚴肅道。

李氏一愣,隨後搖頭哭喊:“這咋能一樣?”

二柱被她給氣樂了,怪氣道:“哪兒不一樣?我是比他多隻眼睛還是少個耳朵?”

要換做是其他的事便罷了,可唸書這事兒他盼了那麼多年,如今有條件了李氏竟只給寶柱一人算計。

王老漢嘆了一口氣,對二柱道:“你先出去,我和你娘說些話。”

公公和兒媳獨處一室,也不怕招來閒話!

二柱稍一遲疑,臨走前狐疑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說道:“好吧!”

他也不指望王老漢能說通李氏這個潑婦,只要別讓她鬧下去就成。

出了門,他很貼心的幫王老漢攬上門,將木門合實了。

然後才貓着身子,躲在門旁的柴堆裡,伸長了耳朵。

隱約聽見李氏小聲說道:“爹!咱家好不容易纔發達,可不能讓那玩意兒平白撿了個便宜啊!”

王老漢不悅道:“你還說,還不是你和三根惹出來的禍。”

李氏遲鈍了一下,又嘟囔道:“那還不是爲了治孃的病!再說咱也養大了他,也算還回去咧。”

“你那叫養?”王老漢瞪她。

瞧他吹鬍子瞪眼的樣兒,李氏心虛的道:“給口飯吃還不成哩?”

“以前過得不好的時候也是這孩子說家裡合該有人唸書才能發達,你那時候還打他。”

王老漢說着,聽見窗外有些動靜,眼中不由浮現了一絲老練的笑意。稍縱即逝,難以捉摸。

似是下定了決心,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便緩緩說道:“二柱雖不是咱老王家的孩子,可三根斷了腿以後你家幾個娃卻是靠他養活來着,就是以前逸軒唸書的錢,也二柱和我去趕集幫着叫賣些山貨攢下的。現在發達了,總不好往外趕。”

他連着說了一通,又是埋怨又是愁的。

李氏憤憤道:“那也不能就這樣叫他吃白飯還禍害咱家!”

“實在不成,就跟他說實話,我就不信他以前那樣埋汰大柱子,現在還有臉沾大柱子的光哩。”說着,李氏彷彿看見了二柱得知真相後惶恐後悔的表情,頓時覺得十分解氣。

“他啥時候跟你埋汰逸軒了?”

王老漢皺眉,心中有些不快。逸軒現在是家裡的頂樑柱,咋能叫外人給禍害了名聲。

李氏訕笑:“老四不是說他老在爹你那兒說大柱的壞話哩。”

“這麼說他沒在你這兒說逸軒的閒話?”王老漢臉色稍好了一些。

“沒有!”李氏愣着臉搖頭,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猛的搖頭,眼睛骨碌着賊兮兮的轉:“不是,爹,他說過,他說過的,他老在我們這兒說大柱子的壞話,這狗娃子心眼可壞了。”

爹這麼疼大柱,他要是知道二柱天天說大柱的壞話,準要趕走這個白眼狼兒。

她心裡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王老漢見她神色有異,也不敢全信,只點了點頭道:“我先看看吧!這孩子若是老實,咱王家不缺那兩口飯。”

屋檐下,凌亂的草垛和柴堆旁,二柱腳下一軟,踉蹌幾步不小心踩到木柴,鬧出了點兒動靜。

屋內的兩個人都注意到了。

“啥聲音?”李氏越過王老漢想出門去看看。

王老漢伸手扯着她的手臂,搖頭道:“就是一隻貓,先別出去,我有事吩咐你。”

……

河邊。

就在王老三和鐵牛溺亡的地段,二柱坐在河邊的石頭兒上。

這地方連死兩個人,邪乎得很,村裡人沒啥事不會到這兒來。

他特意挑了這麼個沒人的地方。

啪!

再一次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心中的火氣消了些許。

“叫你嘴賤!”

看着河中自己的倒影,他冷笑着一腳踢碎,蕩起的水紋一圈圈往外散。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各種混亂的念頭拋之腦後,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熬着苦忍了十年,好不容易要過上好日子,就因爲這張賤嘴,先是在酒席上被許硯書冷嘲熱諷乃至驅趕出門。

如今又因一時不滿和李氏吵起來,現在還要面臨被趕出王家的結局。

說到底,他之前的置氣,都是建立在王家衆人與他有血脈親情的前提下。

窩裡橫!?

二柱苦笑着搖搖頭。

說到底對於王家來說他就是個外人,根本不會有人記得他曾爲了這個家付出多少。

難怪!

難怪王老漢選擇的是王大柱,難怪小時候在自己想念書想取代王大柱之時,王老漢從不鬆口。

原來如此!

自己卻一直以爲他們偏心,可他們其實從未偏心。

王家的人怎麼可能省吃儉用去供着個外人唸書識字?

他以爲自己只是在與長輩置氣,可在他們看來,卻是不知感恩。

可王家對他哪來的恩?

先不說五歲那年害死了自己一次。

二柱看着自己的手背,少年人本該勁韌的皮膚此刻裂開一個個口子,終是給他留下了後患。

常年勞作不停歇,他的手幾乎像是王老漢那般老人的模樣,一條條的皮紋如溝壑般深邃,一到冬天就會裂開,滲血。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氏對他又哪來的三春暉,縱是她再重男輕女,但對待秋花可比對他好多了。

他稍一冷靜下來,卻又想起剛纔王老漢不經意間說的話。

似乎是王老三和李氏夫婦倆做了錯事,還是爲了王老漢的婆娘做的,因爲這個原因,纔將他抱養到了王家。

還瞞住了其他人。

真相到底是什麼他已經無從考究,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在王家老老實實做人,哪怕忍氣吞聲遭人白眼,也絕不能再和剛纔那樣頂撞李氏。

李氏要送寶柱去念書,花了多少錢與他何干?

那不是他的錢,是王家的錢。

王逸軒中了舉,便有縣裡的商家大戶平白送來了幾箱銀兩作爲賀禮。

後來王逸軒覺得這錢如同無源之水,便又與幾個商戶合作弄了不少產業。

其中的曲曲折折二柱並不清楚。

但王逸軒忙着備考,顧不來那麼多便叫王老漢掌控着整個王家的財務卻是真的。

自己現在的狀況,連身上的衣服都是縫補過的,便是問王老漢要些銀子去買新的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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