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王曲看到月牙兒正在“偷偷”哭泣。
“殿下,莘妲夫人的遭遇實在太可憐了!”
她捂着嘴,抽搭着哭,幾乎不能控制自己。
王曲:“她和你說了什麼?”
他佯裝關心,實則心裡已經在默默思考,這二人會不會有可能聯手。
他這這點擔憂並非空穴來風。
“還是儘快將這個月牙兒打發走吧!”
王曲心中打定了主意。
按了按額頭,他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別管那個女人,我現在有要事在身,沒空處他們的事情。”
說罷,王曲略過她的身位,徑直往一處小院走去。
“要事?”月牙兒的目光如同水中月,微微波動了一下。
處理要事一定是在重要的場所,而她要找的那些密信,也很可能就藏在那個地方。
想到這裡,月牙兒連忙跟上王曲的腳步。
生怕驚擾了王曲,會被驅趕開,她走路都是踮着腳尖,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頭。
另一邊,王曲走過幾個拐角,終於到了他辦正事的地方——一處小院落。
這地方並不偏僻,但是極爲不起眼,月牙兒之前也來到過,但是外面有守衛把守,她沒有便沒能進去。
“果然在這裡!”
望着院門外站着的幾個守衛,月牙兒微微蹙眉。
把守這樣嚴密,恐怕大周的機密真的就在這處院子裡面。
說不定裡面藏書的地方,還有王曲和其他人的密信往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總算能夠確定了。”月牙兒捻着懸在前胸的辮子,思索混進去的方法。
“不如我等到半夜再來,拿到了密信,直接離開這裡,料那皇子也不敢追到烏蒙國!”
理智告訴她,這個方法有些冒險。
一旦被大周皇子發現自己擅闖重地,一定會大發雷霆,甚至嚴刑逼供也不是沒有可能。
爲今之計,最穩妥的方式還是循序漸進,逐漸取得對方的信任,再一步步調查比較好。
可是剛纔那個念頭一起,如今就再也按壓不下去。
她咬咬牙,下定了決心要在今晚偷到密信。
“月姑娘,您怎麼來了?”守衛這時候也察覺到了她的存在,連忙過來。
另一個也道:“我去通稟殿下!”
他說着,已是轉過身,往院落裡邁步了。
月牙兒心中一急,連忙拉住了他:“這位大哥,稍等一下,不要告訴殿下我來過這裡!”
“爲什麼?”守衛奇怪的問道。
“就是……”月牙兒故作嬌羞的樣子。
守衛恍然般點頭:“放心吧,我明白了!”
“你一定是不想讓殿下知道,你一整天都在想念殿下吧!”
這守衛的話令月牙兒略感惡寒。
但爲了息事,她只得點頭道:“對啊,我就是不想讓殿下知道。”
交代好了之後,她生怕王曲等會兒會出來,便着急的離開了這裡。
兩個守衛互視一眼,“還是進去稟報殿下吧,總不能讓殿下誤會並且辜負了月姑娘的一番情義!”
二人點了點頭,一人繼續駐守在外,另一個進去稟報。
……
大散關。
狼狽不堪的楊寶柱一行人,在看到城門口上懸掛的木板上,刻着“大散關”三個字的時候,幾乎熱淚盈眶。
楊寶柱抱怨道:“都怪你們,爲什麼半道分開的時候,不勸我繼續跟着三皇弟?”
這幾天以來,他是吃盡了苦頭,先是循着地圖上的假標記,走了冤枉路不說,還越走越遠。
好在後面隊伍裡面有人來過函廊關,知道具體方位,這才糾正了路線。
但是他們準備的糧草並不充足,一路上只靠着士兵們挨家挨戶的去“借”,這才撐到了現在。
受他埋怨的士兵無奈的認錯,將這不屬於自己的黑鍋給背了。
“城下是何人?”
大散關守城的將士站在城樓上面,俯視下來,逼問了一句。
“快開門,我們是朝廷派來的!”
楊寶柱指着城牆上站着的人。
聽到他這些話,守城的將士商量過後,又有一人探出頭來:“還請殿下出示文牒與信物,證明自己的身份!”
顯然,這守城的主將已經知道了朝廷要派人過來的事。
但這將軍明顯比李巡還要慎重,沒有看見文牒與朝廷派發的的信物,根本就不會打開城門。
這其中,多少也有楊承文的一半功勞。
不久前,楊承文所在的蒲津城那裡傳出消息,人犯樓金滿逃到了烏蒙,不日可能會領兵前來攻打函廊關。
函廊關的所有小關卡都做足了準備,時刻提防着敵人的詭計。
楊寶柱不耐煩的撓了撓頭,回過頭望着部下:“快把東西拿出來給他們看!”
受他吩咐的將士臉色一垮:“殿下,這麼重要的東西定然是您貼身拿着,怎麼會在我們手上?”
楊寶柱聞言,臉色一變,瞪了那名將士一眼,轉而才下令讓部下們全都自行尋找。
和王曲一樣,他沒有練習過騎射之術,趕路時因爲要趕時間,他只能躲在馬車裡面。
東西也應該落在了馬車上面。
“馬車呢?”楊寶柱問了一聲。
他身後的那些人都有些安靜。
“殿下,半道上您說想吃肉,那些馬匹便被您給宰了呀!”
終於有人忍不住出來分說。
楊寶柱想起,自己半道上確實嫌馬車太晃,又吃了許多天的乾糧,嘴饞之下,就下令煮了那幾匹馬。
後來都是靠步行,纔來到了函廊關。
否則也不會遲了那麼多天。
而馬車的車廂,好像是扔在了路邊。
最終,他終於確定,自己帶來的東西都落在半路了。
“這怎麼辦?”
“難道要轉頭回去?”
想起趕路時的疲憊和艱苦,楊寶柱果斷的擡起頭,指着城牆上的人破口大罵。
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皇子了,一般人絕對不敢違背自己的命令。
當下,他拿着養母李氏以往常說的污閹話術,痛罵了一頓。
最後纔開口下令:“你們趕快開城門,否則別怪我叫人強攻進去!”
他看了一眼城牆上寥寥無幾的人數,指了指自己後頭的數百人大隊。
“……”
“開城門!”
一陣沉默之後,城牆上的守將終於確定,這位卻是就是朝中的皇子了。
因爲沒有哪方勢力,會派這麼蠢的人來進犯。
看到城門緩緩打開,楊寶柱心裡一陣得意,進去的時候鼻子幾乎翹上了天:“知道怕了吧?哼!”
他本想好好訓斥一通,讓這些人知道尊卑之分,但多日趕路帶來的疲憊,使他歇了這個念頭。
而跟在他後面進城的將士們,見自家殿下明顯收斂了一些,都有些暗鬆了一口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