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的裝修已經差不多了,眼下說要籌備的是開夜事宜,經過了服裝部裡多次開會,選出了一批比較傑出的貨主,準備試營業一段時間。
5月的天氣,唐浩等人已經換上了短袖,在某個街角巷子的燒烤攤位前,二十來個人把小烤攤子包圓了,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細看他們的眼睛裡透着一股子精明,做生意的人,哪怕是再愚鈍,也會被生意場上的這些大事小情給磨練出一絲的靈光。
這些人中,並非全是佼佼者,最厲害的也不過是在市區的熱鬧地區,有一個自己的小小鋪子,要說這次的,那就多了去了,這裡面的人有趕集市的攤主,也有沒有固定攤位的,若是換到任何一個公司裡,都不會把這些人看在眼裡,畢竟能給他們帶來巨大利益的是那些大貨主,而唐浩這邊,說不好聽了就是小魚也是魚,大魚他撈不着,把小魚養成大魚,從而發揮出最大的利益。
吃飯的巷子還算安靜,買個桌子邊都放了一打啤酒,唐浩屬於身處什麼環境,就是什麼姿態,此時的他雖然穿着還算體面,可手裡拿着一瓶啤酒。
“兄弟們,姐妹們,我講兩句。”唐浩站在桌子前,像極了一個傳銷的頭頭,這個時候還沒有傳銷的概念,要是放在以後,恐怕都有人打電話報警了吧。
下面一種人鼓掌。
“我也不用自我介紹了吧,這兩天相處下來,雖然不是太熟,這也算熟了,我就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步行街馬上開業了,我,作爲唐家的老闆,希望在各位的努力下,我們合作共贏。”
“唐老闆,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工作的。”和唐浩坐在一桌的一箇中年男人說道。
“這哪裡是給我工作,這店裡不是你自己的?只有你創造了利益,我才能創造利益,最先創造的還是你自己的利益。”
“唐老闆再說繞口令呢,我聽的都迷糊了。”
唐浩拜拜手:“話不多說,咱吃好喝好就完了。”
一衆人熱熱鬧鬧,搶着給唐浩敬酒。
在唐浩等人的隔壁的,那是一家人所開的小飯館,客人寥寥無幾,一家人閒得無聊坐在一張桌子上閒扯淡聊天。
一名中年婦女剝着瓜子,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唐浩衆人,又看了看燒烤攤子裡燒烤的年輕女人:“這個可是讓她賺足了。”
一個年紀小的小男孩邊寫作業邊說道:“那他們家的燒烤好吃唄,我前兩天吃了兩串,是挺好吃的,要不咱們家也整點燒烤來賣。”
中間男人圍着一個髒的發黑的圍裙,看了一眼孩子,沒說話,買了一口啤酒。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吃着花生說道:“他們家那麼多人,誰還不知道咋回事兒呢,咱乾的是正經買賣,跟她皮肉生意可比不了。”
小男孩睜着兩隻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姐,皮肉生意是啥?是不是賣肉的,咱家也賣肉啊,那咱家也是皮肉生意。”
坐在桌子前的中年男人開了口:“爬屋裡寫作業去,外頭風大,一會兒把你作業本吹飛了。”
小男孩扁了扁嘴,收起自己的書本,進了裡屋。
小女孩看了看父母,拿起一塊抹布擦桌子去了。
剩下一對中年夫婦,中年婦女很不服氣:“碰上個不做正經生意的鄰居,老孃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咱家客人全被他拐跑了,可真厲害啊。”
男人擡眼看了一眼婦女,冷不丁的說了句:“別人起鬨點沒影的事兒,你就別當真了,咱家閨女也是隨了你了。”
那婦女不情願了:“咋了?我說她你不樂意了,我看你的魂也被他勾走了,還沒影的事兒,這些誰不知道,瞅見沒,今晚上他們家上了二十幾個人,誰家能有她家紅火,那就正常了?”
“人家是一個公司的,人家公司老闆請客。”
“開公司的能上咱這吃飯來?我一看就不是正經人,你瞅瞅那個打頭的,看這歲數也不過20出頭,他能幹啥生意,就是有錢人出來耍的,還有那些人,一個個瞅着像個正經人,要不是他有錢,誰願意哄着他?我看,就是這女的勾搭了有錢人家的工資,人家才願意來他這消費呢。”
男人忍不住抱怨:“啥人在你嘴裡都是上不得檯面的,總統來了你也會說人家,跟你這天兒沒法聊。”
男人起身去了後廚。
女人斜了一眼隔壁,自言自語:“你們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小妖精,這纔沒兩天呢,魂兒都讓小妖怪給勾走了。”
這家燒烤店的女人在燒烤攤子前忙裡忙外,怎的也見不着一個給他幫忙的人,女人累的滿頭大汗也顧不上擦。
唐浩選這家燒烤店,也不過是覺得在家燒烤店比較乾淨,而且還在巷子的角落裡,這燒烤的人也比較利落,不像隔壁的飯店,廚師都穿的髒兮兮的,嚴重懷疑他們的飯菜衛生。
燒烤店的女人考好一排腰子,忙着給唐浩等人端上桌。
唐浩好奇:“你家就你一個人嗎?”
女人愣了愣,在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有着一份成熟感,這種成熟又顯得青澀,到肩膀的短髮在腦後紮了一個小啾啾,耳朵兩側的頭髮散在臉頰處,被汗水打溼了,臉上未經過任何粉飾,給人一種乾淨利落的感覺,沒錯,就是乾淨利落的感覺,在這個年紀說清純,有點假了。
可能女人對唐浩的話想歪了,唐浩趕緊轉移話題:“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這店雖然不大吧,但忙裡忙外的一天下來也是分體力活,你一個女人家怎麼忙得過來?”
女人的表情有些舒緩了,因爲長相還入得了眼,怕對方有什麼非分之想,如果真的有什麼非分之想,他寧可生意賠了,也要把這些人轟走,她的心底裡已經盤算好了今天晚上要賠多少錢了。
女人勾了勾嘴脣,聽了唐浩的這些話,面容上有些無奈:“我這個攤子也就晚上營業,白天偶爾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