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434 435若失去,痛不痛? 天天書吧
湯燕犀依舊還是最後一個姍姍來遲。
可可先生翻開最近一年來的財務報告,瞄了湯燕犀一眼:“從前每次討論財務收入,我都是最樂於看Yancy的收入表。可是真遺憾,這次Yancy非但沒能給我們帶來驚喜,甚至連他該分擔的計費工時都沒能達標。全部在職合夥人的收入排名裡,Yancy墊底。”
所有目光都轉向湯燕犀去。他坐在首位,依舊只是淡淡揚眉:“是在批評我偷懶麼?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們可以看看我的日程記錄。”
可可先生笑着搖搖頭:“你的確是一直在忙。比如給薇薇安那孩子的案子付出了超過100個工作小時的時間,可是最終收費卻只是一塊錢;還有範特伊案,同樣付出了上百小時的工作時間,最後還是以一次性收費500塊來入賬。”
“說到範特伊,我就不能不想到鯊魚從前代理的幾樁案件,比如琳達案,同樣只是象徵性的收費……償”
“當然Yancy,我們都承認你拉入菲力集團這個大客戶,給律所帶來了數以千萬美元的收入。但是這一切從菲力離世之後就改變了。菲力去世後,你繼續代理菲力集團的案子,卻每一樁都不再按照你從前的標準收費,而是大多變成了這樣幾百塊封頂的一次性收費……Yancy,這是怎麼了?”
湯燕犀聳了聳肩:“沒怎麼,我願意這麼收費,不行麼?攖”
在座的另一合夥人庫徹冷笑一聲:“我看這是另有說法吧?就是剛剛審結的那個案子,Yancy狀告楚喬誹謗的那件,從庭審過程中我們才知道一個內情:原來Yancy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菲力集團的律師,更已經成爲了菲力的繼承人。也就是說菲力集團從原來他的客戶,變成了他的私人資產。”
“那就好理解了:原來是自己的客戶,客戶當然是用來賺錢的,所以自然可以按照正常的收費標準來收費,給律所賺進上千萬的收入;可是一旦成爲了自己的資產,又怎麼還捨得花自己的錢來充入律所的賬呢?當然要千方百計減少收費,哪裡還管律所的利益,以及我們這些合夥人的收入呢。”
湯燕犀翻了翻眼皮:“又怎樣?”
湯燕犀的桀驁叫在座的合夥人都忍不住面浮怒意
可可先生嘆口氣:“Yancy啊,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現在作爲菲力的繼承人,會給我們律所帶來多大的麻煩?從前他們只是咱們的客戶,咱們跟他們之間還隔着一定的距離,可是現在呢,外人都會說咱們律所就是菲力集團旗下的一部分,那咱們律所的聲譽就完了;所有在鯊魚工作的律師們,個人的清譽也都完了。”
可可先生沉痛地看看大家:“我們每個人投身律師界,誰不是爲了追求法律的公正與公義?誰願意被貼上從屬於犯罪集團的標籤?那以後大家在這個行當還怎麼混下去?”
“尤其是那些有志於走仕途,想要參選各級公務職務的,被你害得背上這麼大的黑鍋之後,還怎麼去走將來的路?”
律師在M國是一個特殊的職業。當初M國建國,就是律師們據理力爭;而歷屆總統和參議員裡,更有超過半數都有律師執照。律師因爲自己的財富、地位和演說的能力,成爲走向仕途的最佳人選。所以很多的律師走進這個行當,其實瞄準了將來的政治生涯的。
尤其是在座這些合夥人們,有些已經不在律所中實際工作,他們有的已經走向了仕途,或者已經開始了籌備。所以可可先生這樣的話一出,衆人對湯燕犀的不滿便更清晰。
“不僅如此,還有你正在打的跟軍方做對的案子……你想沒想過在你任性之下,會給我們鯊魚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如果軍方想要報復你,動動小指頭就能徹底毀了我們鯊魚所有的電腦資料,讓鯊魚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你在接案子之前,就從來沒有考慮過律所的利益,從來沒有在乎過其他合夥人的感受,是吧?”
可可先生看氣氛已經差不多了,便嘆了口氣:“我提議解僱Yancy——儘管對我來說這也是個困難的決定。畢竟,當年是我親自將他帶進鯊魚來的。我把他看成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路信任他,扶持他,卻沒想到……他變成今天這樣。再不下這個狠心,鯊魚就將斷送在他手上。”
湯燕犀清亮冷笑。
可可先生也不再看向湯燕犀,率先舉起手來:“同意的,請舉手。”
合夥人中本就雙方力量伯仲之間,變數就是被湯燕犀扶持進來的幾個人,如海倫、吉米;還有中間的搖擺派,如本森等人。
此時投票,海倫自然還是堅定站在湯燕犀一邊,冷笑着抱起手臂,將手卡在臂彎之中。
本森等人雖然是搖擺派,可是與可可先生也有私交;況且當初是否納入賈西貝加入鯊魚時,本森就曾經表現出過對賈西貝的欣賞。
今天賈西貝得了可可先生的意思,便先一步找本森做過工作了。本森看了看衆人,雖然遲疑,卻還是終究舉起了手來。
最後的焦點便都集中在了吉米身上。
雙方出現平局,而吉米一個人的態度將決定此次投票的最終結果。
吉米還在遲疑,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垂眸一看,便是面色微微一變。
他不顧衆人的不滿,還是堅持暫時請假出去接個電話。
可可先生眯眼打量他半晌,最後還是點了頭:“吉米,我們都在等你,你務必要快去快回。有些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永遠都錯過了。”
吉米倉皇出了會議室,在走廊角落裡接聽。
他也沒想到,竟然是安澄打過來的。
當年揹着安澄與梅森聯手,將Ann&Jones合併給鯊魚,吉米對安澄終究心存歉疚。所以這個時候他可以不接任何人的電話,可是卻不能不接安澄的。
他知道安澄這個時候打過來,就必定是得知了他們在幹什麼。畢竟鯊魚裡還有安澄的老人兒,比如梅里太太、門牙,還有向楠和大康,甚至還有卓星華,誰都有可能向安澄透露消息去。
他以爲安澄必定是打過來替湯燕犀說情的。
Ann&Jones結束之後,他來到鯊魚才更明白湯燕犀與安澄之間的情分,從曾經那些桌椅,到現在又重新擺回湯燕犀辦公室的那幅巨大的油畫,以及莎莉等人,都叫他慢慢明白,原來當年律所最最艱難的時候,暗中伸出援手支撐他們走過來的,其實就是湯燕犀。
當然更有梅森被掃地出門的事,叫他更明白了湯燕犀與安澄之間的感情,也許都不像人們表面看起來那麼只剩下了針鋒相對。
他接起電話的剎那還在猶豫,如果安澄直接求他放湯燕犀一馬,他該怎麼說。
可是他怎麼都沒想到,安澄非但不是給湯燕犀求情,反倒清清涼涼地笑:“都說善惡到頭都有報,他當年搶走咱們律所的時候,我就說過了,一定會讓他也同樣嚐嚐這個苦頭。現在時機到了,吉米,你有機會幫我,有機會補上你當年騙我的過兒。”
吉米凜然一驚:“安!?你的意思是?難道是……?!”
安澄輕哼一聲:“他讓我失去了Ann&Jones,我就也應該投桃報李,叫他也失去鯊魚。”
吉米回到會議室,沉靜坐下。
安澄那個電話已是幫他最終做了決定,他現在最後的那點猶豫也都平靜了下來。
他朝可可點頭:“我可以投票了麼?”
可可先生也緊張,緊緊盯着他看:“好啊。”
吉米深吸一口氣,揚起頭來,緩緩舉起了手:“我也同意科克先生的提議,解僱湯燕犀!”
結果一錘定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嘩啦一下子潑向湯燕犀。
海倫更是忍不住,拍桌子起身指向吉米:“你真是不要臉。如果不是Yancy,你怎麼有資格坐在鯊魚的合夥人會議上?”
吉米也不含糊,反脣相譏:“沒錯,如果不是Yancy,我現在還是Ann&Jones的創始合夥人,一切都可以單獨決定,不用投票!”
湯燕犀卻只是淡淡笑笑,伸手按住了海倫的手腕,叫她坐下。
他的眼睛被銀色鏡片擋住,外人只能看見他鏡片上銀色的鍍膜,卻看不清他的眼。
他薄情地勾起紅脣:“你們這份投票無效。因爲合夥人協議裡寫得明明白白,鑑於本人對鯊魚的卓越貢獻,所以本人對合夥人的決議擁有一票否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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