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繼任儀式結束後,花柔和信任的幾個人回到了毒房院落。
“門主日後要在毒房理事?”唐斬有些驚訝,按照規矩她該立刻搬去奪魂房的。
花柔點了點頭:“姥姥身體不適,我搬過去會影響她休養,況且……這裡我呆着比較自在。”
“可是按規矩……”
“現在的唐門沒那麼多規矩。”
唐斬聞言一愣,看到花柔臉上的微笑,隨即點頭:“明白了。”繼而他轉頭看向唐簫:“信物你可得小心收好,方纔嚇我一跳……”
唐簫沒出聲,他扭頭看了慕君吾一眼。
慕君吾立刻上前衝唐斬問道:“堂主昨夜從靈堂回去後可有人去過你那裡?”
唐斬搖了搖頭。
“那你昨晚把信物放在了何處?”
“你問這個做什麼?”唐斬覺得不對勁,此時慕君吾於沉默中同唐簫對視一眼,唐斬見狀心下不安:“難道……”
“我並沒有拿信物。”唐簫的如實相告,令唐斬驚愕,花柔驚訝。
唐簫臉色陰沉道:“如同你們所見,信物已被偷換成了石頭,我方纔那麼說也是不想生出事端。”
花柔愣住,玉兒擔憂不安地看向花柔,想要給予安慰,然而慕君吾已伸手抓住花柔的手,安撫道:“沒事的,此事已遮掩過去,我們會悄聲查找。”
“可萬一要是找不到呢?”玉兒心中有些不舒服,開口就是懟,哪知慕君吾不假思索道:“做一個就是。”
唐斬、玉兒愣住;花柔雙眼圓睜;唐簫看了慕君吾一眼,表情不再陰沉,有些釋然的輕緩。
“放肆!”唐斬怒道:“門主信物乃古傳之物,世代秘傳,豈可假造?”
“帶領唐門的是人,可不是區區一個物件。”慕君吾一臉冷色,神態睥睨。
唐斬被頂得語塞,半晌纔回道:“那……那要照你這麼說,傳國玉璽豈不是也可以仿冒?”
慕君吾哂笑起來:“有何不可呢?”
人都這麼說了,唐斬吹鬍子瞪眼徹底無話可說。
“不多說這些了。”唐簫此時低聲道:“堂主還是描述一下昨晚回去後的情況吧。”
“昨夜之事不必提,信物與我同眠,今早起來我還看過沒有問題。”
“那你最後看到它的時候是……”
“儀式前半個時辰,我將它擦拭了一遍收進了匣子,而後……”唐斬思索道:“它一直在我懷裡,不曾離開過我半步呀!”
唐簫錯愕,慕君吾沉思。
“沒離開過你?”玉兒上前道:“那怎麼會變成石頭呢?”
“這……”唐斬抓頭。
慕君吾此時道:“先前唐簫說是他拿走的,你信了,既然信物不曾離開過你半步,爲何你會信他說的?”
唐斬看向唐簫,似有難言之隱。
花柔等人見狀也看向唐簫。
唐簫嘆了一口氣:“你們隨我來。”當下他轉身向外走,衆人跟上。
唐簫帶他們去的是自己的房間,他從牀下的機關閣內掏出了一個木頭匣子,拿到了衆人面前。
“有一種毒,能令吸入者暫時失憶,並催眠其意識,使其按下毒者的命令做事,清醒後完全不記得。”
玉兒和花柔聞言同時說道:“如夢。”
“不錯,就是如夢,早年毒房配出後,我這裡,還有家業房各有一副。”唐簫打開了匣子,拿出內裡的瓷瓶遞給了花柔,花柔接過打開瓶塞嗅聞。
“當時如夢分於我時,堂主在場,他今日以爲是我用了此毒,但……我的並未使用。”唐簫向衆人解釋。
唐斬立刻說道:“那就是家業房的人在搗鬼。”
“不!”花柔否定道:“家業房的那份,早先他們已經對我用過了。”
衆人聞言看向花柔—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們居然無人知曉。
花柔此時晃了晃手裡的瓷瓶:“這內裡的毒已經被換過了,裡面只是一些雜草碎。”
唐簫錯愕地抓回瓷瓶,聞嗅之後倒向掌心,果然只是一些雜草碎。
“這……”
“被人換了啊!”玉兒看向唐簫:“那還有誰知道你有這個毒?”
唐簫看向唐斬,唐斬一臉不關我事的表情:“不是我。”
唐簫皺眉道:“除了昏迷不醒的姥姥,再無他人知曉了。”
大家面面相覷,隱隱有些不安。
……
渝州城內,有一個前樓後院的賭坊叫做大勝賭坊。
每天這裡都會聚集大量的賭徒在此銷金,但其實這不是它真正存在的意義—它是唐門設在此處的情報站,同時也是殺手閣的落腳處。
唐寂揹着一個行囊進入賭坊,輕車熟路地穿過熱鬧非凡的前院,來到了稍顯安靜的後院,推開了一扇緊閉的房門閃身入內。
他走進樓閣,推開了一扇門入內,並迅速關上了門。
“大哥!”
“大哥?你怎麼過來了?”
唐風唐昭正在屋內說話,見到唐寂出現驚訝起身熱情相迎。
“我怕你們胡來。”唐寂說着將行囊放在桌上:
“大哥多慮了!”唐昭解釋道:“我們離開與新門主無關,只是疑心這又是姥姥在試探我們。”
“姥姥心思太重,我們可不能再中招了。”唐風在旁強調:“若是再讓姥姥對我們失望一次,大家怕是沒活路了。”
唐寂聞言蹙眉、嘆氣道:“姥姥這次,是真的昏迷不醒了。”
唐風唐昭對視一眼,唐風湊到唐寂跟前:“大哥,你信唐柔能撐得起唐門?”
“我不知道,但我願意幫她。”
“大哥要是願意,那我們也願意。”唐昭說完,唐風立刻點頭:“對!我們也願意。”
“且看看吧!”唐寂伸手放在了行囊上:“她真能做出樣兒來,你們再回來也不遲。”說着他把行囊往前一推:“你們把這個收起來。”
“這是什麼?”
“門主信物。”
唐風唐昭聞言愣住。
“姥姥出事前曾交代我務必將此物收走,若唐柔他日撐得起唐門,再雙手奉上。”唐寂面無表情平靜無比,唐昭唐風自然不疑有他。
“原來這東西不是唐簫收起來了啊!”唐昭正說着,唐風突然問了一句:“那要是她不能呢?”
唐寂對此沉默。
唐昭看着唐寂笑道:“要是她不能,那這信物在誰手裡誰就做門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