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七尺翻了個白眼,轉身就準備走開。他好歹也是狂刀地弒神,一手刀法早已到了超凡入聖的地步,說實話,讓他看於忠耍那套斷水刀,都算是侮了他的法眼。
而且於忠跟他沒親沒顧,說話也不客氣,斷七尺哪會理會他,只准備回廚房繼續準備中午飯去。
“老斷!”湯非笑喊了一聲。
斷七尺無奈地搖了搖頭,又轉過了身,嘴上嘀咕道:“五百兩銀子一個月,我又要做飯又要指點人刀法,是不是該給我漲點月奉啊?”
於忠依舊一臉怒意,聞聲道:“若是前輩當真能指點我幾招刀法,我於忠願拜前輩爲師,從此以後侍奉你老人家,當自己親爹一樣對待。若是不能……還請前輩收回剛纔的話,斷水刀雖然不是什麼絕頂刀法,可也是我於家一代代傳下來的,容不得別人侮辱!”
於忠這番話雖然口氣不善,可說起來倒也不卑不亢,很有幾分骨氣。
斷七尺擡眼掃了於忠一下,呵呵笑着,臉上那肥膩的肥肉擠到了一起,把眼睛都擠沒了:“還不錯啊,有點氣勢。不過……你願意拜師,老子還不願意收徒呢。”
話音剛落,斷七尺突然動了起來,肥胖的身子猶如浮羽一般,輕若無物,動作奇快無比,揚起手上的菜刀刷刷刷揮砍起來。
斷七尺一動,整個人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的身上依然沒有任何罡氣的波動,也沒有任何刀法招式,只是單純的劈、砍、剁、切、割!毫無半點花俏,有的只是最簡單最直接的動作。
可偏偏此刻他身上卻發出一股霸氣絕倫的氣勢,一種讓人高山仰止的氣勢,這個肥胖的廚子彷彿搖身一變,變得如巨人一般,足以讓人仰視。
於忠一下看得傻眼了,滿臉怒氣的臉龐也變得目瞪口呆起來,他怎麼也想不到,長的如此臃腫又憨態可掬的一個廚子,真的動作起來居然會這麼快。
刀光爍爍,斷七尺沉聲道:“刀乃九長之一,九短之首!拿刀之人要霸氣,揮刀之時要狠戾,感受刀意,控制刀氣,你的刀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這纔是真正的用刀之法,你見幾個女人都會臉紅,還用什麼刀?不如改玩繡花針算了。”
罵完之後收功,斷七尺又提着菜刀轉身朝廚房走去。
於忠的身側,腳下的青石板突然發出一串嘩啦啦的聲響,下一刻,一團灰塵突然暴起,將於忠整個人都吞沒了。
斷七尺沒有動用任何罡氣,也沒有釋放出刀芒,依靠的僅僅只是刀意,就將那偌大一塊範圍的青石板震成了齏粉。
唐風砸吧砸吧嘴:“斷前輩這一手,當真是無招勝有招啊!”
湯非笑眼前一亮:“此話怎講?”
唐風愕然,他也就是隨便一說,他現在根本沒到兩大殺神這個境界,哪會體驗到這些?看到湯非笑望着自己,唐風只能隨口胡掐道:“無招,便無痕跡可循,別人就無法找出招數的破綻,找不到招數的破綻那又如何破解?無招自然勝過有招。不過……這還不是最高境界。”
“最高境界又是什麼?”
“人刀合一,人就是刀,刀就是人,手中無刀,刀在心中,雖赤手空拳也能御使刀氣,殺敵於一念之間,屆時,世間萬物都是自己的刀!”
湯非笑神『色』凝重地陷入了沉思之中,就連正準備走進廚房的斷七尺也聽下了腳步,一臉震驚地看着唐風。
兩大殺神一瞬間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無招勝有招,手中無刀,刀在心中!何止又是刀?這種理念完全可以包攬住所有的兵器甚至拳法掌法。唐風的隨口一說,只不過是胡謅出來的應應場景,豈不料這番話卻讓兩大殺神有一種撥開烏雲見明月的感覺。
良久,湯非笑和斷七尺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震天動地,響徹雲霄,滾滾氣勢瀰漫了整個天秀。
笑聲漸漸停止,斷七尺滿臉紅光:“風少,就憑你今天這番話,老斷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哈哈,好一個人刀合一!”
湯非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連連搖頭:“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幾十年都白活了,居然還沒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想得通徹。”
唐風很是有點無辜:“我瞎說的。”
斷七尺突然回頭對於忠喝了一聲:“小子,你要是還想在刀法一道上有所精進的話,就忘記風少剛纔說的話,你還不夠資格想這些。”
於忠渾身一抖,連忙道:“是!”
“若是你能想透我剛纔給你的說的話,你完全有資格成爲一流刀客。”
“謝……師傅指點!”於忠滿臉的恭敬。
斷七尺冷笑一聲:“別來套近乎,我是不會收你爲徒的。”說完之後快步走進了廚房。
望着斷七尺的身影,於忠的臉上有一絲狂熱,又有些失望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確實瞎了眼,居然將這麼一個用刀的超級高手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廚子。可是錯過了,哪還有彌補的機會?
雖然斷七尺沒有指點他一招半勢,但剛纔那些東西已經足以讓他受益無窮了。
唐風慢慢地走到了於忠身旁,於忠哭喪着臉道:“唐少爺,這真是您用五百兩一個月招來的廚子?”
唐風點了點頭。
“哪招的?”看那樣子於忠也想去招幾個來。
唐風哂笑一聲:“別想了,天底下就這一個。”
“也是。”於忠訕訕一笑。
“我跟你說的事情你仔細考慮一下,我可以給你十天時間,不用現在答覆我,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
於忠趕緊道:“爲唐少爺效率是我的榮幸!”
這話和最開始說的一樣,可說話之人的語氣和心境卻大不相同的。唐風自然看得出於忠現在是真心實意的,並無半點虛假。
點了點頭,將自己現在所有的家產都拿了出來,足足十八萬兩,塞到於忠手上道:“用這些錢,先把靖安城的黑道全部搞定,就以我的名義,我想應該沒人敢不服。再去招一些手上有絕活的賭莊莊家,三大家族覆滅了之後,我想以前那些賭莊的人全都散了,很好找的,還有以前屬於三大家族的『妓』院的窯姐們,都找找,然後安撫她們一下,就說新東家馬上就來了。”
“場地呢?恕我直言,這些銀子雖然不少,可若是拿來買場地的話,肯定是不夠的。”
“場地我自己去搞定。你現在只管去做我要你做的事情就行了。”
於忠走後,唐風先去提了幾壇『藥』酒,然後跑去找林若鳶了。
靖安城三大家族覆滅之後,原本屬於三大家族的『妓』院和賭場自然歸天秀所有,沒有任何人敢染指。天秀一羣女人自然對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沒什麼好感。白素衣也沒心思再去重建這些地方,雖然不喜歡,可她也知道這種地方是禁止不了的,只能放任在那裡。
唐風跑到林若鳶那裡,先是把『藥』酒的功效說了一通,林若鳶滿心歡喜地收下了。可當唐風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的時候,林若鳶差點沒把他耳朵扭下來,大罵他小小年紀不學好,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唐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很是費了一番口舌,好不容易纔說服林若鳶。
因爲無論是唐風還是林若鳶都知道,天秀不去經營這些,一來是因爲宗門聲譽,二來身爲女人也不喜歡這些地方。可唐風不同,唐風不是女人,也不是天秀弟子,他還找了個幫手來處理這些事情。
而且,『妓』院和賭場是必然會出現的。天秀不要,別的勢力肯定會要,與其讓別人把錢賺走,還不如兜進自己的腰包。
想通這些,林若鳶自然也懶得阻攔了,只告誡唐風自己千萬別學壞了。
得到林若鳶的應允,唐風趕緊順手拍了拍馬屁,一張嘴說的天花『亂』墜,逗得林若鳶開心的很。
有了場地就好辦多了,唐風的名頭擺在那裡,還怕找不到人麼?
以前是三大家族壟斷靖安城的這些產業,現在換成了唐風,所有的都沒變,變得只是個東家。
賺錢倒是其次,唐風要的是情報!這些地方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會來,外面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的這裡都能打聽的到。天秀以前太自閉了,自閉到別人來攻打她們她們還不知道,所以唐風必須要將靖安城這些藏污納垢的地方掌握在手上,以此來打造屬於自己的情報網。
忙這些東西一直忙了三天時間,唐風將大勢把握好,剩下的全丟給了於忠,於忠在短短的三天之內,靠金錢和武力威懾,手下現在掌握了整個靖安城的一半黑道勢力,而且人數還在擴張,做起這些來自然是得心應手,何況就算他不懂,他手下的也有懂行的人。
唐風給他的要求只有一個,絕對不要幹恃強凌弱,欺男霸女的惡事!
處理完這邊,唐風纔有心忙自己的事。他可是一直惦記着自己得手的那件神兵來着。以修煉爲藉口,唐風和一羣人招呼了一聲,然後在魅影空間裡塞了些日常用品,獨自一人上了曲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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