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餘恨可以肯定,自己遭遇到的靈獸和唐門遭遇到的靈獸戰鬥力是不相上下的。雖然自己比他早出來半個時辰,但是自己出來的時候卻是一身鮮血,也疲憊不堪。可反觀唐風現在,根本就是若無其事。
如此對比下來,就算自己早出來又怎樣?對方可是沒有絲毫損傷就完勝了那隻靈獸的,就連血液都沒濺射到一滴。
敗了!再一次敗了!爲什麼會這樣?空餘恨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在那狹小的空間裡,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吧?空餘恨自問自己是沒這個能力的,難道他就真的比自己強這麼多?
兩個月前自己和他的差距好像還只有那麼一點點,可是現在,差距居然被拉得更開了。
人羣中,何香凝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心中的擔憂化作淚水流了出來,她慌忙擦拭了幾下。
秋絕音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道:“既然這麼喜歡他,爲什麼不表明自己的心意?”
何香凝緩緩地搖了搖頭,自己已經不需要表明了,他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否則兩個月之前也不會故意說出那些話,他說的那些話,真正目的自己也能明白。
如此就夠了,能夠看着他,和他一起變強就行。自己說到底只不過是個復仇之人,終有一日是找那個仇人報仇的,孑然一身的話,就算死了也無牽無掛。
“唐兄威武!”仇千變突然高喊了一聲。
鐵屠白了他一眼,也爆着嗓門跟着喊了一聲。
“總算是出來了,小兔崽子,可嚇壞我了。”楚文軒面上一片辛酸,若不是他被堡主大人看中,自己需要這麼提心吊膽的麼?每一年從他手上訓練過的烏龍堡弟子都有上百人,可他還真的從沒像今天這樣擔心過哪一個人。
“戴執事……”楚文軒扭頭剛想跟戴執事說一句話,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因爲他發現戴執事的臉皮在抽*動,雙眼中異彩連連,臉上甚至都涌出了一絲狂熱的神情,他的雙眼直直地看着那個讓自己擔心的小變態,連眼皮都不眨動一下,宛若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
這又是怎麼了?只不過是一個玄階弟子安全地走了出來罷了,怎麼戴執事好像比自己還要激動?甚至連自己喊他都沒聽到,楚文軒疑惑不已。
仇千變和鐵屠兩人正在高喊的時候,聲音卻嘎然而止,彷彿被人掐住了脖子,隨即一連串吞嚥口水的聲響傳了過來。
幾乎每個人的目光都直直地盯着唐風身後,滿臉的呆滯。
唐風無奈地笑了笑,走出了屋子,來到屋前站定。
他的身後,那隻像獅子額頭上卻長着一隻獨角的靈獸也隨之走出,慢慢地走到唐風身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耷拉着長長的舌頭直喘氣,哈喇子還在亂流,滴到地上化成一灘水漬。
這頭外表看起來兇殘至極的靈獸,此刻儼然就像是唐風馴養出來的忠犬一般。
所有人都傻了!就連再次扭頭望向這邊的楚文軒也是。
烏龍堡內,從沒出現過這種離奇的事情。本應該分出個你死我活的人和靈獸,從來都只有一個能活下來,但是此刻,唐風完好無損地走了出來,而那隻靈獸……居然就這麼乖乖地跟在他身邊,不但沒有絲毫敵意,甚至還有點討好的味道。
這……簡直太聳人聽聞了。
被這麼多目光注視,那隻靈獸彷彿也很不習慣,慢慢地站起身,媲美地階中品的氣勢從它身上蔓延出來,齜牙唰嘴對着人羣怒吼了一聲。
“不要叫!”唐風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它委屈地嗚咽了一聲,隨即趴了下去。
一地的眼球在亂蹦!
怎麼做到的?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怎麼可能做得到?每個人都生出了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雖然發生在衆人的眼前,可沒人敢相信這就是真的。這些靈獸的兇殘和暴戾,所有人可都是纔剛剛領教過的,但是唐門的那隻靈獸爲什麼會如此乖巧?
空餘恨忍不住苦笑一聲!人和人,難道就真的沒法比?
他能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內,將一隻足以媲美地階中品的靈獸調丵教到如此聽話,這可比殺死它難多了,殺和調丵教完全就是兩種概念,殺,只要實力強於對方就行,可想調丵教這種暴躁的靈獸,實力若是不超出對方一大截,根本無法做到。
“原來是這樣。”楚文軒也是嘴角抽*動不已,怪不得屋內一直沒什麼動靜,原來……原來他除了最開始的那點時間之外,根本就未曾和這隻靈獸有過戰鬥,自然是沒有動靜了。
唐風又拍了拍身邊的靈獸,隨即慢慢地朝楚文軒走來,走到他面前,抱拳道:“楚前輩,不知道我這樣算不算完成試煉?”
楚文軒愣了一下,隨即面露難色道:“算是算,也沒有壞了規矩,但是……”
這跟他本人和烏龍堡設想的有點差距啊。畢竟也沒想到有玄階弟子能做到這個程度的。
“那就謝過前輩了。”唐風趕緊接過話頭,免得他再找藉口讓自己幹掉那隻靈獸。
楚文軒苦笑一聲,隨即對那些還在發呆的黑衣人喊道:“還愣着幹什麼?把那畜生帶下去,傷到人可如何是好?”
一羣黑衣人這才如夢方醒,趕緊朝那隻靈獸竄了過去,幾個人一番發力,直接將它給擒拿住了,隨後被擡着不見了蹤影。
望着靈獸消失的地方,耳畔邊傳來它憤怒的吼叫和怒嚎,唐風也是一陣悲切,它註定是難逃一死的,自己不殺它,它也活不了太久。
“你怎麼做到的?”楚文軒上下打量着唐風問道。
“運氣,它對我好像沒什麼敵意。”唐風答道。
“你就扯吧。”楚文軒冷哼一聲,隨即轉頭對一羣人吼道:“不要看戲了,給你們兩天時間休息療傷,馬上進入第二階段的訓練。”
一羣人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這才慢慢散開。
唐風看了看一直注視着自己的戴執事,疑惑道:“執事有什麼指教麼?”
自從自己從屋子出來之後,戴執事就一直這樣狂熱地盯着自己猛看,看的唐風很不舒服。
“你在這等一會,我有話問你!”戴執事的喉結上下滾動,聲線的顫抖彰顯着他內心的激動。
原本在一旁等待唐風的鐵屠幾人聽到這句話之後也連忙跟唐風打了個招呼,各自散去。
片刻之後,整片場地只剩下了楚文軒,戴執事和唐風三人。
“執事。”唐風心頭有些惴惴不安,心想難道自己今天做的太過出格,讓這個人看出什麼了?也不對啊,自己在那基本密封的屋子裡,根本不會暴露出魅影空間的秘密。
“你過來。”戴執事對唐風招了招手。
唐風眉頭一皺,心中雖然有些不願意,可還是慢慢地走到了戴執事身邊,下一刻,戴執事突然伸出一隻手,直接抓住了唐風的手腕。
一股如冰塊一般的寒冷刺骨感,從戴執事的手上傳了過來,唐風本想反抗,卻發現自己一身罡氣根本無法調動起來。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像是鷹爪下的小雞,毫無反抗之力。
“執事這是何意?”唐風強自冷靜下來,淡淡地開口問道。
“執事。”楚文軒也在一旁緊張了起來,生怕這個怪異的人會對唐風做什麼。
戴執事笑道:“不用怕,我只是查看一下。”
話纔剛落音,唐風就感覺到那寒冷徹骨的感覺順着手腕蔓延進了自己的身體,讓他冷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從沒想過,戴執事這個人的身體居然是如此冰冷,而且,他的罡氣也是冰涼無比,讓人有一種三九天赤身跳進水中的感覺。
那冰涼的罡氣在自己的經脈中打了個轉,又轉移到肉身上,戴執事的雙眼綻放出駭人的光芒,面上的肌肉都一陣陣微微顫動。
過了好半晌,戴執事才緩緩鬆開唐風的手,整個人的身體也是一陣踉踉蹌蹌後退幾步,仰天狂笑一聲,道:“白活了!哈哈哈,白活了這麼多年了!”
他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就像是被打擊到了一樣。
唐風和楚文軒對視一眼,心中都涌出一種不太美妙的感覺來。這個怪異的戴執事此刻狀態很是瘋癲,宛若一個瘋子。
楚文軒吞了口口水問道:“執事,你到底怎麼了?”
戴執事收斂笑聲,面上露出一絲苦澀,緩緩開口道:“我若是告訴你,唐門一身經脈的強度和韌性,比我還要強,你會怎麼想?”
楚文軒面上神色一凝:“此話當真?”
“你若不是堡主大人的心腹之人,我哪會跟你說這些?”戴執事面上一絲苦笑。
“那可……真是白活了。”楚文軒也是感覺苦澀的很。
自己和戴執事都是好幾十歲的人了,一身經脈經過這麼多年的淬鍊,居然連一個十幾歲的玄階少年都比不上,不是白活是什麼?
“只是……”戴執事疑惑地看了一眼唐風道,“唐門你的肉身強度跟經脈強度完全不同,肉身雖然也強大,可跟經脈沒得比。能告訴我,你的經脈是怎麼淬鍊的麼?”
唐風搖了搖頭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