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他們來到了一個只有十多戶人家的小寨子,這裡的人是阿瓦族的分支。阿瓦族人數很少,不過天性淳樸,很有土方醫學的造詣。這個小寨子中的村民身上有着阿瓦族熱情好客的風格,在唐吹夢六人剛剛進了村寨,一羣男女老幼便笑語不斷的迎了上來。
由於村寨大多都是窮苦小戶人家,唐吹夢六人只好借宿在村寨的村長家,他的家算是這裡最寬敞的了。村長迪邁卡?斯提是個和藹可親的六旬老者,膝下只有一個十五六歲半大小子一般光景的兒子,名叫洛瓦?斯提。
小傢伙見唐吹夢一行六人跟在他的阿爸身後走進院子,一位白髮白裳的絕美女子在其中最爲明顯,便好奇的跑過來,道:“阿爸,他們是誰啊?呀姐姐真漂亮!比那苗寨的雅凝?艾荑公主還要漂亮呢!”很顯然,這小子正值青春期,一顆**的少年心哪裡承受的了冷香雪和唐思菲這樣的人間絕色的風情,不過雖然激動,可是阿瓦族善良保守的本性和少年純潔的心靈並沒有讓他向一些登徒子那般盯着二女。
冷香雪神情清冷依舊,從懷裡拿出一朵雪蓮遞給洛瓦道:“小弟弟,這個送給你。”那雪蓮由於有着七彩冰蓮氣息的保護,依然鮮豔如初,一拿出來頓時清香四溢。
唐思菲微微笑了下,拍拍洛瓦的頭道:“傻小子,還不快收下,這可是名貴的天山雪蓮,等見到你的小情人後獻給她,呵呵”
洛瓦微微羞赧着接過雪蓮跑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找他的小情人了。
虛無邪笑道:“這小傢伙有點意思,嘿嘿”
迪邁卡無奈的笑道:“貴客見笑了,小孩子不懂事,對了,剛纔那朵就是天山雪蓮?”
唐吹夢點了點頭,道:“您老客氣了。”
迪邁卡嘆道:“想不到我們阿瓦族數代祖先夢寐以求的珍藥今天出現在我眼前,感謝冷姑娘的恩賜。”說着以阿瓦族的大禮向冷香雪深深鞠躬。
冷香雪用真氣抵住迪邁卡將要彎下去的身形,道:“老人家快別這樣,我見孩子可愛,便給了他一份禮物,算不得什麼的。”
迪邁卡道:“我們阿瓦族世代喜好醫病,不過由於天山離這裡路途遙遠,很少有人去那裡採集雪蓮,就算有去的,也全部再也沒有回來”說着不禁老淚縱橫。這個是必然的,他們阿瓦族不像苗族的人那般神秘詭異,有着蠱術、巫術等修煉方式,他們族人就算是一等一的勇士,在天山嚴寒陡峻的自然條件下,想採集雪蓮成功的機率可以忽略不計。
“哎,說這些幹什麼~你看看我,怎麼能讓客人站在門外!貴客請進,我們屋子裡談。”迪瓦卡擦拭了下淚水笑道。
屋子裡陳放着幾張桌椅,牆壁上掛着許多筆法潦草卻顯得十分利落的植物布畫,大多都是一些罕見的藥草的樣子。一進去衆人就能夠聞到淡淡的藥草味。
唐吹夢望着掛在中間樑柱上的匾額,上面寫的是阿瓦文,不過意思他倒是能夠猜出個大概,微微好奇的道:“老人家,你們的醫術都是祖傳下來的嗎?”他自問世上醫術方面能夠超越他的絕對沒幾個,這阿瓦族的醫術倒是不可小覷,只看這些風格簡樸的醫藥參考植物圖就看得出,有許多藥草是用於幾種罕爲人知的方子的,光憑這點就足以傲視天下杏林了。
“是這樣的,我們阿瓦族以前居住的地方常常發生瘟疫,每次都要死去許多族人,本來我們族人數就不多,總不能坐以待斃,那樣豈不是種族滅絕了!所以祖先們開始對身邊的大山大澤裡的動植物留意起來,通過漫長的實踐,總結出了一套比較完善的行醫方論。”
司徒靖軒接道:“那請問老人家,在貴族的醫典中,十二生肖蠱可有解法?”
其他五人也是點頭附和着,等待迪瓦卡的回答。
迪瓦卡倏然變色,驚道:“十二十二生肖蠱?很遺憾,我們族裡沒有解法,這種蠱是苗疆最厲害的幾種毒蠱之一,被其纏上的確苦不堪言,我們族向來與苗族井水不泛河水,也沒聽說有族人中過這類蠱,所以也就沒有這方面的研究了。”說完看向司徒靖軒,見其印堂隱隱有一條蜿蜒盤旋着的蛇影,憂慮的道:“司徒公子,你身上的十二生肖蠱本來還要過兩年纔會到全面發作的時期,只是現在隨着你們越來越接近它的故鄉苗族的寨子,所以它開始不安分起來,加上你們天天呼吸着這裡的空氣,吃着這裡的糧食,喝着這裡的水,已經增加了它的囂張氣焰,只怕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了。”
唐吹夢吃了一驚,他這幾天和司徒靖軒走在一起居然沒有看出來,暗暗自責了一番,又見迪瓦卡似乎有些話欲言又止,趕忙道:“老人家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多少應該知道一些破解之法,能不能爲我們指一條明路?”
迪瓦卡道:“要找破解之法,必須深入苗人居住的地方,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遇到心地善良的養蠱高人爲司徒公子解蠱毒,不然的話,也只有靠你們自己去尋找了明天是苗族族長選舉的日子,你們不如去碰碰運氣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唐吹夢六人拜別了和善的老村長迪瓦卡?斯提和純真的少年洛瓦?斯提父子,沒有驚動其他村民,悄悄離開了這個阿瓦族小寨子,前往只有二十里外的苗族部落。
正午時分,他們翻過了隔在阿瓦族村寨和苗族部落之間的大山。站在山頂,遠遠的就見下面是一片廣闊的盆地,錯落着許多房舍和森林。其中有一片視線開朗的場地上聚集着許多穿戴着苗族傳統服飾的苗人。唐吹夢心道:這就是苗疆了,這片傳說中戴着神秘面紗的土地不久的將來就等着匍匐在我的腳下吧!
獨孤明月走過來,與他並肩站着,望着下面影綽如蟻的人羣,道:“他們現在正在進行族長選舉,苗族人具有很強烈的排外性,對於外來者一般都抱有強烈的敵意,此時正是他們高興的吉祥日子,我想這個時候就是我們融入苗族部落的最佳時機。”
唐吹夢點了點頭,對冷香雪道:“雪兒,將你體內散發出來的氣息收斂起來,只要釋放魔女真氣就行了。”如果要讓她一身聖潔氣息的走進遍佈毒物蠱蟲的苗族部落,所造成的轟動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那還不直接亂套了!
冷香雪輕點螓首,一陣輕微的清冷香風飄過後,司徒靖軒、虛無、獨孤明月和唐思菲都吃驚的發現站在他們身邊的冷香雪已經不是原來的冷香雪。此時的她眼睛變成了詭異莫測而又冷傲高貴的深紫色,兩隻小巧的耳朵也變得微微有些尖長,白髮依舊,絕代的容顏也沒有變化,只是整個氣質瞬間由原先的飄渺聖潔轉變成現在的詭異陰暗,特別是修煉玄門正宗功法的司徒靖軒和虛無更是生出強烈的反應。
“想不到魔女真正的形象是這樣的。”虛無微微有些呆滯的望着冷香雪喃喃自語,難怪祖師鬼谷子和天機閣第一代閣主司徒浩然爲藍青絲癡情終生了。其實,玄門正道修煉的心法最容易對這些魔道異性產生吸引力,他們此時算了體會了一番。
司徒靖軒望着唐吹夢淡然如水的臉,緩緩向山下走去。唐吹夢微微有些納罕,靖軒表哥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雪兒的魔氣讓他感到不舒服?
六人來到那片場地的邊緣,一個青年苗族人看見他們後,走上來警惕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可惜他用的是苗語,除了來過苗疆的獨孤明月,唐吹夢五人都沒聽懂。不過看那青年的神情和肢體語言也猜到,他們在他的眼裡一定是不受歡迎的人,縱使那青年在見到冷香雪和唐思菲的時候眼神有半晌的呆滯。
獨孤明月走上前用苗語與他交涉着,而他們五人則是觀察着四周,唐吹夢很輕易就發現這些聚集在一起的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攜帶着並不十分厲害的蠱蟲!這裡看來還真不愧是蠱術的發源地啊!
隨着獨孤明月的解說周旋,那青年臉上戒備的神情也漸漸消散,最後帶着微笑的走過來與衆人握手,以示友好。衆人望着獨孤明月,他輕微的點了點頭後,衆人這纔敢伸手,畢竟這些苗人一身是毒,說不定來個小小的皮膚接觸就把蠱下到了他們體內呢。
那青年又說了句苗語,似乎還帶着幾絲欣喜,然後就向衆人招了招手,向西邊的人羣中走去。獨孤明月向前走着說道:“他說他叫崖广?艾荑,是老族長崖斯?艾荑的兒子。他的情人白鷺?西侖的母親是漢人,所以懂漢語。他現在就是要帶我們去找這個女子,希望能夠更方便的與我們溝通。”
說完,就見不遠處,那個叫崖广?艾荑的青年正站在一個有些像江南女子那種婉約清秀之美的年輕女子身邊,正說笑着,時不時的指向他們,想來那個女子就是他的情人白鷺?西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