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雲夢州原本羣星閃爍的夜空悄然的凝聚了濃厚的烏雲,天際灰白,有種難言的蒼涼頹敗的意味。可惜雲夢州和羽州所有的人都沒有發覺天象的異常。
不!應該有一人發現了,他,就是雲南王幕僚軍師言不悔。言不悔年方五旬,冷冷夜風中,他一襲單薄的青衫雙手負於背後站在建在雲南王府一個角落裡的觀星樓頂,瘦削的臉上一片憂慮,而且越來越凝重。
“哎!不能再等下去了,應該稟報王爺了”重重嘆了口氣,言不悔離開了觀星樓,一介文弱書生的他不顧沉痾在身,疾步趕往雲南王此時所在的行樂殿。
行樂殿,也就是夜來香藏身其上的那個殿堂前肅殺的站立着兩排身穿厚重盔甲的衛兵。見遠遠的有一人狀若癲瘋的跑過來,齊聲大喝:“來者何人?”
當前一人身高八尺,肩寬腿粗,臂長過膝,在頭盔包裹下的臉龐不酒常紅,大有紅臉張飛的氣魄,正是衛兵隊長江五郎。此時他雙目炯炯的望着夜色裡漸漸接近的人影。
待見是一向爲雲南王所倚重的幕後軍師言不悔時,語聲便小了小來,那衛兵隊長江五郎抱拳溫和的道:“原來是言先生,不知先生爲何如此行色匆匆?”
“快快幫我通報晚了就來不及了”言不悔氣喘如牛的說道。書生就是書生,這點運動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這個言先生,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此殿。您看”江五郎爲難的躬身說道。
“別廢話了!難道你想做千古罪人嗎?”言不悔憋的老臉通紅,大聲的喝問。
“小將不敢!小將弟兄們只是奉命行事,還望先生見諒則個!”江五郎謙恭依舊,卻半點讓路的意思也沒有。
言不悔鋼牙緊咬,卻對這些像是茅坑裡石頭一般又臭又硬的軍老爺無計可施。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心急如焚,天象大凶,然而卻偏偏此時見不到他效忠的主子,他一時間縱然有上好對策卻無人去實施,其間的種種無奈像一座大山般壓在他心頭,幾欲窒息
他處心積慮輔佐雲南王的多年心血只怕就要付之東流了!
藏身在殿宇上的夜來香雖然看到了殿外的情形,卻沒多留意。她現在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殿內。因爲此時雲南王諸人已經開始了機密之談。
“大王,不,陛下哦,那個,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地理環境複雜惡劣了哦哦”一個細眉細眼、白面無鬚的男人閉着眼睛一邊樂,一邊說道。
“恩”雲南王司馬棣不置可否,狠狠的從後面運動着,那粉頭兒先是咿咿呀呀,接着是嚎啕大哭,咬破櫻脣承受着禽獸般的虐行。
夜來香一向疾惡如仇,加上同樣身爲女人,她經歷的可是唐吹夢充滿愛意的情愛,幾曾見過這樣的扭曲行徑,不由得同情殿內的女人們,恨不得馬上跳下去把這些禽獸不如的男人剁成肉醬!但是爲了此行的目的,她深深吸了口氣,儘量平靜的注視着下面的情況,不放過任何人的表情和話語。以期發掘更多的秘要。
“蕭環,你哦,那不是廢話嗎?依我看,我們乾脆在十萬大山上築起連綿不絕的長城,這樣我們守衛強度將會上升到無敵的地步,再也不用擔心被外敵攻入。到時候哼哼!我們就可以全力發兵進攻唐吹夢的勢力和其他勢力”
一個粗獷的四旬大漢把着兩個粉頭兒興奮的玩着,對先前之人的話不屑一顧的接道。
“那麼依曹卿之言,天下已經爲我司馬棣唾手可得嘍?”
雲南王眯起眼睛,摧殘着身下未能倖免的小“菊花”,不辨喜怒之色的問道。
曹廣,他手下第一猛將,剛猛有餘,圓滑不足。他明知道此人無法提供滿意的答案,卻仍然徵詢,此間,卻大有學問,上位者的學問。既可滿足曹廣的虛榮心,又可以牽動其他之臣,一箭雙鵰。
曹廣未答,卻聽道一聲“非也非也!”,只見剩下兩個中年男子大搖其頭,齊聲說道。細辨其臉貌,卻是一對異卵雙胞胎,雖然相貌不是一模一樣,卻是心靈相通,合二人之城府,穩做雲南王麾下第一謀臣之位。
司馬棣問道:“王焦王孟兩位卿家有何看法?”
王焦道:“欲逐鹿中原、問鼎天下,非計謀之術不可。”
王孟接道:“此所謂上人乏人之說也!”
“什麼狗屁計謀?老子只贊同拳頭出江山!”曹廣把一個碩大的拳頭握緊在面前揮舞着,蚺須飛揚,雙目圓睜。那形態彷彿一隻發怒是獅子。
司馬棣衆人此時都停下行,在對曹廣施了一個眼色後,殿上面的夜來香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所有在場的女子全部被曹廣獰笑着以幻化出來的長矛刺死。另類的高度機密商談開始的時候,這些女子的命運就已經定格了。
夜來香再也看不下去了,嬌聲長嘯一聲,運功全身,身形帶着大片瓦礫的坍塌轟然向殿內的衆人砸落。
濃煙滾滾,混亂中,司馬棣大叫:“護駕!護駕!”可是此時殿內諸人自顧不暇,眼睛又看不見東西,怎麼護駕?倒是守在殿外的衛兵在江五郎的率領下擎着長劍衝了進去。
倏然,天空雷聲轟隆,有如惡龍之爪的閃電肆虐夜空,大地左右搖晃、上下顫動,西邊羽州方向的天空赤紅如血,並飛快的向雲夢城方向蔓延着。言不悔在殿外頓足大聲哭喊:“天亡大理啊!天亡我輩!”
此時的行樂殿內,變的更加混亂,夜來香素來接受神偷門千奇百怪的訓練,眼睛不僅能在漆黑的地方視物,在這滾滾塵煙中依然可以,這樣一來那些衛兵可就殘了,一個個都是死不瞑目,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夜來香的手裡。
蕭環、王焦王孟都是精明之輩,雖然無武功防身,卻早在混亂之初躲了起來,只有曹廣在和夜來香戰了幾百回合後,被塵土迷濛了雙眼,死於夜來香劍下。
然而他們的慶幸並沒過多久,厄運再次降臨,強烈的地震使得房屋殿宇坍塌不斷,根基搖搖欲墜,一旦被砸中,他們這些文弱之臣只有死亡一條路。
“唐吹夢,本王知道是你,這次算我倒黴,你等着,我司馬棣必還之以十倍百倍的報復!”司馬棣嘶啞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帶着濃濃的恨意。
“哎!還是讓他跑掉了,早知道我前幾天就該先刺殺了這頭老烏龜!”夜來香忿忿的嘀咕了一句,看也不看自以爲不可能被發現的蕭環三人,縱身飛了出去。
以爲終於脫險保住小命的蕭環三人還沒鬆一口氣,各個驚駭的發現,在他們的頭頂,正有一堵厚重的牆壁轟然傾塌而下,他們在絕望中被砸成肉餅,“下輩子一定要修煉武功”是他們最後的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