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戈壁灘被血紅的殘陽餘輝鍍染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唐吹夢一直站在甘泉鎮郊外的戈壁邊緣,直到黃昏,冷香雪纔來找他回去吃晚飯。
“戈壁的落日太美了。”冷香雪輕輕走到他的身側,望着天際的火燒雲說道。
唐吹夢攬過她的香肩,道:“回去吧!”轉身的剎那,冷香雪的記憶深處閃過一絲傷痛。記不清是哪一世輪迴了,他曾經也在殘陽餘輝中攬着她的肩頭說着同樣的話,帶着同樣一身屑遍紅塵的哀傷。
回到客棧,只見門旁貼着一張大大的佈告本店暫停營業。
一進大門,唐吹夢才明白何有此舉。大堂裡擺着一張超級大的桌子,唐思菲、風飄瑤、令狐笑、宇文雪雁等人已然在座,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幾百道色、味、香俱全的菜餚。後院裡露天擺着幾十張大桌子,用來招呼郭含他們一幫兵衆。
唐吹夢從門外進來,掃了衆人一眼,道:“小白那傢伙跑哪去了?不會被玉娘扭扯着耳朵拉去劈柴燒火去了吧?呵呵。”
衆人皆笑。風鈴兒嘻嘻笑道:“笨哥哥這回倒是變聰明瞭,那傢伙稍微命苦了點,的確是被抓去當火夫了,祈月嬸嬸也在裡面幫忙呢!”
唐吹夢心道:“好傢伙!今天是什麼盛大節日嗎?這麼大的排場,兩大廚中高手聯袂上陣,想想都流口水。”剛和冷香雪挨着唐思菲坐下來,有聞祈月便從後面的廚房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白少秋,後者此時的造型讓人噴飯,只見他頭頂頂着一個大碟子,肩頭放着兩個橢圓形長碟子,雙手各自捧着兩罈陳年佳釀的美酒,臉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逗的衆人無不捧腹大笑,把他憋的滿臉通紅卻不敢亂動。
沒多久玉娘也出來了,身後跟着十幾個小廝,每人端着兩道菜,空氣中菜香更濃,逗的每個人食慾大增,眼巴巴的望着唐吹夢。
“都別看我,誰能告訴我今晚爲什麼晚餐這麼豐盛?嘿,真有點最後的晚餐的味道。”唐吹夢摸了摸鼻子道。
玉娘嬌美一笑,玉手在桌子下狠狠的扭了把白少秋的大腿,道:“唐公子,你很狡猾,就像我臉前的這碗‘金龍湯’裡的泥鰍,我這麼說你不介意吧?”
唐吹夢灑然一笑,靜待下文。
“你第一次見我時說你叫夢棠,可以理解,人在江湖嘛,小心謹慎是應該的;但是第二次卻把我和少秋全耍了,哼哼”玉娘這時候忽然柔情似水的望向白少秋,後者卻像白日撞鬼一樣,頓時惹來了佳人的羞惱,玉手一拍桌沿道:“白少秋,爲什麼是這副表情?”
衆人多半不知道玉娘這是在唱哪齣戲,看向唐吹夢想得到些答案,卻見他正悠哉悠哉端着一盞茶品味着,一臉輕鬆寫意。
“大家都隨便吃吧,看看,菜都涼了。”唐思菲和唐吹夢交換一個眼神後說道。
衆人不再管微妙的氣氛,既然唐思菲發話了,天大的事都不要緊。誰都清楚她在唐吹夢心中的地位。
“唐吹夢,你想不到我這麼快就會跟你攤牌吧?”玉娘望着唐吹夢嘴脣微微張翕,傳音入密道。
“的確有點意外,不過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麼讓小白對你死心塌地的,就算當年他跟隨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做到這一點。”
玉娘輕輕一笑:“因爲我是女人,一個廚藝高超的美麗女人,或許對你無效,但是對白少秋絕對是致命的誘惑。”
唐吹夢冷冷的傳音道:“我不管你是誰,主子又是哪位,在這荒野戈壁上的小鎮開客棧又是爲了什麼,我只想告訴你,小白是我的朋友、兄弟,不管你愛不愛他,請不要傷害他,否則”
白少秋此時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異常,嘴裡塞滿了食物,吐字不清的問道:“你們在幹什麼啊?怎麼像王八綠豆似的大眼瞪小眼?”
晚上三更將盡,客棧裡的人都睡夢正酣的時候,唐吹夢跳窗飛出了客棧,小鎮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灑着一片清冷的月輝,“天干地燥,小心火燭”梆夫扯着嗓子習慣性的叫喊着,忽然眼前一花,他晃晃頭,摸了摸腰間掛着的酒葫蘆嘟囔着:“奶奶的,這酒量還是不行,沒喝幾斤就眼花了”忽然他覺得該是四更天了,想敲梆時才發現手裡只有鑼卻沒了梆椎。
唐吹夢笑着將手裡的梆椎向後一扔,拍拍手消失在夜幕中。
甘泉鎮上少數幾個富家大院是連在一起的,位於鎮東,鎮上的百姓對這些高門大宅裡面的主人並不瞭解,只知道一家姓沈,一家姓萬,還有一家姓白。
這幾戶人家平常很少見人進出,有的也只是普通普通的家丁出來採購東西,要說值得百姓們記住的事兒,還真有一件。去年盛夏的時候,有一個形如乞丐的女子來到了甘泉鎮,帶着一具中年男人的屍體。
那女子滿臉污垢,衣衫破爛,看不清面容,就那麼鋪着一張涼蓆趴在姓沈的那戶人家大門前,以求賣身葬父。
時值仲夏,又是戈壁荒漠之地,烈陽似乎要將世間的一切焚燒了一般,屍體在露天的情況下是無法存放太久的。沒過多久路過的人就聞到了刺鼻的屍臭。
在圍觀百姓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時候,沈姓大戶大門開了,一個管家模樣的四十多歲中年人給那女子一錠紋銀,又命幾個家丁把那女子的父親入殮安葬,便將那女子帶進了院子。自那以後,鎮上的百姓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子,倒是鎮上沒過多久就開起了有史以來第一家客棧玉娘客棧。
此時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的唐吹夢就匍匐在姓沈的這家大戶堂屋的屋脊上。他輕輕的掀起一塊青鱗瓦,一束光線從屋子裡射出來照在他的面巾上,同時,屋子內的一切也盡收眼底。
屋子裡面門而坐在梨木長背椅上的是個全身包裹在黑色大袍中的人,只在眼睛的位置開了兩個龍眼大的洞,露出一雙幽森而銳利的眼睛。
在他的對面則是單膝跪着衣着華麗的四個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子,那女子體態豐腴健美,容貌秀麗而有些許英氣,赫然就是玉娘。這也本就是在唐吹夢的意料之內,只是接下來他們的談話讓他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那黑袍怪客擺出了主人的架勢,沉聲道:“萬千、萬劍,白楊、白玉虎,你們兩對父子知道我爲什麼讓你們來這邊荒小鎮嗎?”
“屬下不知,聖主的聖意我們哪裡猜的出,還請聖主明示。”那四個男子中兩個四十多歲的恭聲回道。他們身後各自跪着的兒子則是隨聲把身體伏的更低了。
身在屋頂的唐吹夢心思轉了幾轉,暗道:“好傢伙,原來鎮上另外兩家所謂的‘大戶’居然都是他刻意用來掩人耳目的棋子;這個裝扮古怪的傢伙居然就是那個躲在少林幕後頤指氣使自以爲運籌帷幄的‘聖主’?哼哼,我看是生豬還差不多”
心裡雖然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更加小心的隱藏收斂自身的氣息,畢竟下面那個“生豬”修爲深不可測,他也看不清對方,或許三個地獄門的門主加起來也只能堪堪和這廝打個平分秋色。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在戰略上可以藐視敵人,但在戰術上卻不能有一絲的大意驕縱。
“哈哈哈”或許是他們卑躬屈膝的奴才樣讓那聖主感到滿意,又或者是他們的馬屁拍的夠圓滑,那聖主豁然長身而起,仰天大笑。唐吹夢在他剛要起身的時候飛快的用五顆叫做“幽靈之星”的暗器在那個揭去瓦片而產生的漏洞處佈下一個“五行混沌陣”,用來產生一種幻景,好象一切都很正常一般。
憑那聖主的眼力若是不佈下“五行混沌陣”,只怕他隱藏的再好也呆不下去了,那麼接下來的一些情報機密自然也就無從得知了。
“一直以來本主都認爲上者勞人、中者勞神、下者勞力,不料這塊上出人意料的事情太多了,居然時常超出本主的掌控,所以我不得不親自出山。”那聖主轉過身,背對着四個手下,似乎在發些感慨。
驀然他轉過身,走到玉娘身前,俯下臉盯視着她,兩個布洞裡射出的目光銳利如刀:“玉娘,本主爲了讓你開家客棧浪費了多少心力你知道嗎?先是讓你演一出賣身葬父的戲,然後又給你一個身份當了老闆娘。而我交給你的任務呢?你又完成了多少?白少秋你真的套牢了嗎?哼哼!你太天真了!看來有必要把你送進萬蛇窟裡磨練幾個月了”
玉娘花容失色的尖叫道:“不要啊聖主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把唐吹夢殺死,把白少秋洗去記憶帶到你身邊”說着更是跪爬着過去抱住那聖主的雙腿,嬌軀顫抖的厲害,可見對那萬蛇窟的懼怕有多深了。
聖主模糊的笑了下,猛的伸手撕開玉孃的衣服,蘊含真力的手連她裡面的淡粉色抹胸也一起撕開,兩團豐盈的雪肉****彈跳而出,其上的兩顆櫻紅的葡萄惹得她身邊跪着的四個男人眼中射出了炙熱褻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