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故意接近
皇甫堯勾了勾脣,然後道:“若是你不能按時把大軍帶往白蘋洲,朕自然是要給你治罪的,別磨嘰了,趕緊啓程吧!”
“是!末將一定不辱使命!末將告退!”陳天麟給皇甫堯叩了三個頭,然後便就趕緊地起身就朝外面走去了。舒榒駑襻
皇甫舜自然是要和陳天麟一道啓程前往前線的,所以當即便也跟着陳天麟朝外面走去了,只是經過皇甫堯面前的時候,皇甫舜忍不住地就頓了頓。
皇甫舜微微地側過頭來,看了一眼皇甫堯那胳膊上面的裹得厚厚的紗布,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了西門佩瑤剛纔對着釋無塵叫的那一聲的“哥哥”了,一時間,心裡面竟然有些沉重。
皇甫舜又看了看皇甫堯那慘白疲乏的臉,實在是想說點什麼,但是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然後便就趕緊地就挑開簾子,大步走了出去姍。
皇甫堯看着那劇烈搖動着着的珠簾,還有皇甫舜那迅速消失不見的身影,半晌無語,臉上卻又有些悵然。
是的。
剛纔西門佩瑤的那一聲“哥哥”,不僅僅讓釋無塵的一顆心起起伏伏,又何嘗不是讓皇甫堯的心,頗有慼慼焉娣?
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聽到那樣的稱呼了。
哥哥。
這原本是多麼一個溫暖的稱謂啊。
但是就在剛纔,就在一個時辰之前,自己還下令要殺了自己的親生弟弟。
哥哥。
弟弟。
他們到底怎麼才變成了今時今日的死仇了呢?
皇甫堯的心中頗不是滋味,便就伸手端起了茶,淡淡地抿了一口。
這個時候,趙如海掀開了門簾,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然後稟報道:“啓稟萬歲爺,御膳房早就準備好了萬歲爺的午膳了,剛纔萬歲爺一直忙着,所以奴才也不敢進來打攪,不知道現在,萬歲爺可以用膳了嗎?”
皇甫堯一怔,放下了茶杯。
是了。
忙了這麼大半天了,竟然都忘了用午膳了。
但是皇甫堯現在心事重重的,哪裡就想着吃飯了的?
皇甫堯隨即揮了揮手,道:“朕不想用膳,你先下去吧,朕乏了想一個人歇一歇。”
但是不想下一秒,趙如海卻“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着急地道:“萬歲爺,自從皇后娘娘出了事兒之後,您就一直沒有安安穩穩地吃過一頓飯,奴才知道萬歲爺,是爲了皇后娘娘才如此憂心的,但是萬歲爺,您卻也要好好保重龍體纔是,奴才斗膽說一句你,萬歲爺,你若是龍體垮了,還怎麼去找皇后娘娘呢?所以萬歲爺,請您一定爲了皇后娘娘保重龍體啊!”
說完,趙如海還深深地叩了三個頭。
皇甫堯看着趙如海,驀地就笑了,然後道:“屬你會說話,說的朕,好像一頓不吃,便就會餓死似的,呵呵。”
趙如海見皇甫堯並沒有生氣,心裡面頓時輕鬆不少,隨即便討好地問道:“那麼萬歲爺,這午膳,您是要用的了?”
皇甫堯隨即橫了趙如海一眼,佯裝發怒,道:“那你還死跪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地去傳膳?!”
“是是是!奴才遵命!奴才這就去傳膳!”趙如海喜不自禁,趕緊地就爬了起來,然後美滋滋地就要往外面走,但是卻又頓住了腳,然後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詢問皇甫堯,道,“啓稟萬歲爺,奴才還有一事要稟報。”
皇甫堯道:“趕緊說,朕都餓了,想着用膳呢。”
“是!奴才遵命!”趙如海趕緊地都愛,“萬歲爺,剛纔無塵方丈,在御書房中,擅自帶走了人犯,奴才害怕無塵方丈一時糊塗,藏匿罪犯,所以奴才已經吩咐了大內侍衛,一路跟在了後面,剛纔一個侍衛過來稟報,說那無塵方丈並沒有出宮,而是帶着那刺客,進入了般若殿去了,現在大內侍衛,已經包圍了般若殿,正等着萬歲爺的意思呢,萬歲爺,要不要現在就拿住那個大膽的刺客?”
釋無塵竟然沒有帶着西門佩瑤出宮?
皇甫堯的眉頭一皺,自然是有些鬱悶的。
按照釋無塵的武功,雖然帶着一個受了重傷的西門佩瑤,但是卻也是十分容易逃出宮去的,而且剛纔自己叫住了陳天麟和皇甫舜,更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但是釋無塵竟然沒有出宮,反倒還回到了般若殿,這真真讓皇甫堯有些費解。
其實剛纔,皇甫堯之所以叫住了陳天麟和皇甫舜,其實就想着放了釋無塵一馬的,自然以後他不會放過西門佩瑤,但是現在他卻不願意與釋無塵爲敵。
到底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情誼。
但是現在,釋無塵卻明顯不不領自己的情,反倒還把西門佩瑤留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皇甫堯心下忖思半晌,然後對趙如海,沉聲道:“將那一干的侍衛都撤下吧,釋無塵在宮中出入自由,是朕定下的規矩,你們以後都不許擅自追蹤。”
趙如海一聽皇甫堯這麼說,自然是急得滿頭大汗的,趕緊地道:“萬歲爺!萬萬不可啊!奴才知道萬歲爺素來最是信賴無塵方丈,但是無塵方丈現在卻公然袒護那個差點要了萬歲爺性命的刺客啊!萬歲爺,您可不能……”
“放肆!”皇甫堯驀地沉聲打斷了趙如海的話,不悅地皺了皺眉,“如海,朕不記得你還有這等頂嘴的習慣!看來朕是太過縱容你了!”
下一秒,趙如海趕緊地跪在了地上,嚇得叩頭如搗蒜,忙不迭地求饒,道:“萬歲爺饒命!奴才就是一時迷了心竅,但是卻也是一心爲了萬歲爺好!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皇甫堯抿了口茶,這才冷聲道:“還不趕緊傳膳去?!死跪着做什麼?!”
“是是是!奴才遵命!奴才這就去傳膳!”趙如海趕緊地爬了起來,然後磕磕絆絆地朝着外面走去。
皇甫堯看着那杯中茶,莫名的有些煩躁。
自然趙如海說的也有道理,雖然釋無塵對自己忠心耿耿,但是難保以後不會爲了那個西門佩瑤和自己翻臉。
而且釋無塵到底是西門長風的兒子,所以釋無塵以後還會心甘情願留在大興,只做一個不問紅塵俗世的無塵方丈嗎?
“哎!”
皇甫舜有頭疼地撫了撫額頭,發出一聲嘆息。
過了一會兒,那趙如海已經帶着御膳房的小太監將膳食都送了進來了,自然皇甫堯難得要吃這麼一頓的午膳,那御廚也都是甩開了膀子做的,自然是滿滿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
皇甫堯看着那些子大魚大肉的,有些嫌惡,說實話,他並不是很喜歡,加上他其實也並沒有食慾,索性便就想着放下碗筷,但是驀地皇甫堯的目光卻猛地被一盤子的果點給吸引住了——
那是一盤栗子糕。
記得,黎傾城特別喜歡吃栗子糕。
那個時候,黎傾城第一次失蹤,被釋無塵所救,等到自己把她從凌雲寺接回來的時候,黎傾城便就說凌雲寺的栗子糕好吃,所以皇甫堯便就特地吩咐御膳房每日都做這麼一小盤子的栗子糕給黎傾城送去。
皇甫堯看着那一盤子的栗子糕,自然而然的便就睹物思人起來了,然後便就伸手取了一小塊放在了口中,頓時滿口都是香甜軟糯。
彷彿就是那個女人的櫻桃小口的味道。
皇甫堯驀地就是一聲長嘆,然後閉上了眼睛。
傾城,此時此刻,朕是多麼想陪在你的身邊啊。
傾城,你知不知道,朕想你都快想的發瘋了!
傾城,你知不知道,剛纔就差一點點,那皇甫舜的人頭便就落地了。
可是偏偏,朕卻不能殺他。
非但不能殺他,卻還指望他有的相助,好去救你一命。
傾城,你知道,此時此刻,朕的心裡面是個什麼滋味呢?
傾城,朕寧願一死來換得你的健康無虞,也不願意讓那個該死的男人再和你有什麼任何的瓜葛!
但是傾城,這一次,縱使朕有着千千萬萬個不願意,但是卻還是不得不願意。
傾城……
哎!
釋無塵一路抱着西門佩瑤,運用輕功一路朝着自己的寢殿飛奔而去,皇甫堯一早就爲了釋無塵在皇宮中修建了一座寺院的而這些時候,釋無塵便就一直在這寺院中休息的。
好容易纔到了釋無塵所在的般若寺,釋無塵飛快地跑到門前,然後猛地就一腳踹開了那房門,只把正在院中練拳的無心給鬱悶的要命。
方丈大人一向最是優雅高貴的,從來都不曾有過這樣的魯莽的動作,就連打個噴嚏都是那麼的優雅無比,簡直就堪比那無比悅耳的音樂!
但是今天的方丈,顯然十分的奇怪!
無心自然是愣了好一會兒,這纔回過神來,驀地瞧着釋無塵一臉的焦急,無心便就趕緊地跟着釋無塵跑進了大殿之中,問道:“方丈,出了什麼事兒了啊?你怎麼這麼急匆匆的?”
“快!”釋無塵趕緊地朝着寢殿裡面跑去,把西門佩瑤放在了牀上,然後又隨即對着無心吼道,“快!快去把醫藥箱給取過來!”
“是……是!”無心驀地就看到釋無塵的懷中抱着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一時間更是鬱悶之極了。
這個時代自然是男女授受不親的,更何況是出家人!
但是瞧着釋無塵滿臉的大汗,無心自然也是不敢多問的,便就趕緊地去找醫藥箱了的。
釋無塵小心翼翼地將西門佩瑤平放在了牀上,然後又趕緊地自己動手打了一盆熱水進來,同時無心也已經將醫藥箱給找到了,送到了寢殿中,無心看着那牀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抿了抿脣,剛想詢問什麼,但是卻猛地被釋無塵投遞過來的一季冷冷的眼神,給嚇了一跳,然後趕緊地就退出了寢殿。
釋無塵這才趕緊地擰了一把熱毛巾,然後走到了牀邊,撫了撫西門佩瑤額前的碎髮,然後柔聲道:“佩瑤,哥哥現在要給你清洗傷口了,可能會有些疼,你忍着點啊,一會兒就好的。”
釋無塵的手指朝下,然後來到了西門佩瑤的衣襟上面,其實此時此刻的西門佩瑤,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皇甫舜的那一劍給滑的,已經從中間分成了兩半,但是因爲那傷口流血不止,所以衣服便就黏在了那傷口之上,所以釋無塵便就一定要先把西門佩瑤的衣服給退下,然後再給她清洗傷口。
釋無塵的手指輕輕地拉着西門佩瑤的領口,便就要揭開西門佩瑤的衣服,但是這個時候,西門佩瑤原本緊閉的眼睛,卻緩緩地睜開了……
“哥哥,”西門佩瑤的聲音十分沙啞,也十分的疲倦,但是眼睛裡面卻滿滿的都是歡喜,西門佩瑤看着釋無塵,驀地鬆了口氣兒,然後輕聲地道,“哥哥,你終於出手救我了,真好,哥哥,你終於……終於肯認我這個妹妹了……”
釋無塵驀地就覺得鼻子一酸,然後釋無塵趕緊地道:“佩瑤,你先別講話,你傷得很重,不能講話,佩瑤,先讓哥哥給你處理好傷口。”
一邊說着,釋無塵一邊就要去揭西門佩瑤的衣服,但是西門佩瑤的手卻一下子握住了釋無塵的手,西門佩瑤費勁地搖了搖頭,道:“哥哥……不要……哥哥……你別……”
釋無塵以爲西門佩瑤是在害羞,所以便就趕緊地道:“佩瑤,現在你傷得十分嚴重,所以必須要進行一番清洗的,而且現在又已經進入了夏天,若是不盡早處理傷口的話,那麼傷口必定會發炎的,佩瑤,現在不是你害羞的時候。”
但是西門佩瑤卻兀自搖搖頭,虛脫地道:“不要,哥哥……哥哥真的不能。”
釋無塵真的是急得上火,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女孩兒竟然還在計較這些子!
她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當下,釋無塵有些生氣地道:“佩瑤,你既然叫我這麼一聲哥哥,那麼咱們便就是這世間最親近的人了,那麼讓哥哥給你清洗傷口怎麼了?況且哥哥還是出家人,所以到底是男女之妨重要,還是你的性命重要?!”
“哥哥,自打我知道你是我的哥哥之後,我也就在心中告訴自己……哥哥是這世間最親近的人,哥哥,我並不是和你見外,你別生氣,”西門佩瑤虛弱地笑了笑,但是眼中卻還是十分地堅持,頓了頓,西門佩瑤又苦澀一笑,道,“但是哥哥,我早就嫁了人,所以我的身子除了我的夫君之外,誰都不能看,即便是哥哥也不行……”
我早就嫁了人,所以我的身子,除了我的夫君誰都不能看,即便是哥哥也不行。
……
下一秒,釋無塵絕對地火冒三丈,對着西門佩瑤吼道:“西門佩瑤,你怎麼就這麼的糊塗!皇甫舜他根本就不愛你!他的眼中就只有黎傾城一個人!當年他爲什麼娶你,難道你會不知?!剛纔便就是他手上的劍,才把你傷得這麼重!你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都全忘了?!”
“皇甫舜,他的心裡面從從來來都沒有你!現在他更是巴不得你死!但是,你竟然還打算爲了那麼冷血無情的男人,搭上你的一條性命嗎?!西門佩瑤,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兒?!”
“呵呵,哥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西門佩瑤搖了搖釋無塵的手,眼中都是悲哀,都是自嘲,但是更多的卻還是堅持,然後頓了頓,西門佩瑤又道,“哥哥,就像你說的那樣,皇甫舜他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我,從從來來他都不願意正眼看我一眼,更別說會愛上我了,所以啊,我這一生遇見他,是多麼的悲哀。”
“但是哥哥,這都是上天的安排,老天讓我在那個時候,不偏不倚地就遇見了他,讓我毫無選擇地愛上他,但是卻偏偏沒有給他愛上我的任何可能,所以即便我和他夫妻一場,整整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啊,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我都在祈禱,祈禱下一刻,就讓他愛上我,但是我祈禱了三年,到頭來,卻還是一場鏡花水月。”
“哥哥,你說的不錯,他是巴不得讓我死,所以,剛纔他的劍是那麼的狠,那麼的迅速,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他恨毒了我,爲了那個女人,他恨毒了我,雖然我只是一個渴望得到愛的女人,雖然,我從從來來想要的,不過就是簡簡單單的生活,只要他的心中有我,那麼就只有一點點,我都會無比的知足。”
“可是,他卻還是那麼的恨我,雖然一直以來,我什麼都沒錯,但是他卻恨我入骨,他恨我成爲了他的妻子,恨我搶佔了那個原本屬於那個女人的位置,但是我卻還一直懵懂不知他的心思,我甚至還以爲,他是願意接受我的,願意接受我的愛,也願意做我的夫君,一生一世。”
“但是哥哥,是他給了我一個關於幸福的美好藍圖,然後我那麼傻傻地追逐了三年,只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那不過就是一個泡影,三年了,他終於成爲了他想要的樣子,也終於再也不要敷衍我了,甚至,他的劍剛纔那麼毫不猶豫地就朝着我的胸膛刺下。”
說到這裡,西門佩瑤美麗的眼中開始閃爍了起來。
那一日,在順意的屍體面前,她說好了以後一定不會再軟弱的,一定要報仇雪恨,殺了皇甫舜的,一定要做這世間最心毒手辣的女人,但是就在剛纔,皇甫舜的劍指着她的時候,她才悲哀的發現,只要是在他的面前,她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努力,都會瞬間灰飛煙滅。
從頭到尾,她不過是一個愛得卑微的女子。
今時今日,她不過是一個不得不,心死如灰的女子。
釋無塵看着西門佩瑤哀傷的眼睛,心中忍不住就是霍霍的疼。
這個女人是他的妹妹啊,他二十年從未見過的妹妹。
這一天,他們第一次相見,第一次相認,但是她卻在自己的面前淚流滿面。
而且還是渾身上下,還汩汩地向外冒着鮮血。
這樣的兄妹相認……
實在是太殘忍。
頓了頓,釋無塵沉聲道:“西門佩瑤,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那個男人的心,是多麼的堅硬冷酷,所以你才更加應該讓自己放棄,即便你再怎麼愛他!從現在開始,從他的那一劍刺向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得不要忘記他!不管是多麼的深愛,都不能以自己的生命和尊嚴爲代價!”
“西門佩瑤,他就是你人生中的一個劫而已,只要度過了,便就會好起來的!”
“一個劫?”西門佩瑤癡癡地看着那牀帳上面的祥雲圖案,然後喃喃自語,道,“只怕,他是我這一生的劫啊,要想度過他,必定要去和孟婆多討幾碗湯吧?”
釋無塵趕緊地道:“西門佩瑤,我不許你這麼胡思亂想,你纔不到二十歲呢,你的人生纔剛剛開始,皇甫舜不過是你人生中的一個過客而已,而起,從一開始,你們就是一個錯,而且爲了這個錯誤,你已經付出了三年的代價,現在,你既然都已經明白了,所以你才更應該看開纔是,佩瑤,也許沒有皇甫舜,你會活的更加的幸福,更加的快樂。”
“沒有他?沒有這一切的恩怨情仇?沒有這麼多的你死我活?”西門佩瑤的眼中驀地散發出一陣晶亮的光芒,只是稍縱即逝,隨即又是滿滿的哀愁,西門佩瑤對着釋無塵喃喃地道,“哥哥,若是沒有了那皇甫舜,我怕……即便我活下去,也不過是一個行屍走肉而已了。”
釋無塵看着西門佩瑤絕望的眼神,驀地就是一陣心酸。
此時此刻,他也深愛着一個人,而現在那個女人正在生死邊緣,所以對於釋無塵而言,若是這一次,黎傾城……沒得治了,那麼他今後的餘生,不過真的就是一副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而已。
他的生命因爲有了黎傾城的參與,纔會有幸福快樂的可能,若是沒有了黎傾城的話,那麼他還談何幸福快樂?
釋無塵不語,面對着這麼癡情哀傷的西門佩瑤,他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從來不會說謊,所以這個時候,明知道應該勸一勸自己的妹妹,但是到底釋無塵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有一個詞叫做感同身受。
其實不過如此。
西門佩瑤看了看釋無塵一臉的沉默,驀地就笑了,道:“呵呵,哥哥,你一定在想,我就是沒有出息,就是在破罐子破摔吧?呵呵,你一定覺得有我這樣的妹妹,一定很丟臉吧?呵呵,哥哥,你看咱們纔剛剛相認,我就讓你失望了,哥哥,真是對不起。”
“我在想,你的傷口一定很疼。”釋無塵看着西門佩瑤心疼地說道。
西門佩瑤一頓,緩緩地收起了笑臉,然後沉聲道:“哥哥,我不疼,因爲一顆心早就疼得無以復加了,所以我真的不覺得那傷口有多疼。”
釋無塵的胸口驀地就是一陣窒息,頓了頓,然後道:“佩瑤,讓哥哥給你清理傷口,雖然你一時之間,還是放不下那個該死的男人,但是哥哥的心情,你也應該理解,哥哥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你死,所以佩瑤,讓哥哥看一看你的傷口。”
西門佩瑤一眨不眨地地看着釋無塵,然後喃喃地道:“哥哥,若是我們能夠早一點相認,那該多好啊!你真是一個好哥哥,但是我卻沒有福氣有更多的時間做你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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