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元賞喝斥着家丁圍攻過去,這些家丁奴僕,只是三腳貓的功夫,類似於街頭一些欺善鬥很的潑皮,看似揮拳打上去,但是拳頭綿綿無力。
彭箐箐出手如風,啪啪啪幾下,後發先至,打在那幾名家丁臉上,一個個耳刮子,打得家丁暈頭轉向,踉蹌倒退了出去。
有人踢腳來攻,直接被彭箐箐大長腿掃中,踹在胸口,踢飛了出去,摔在路邊小攤上,砸得七葷八素了。
查元賞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個長腿少女武力值這麼高強,六七個家丁轉眼就被打出出去了。
不過他跟家裡的武師練過些粗淺武藝,因此雙手握拳,使出了一記“黑虎掏心”的拳招,偷襲過去。
彭箐箐出手鉗制,幾招就把查元賞的拳法給壓制住了,隨後啪啪兩巴掌,扇在他臉上,後者臉頰瞬間腫了起來。
“臭娘們,敢打老子臉!”
查元賞吃了虧後,一個轉身間,從足靴內拔出了一個匕首,寒光爍爍,倏然刺向了彭箐箐。
“小心!”蘇宸站在外圍,出言提醒。
其實,根本無須外人提醒,彭箐箐將對手的一舉一動,都觀察細微。
兩者實力差距過大,彭箐箐沒有絲毫慌亂,一個空手套白刃,格擋開了匕首,用力切了一下查元賞的手腕,後者吃痛,手裡的匕首被打掉落地。
“嘭嘭嘭!”
彭箐箐在查元賞的前胸連環打了幾拳,最後一腳踹出去,把查元賞直接踢飛出一丈半,砸在路邊一個賣雜貨的鋪子上,把木板貨架都給砸碎了。
查元賞身體肥胖,外強內幹,有些體虛,這三拳一腳,打得紈絝子弟嘴角吐血了。
“你,等着,臭婆娘,查家侯府跟你沒完!”
查元賞眼神帶着憤怒和仇恨,被家丁攙扶起來,撂下幾句狠話,然後倉皇走了。
“就這點本事,也出來欺負人,孬種!”彭箐箐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一臉不屑,她最瞧不上的,就是仗着家族勢力,出來欺凌霸市的一羣紈絝子弟。
“多謝這位姑娘搭救!”
三位士子灰頭土臉、鼻青臉腫地朝着彭箐箐拱手行禮,表示感謝。
他們三個飽讀詩書的才子,竟然當街被毆打,狼狽不堪,又被一個女子搭救了,被百姓看得清楚,有些尷尬不已。
彭箐箐看着三個讀書人的狼狽樣,有些想笑,卻又覺得笑出來會打擊人,衆人矚目之下,她看到蘇宸走上前來,立即伸手指着他道:“是這位蘇公子,讓我搭救三位的,他也是讀書人,看不慣有人欺負你們。”
三人聞言,目光感激地看向了蘇宸,見他穿着一件綢緞材質襴衫,身材挺拔,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一身儒雅之氣,出身非富即貴的樣子,不敢怠慢,拱手道:“多謝蘇公子派人搭救。”
“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應該做的。對了,方纔究竟因何事起了爭論,導致雙方大打出手的?”蘇宸打算詢問一下,免得對方發生何事,自己都沒有搞明白,萬一事後查家人找上門,自己心裡也有個譜兒。
身穿青色襴衫的高子士子回道:“實不相瞞,方纔我們三人在酒樓吃酒,聽了酒樓的一位賣唱的清倌人,唱着一首江左蘇郎的新詞,正聽出興致,奈何這位查衙內,破門進了我等雅閣,非要拉走清倌人去他的雅閣,還又拉又扯,動手動腳調戲人家。那清倌人害怕不從,他就動手打了人,我等讀書人見到此等不平事,自然要伸張正義,於是就跟他們動起手了。結果,他們家丁人手很多,我們寡不敵衆,就被揍了出來……”
蘇宸聞言,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看着三位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心想這不是寡不敵衆的原因,即便人數相等,你們也不是對手,只有捱揍的份!
看到三位士子這般狼狽不堪的樣子,蘇宸心中慶幸,自己平時多練習武藝是對的,否則,遇到惡少和家丁,真撕破了臉打起來,就不是有辱斯文,而是有辱臉面了。
蘇宸點頭道:“原來如此啊!敢問三位兄臺,高姓大名,你們都是金陵的士子嗎?”
“對,我們都是金陵的士子,目前在太學院求學,做生徒(生員),會參加今年的秋闈,在下姓江名濤。”高個子的士子倒也健談,客氣迴應。
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左眼已經腫起來,用手捂着,那不好意思道:“在下劉洞!”
另一位身材消瘦,頗顯文雅一些的年輕男子,臉頰腫脹,但仍有些傲骨氣度,拱手道:“在下夏寶鬆!”
蘇宸聽着三人自報了名諱,有些耳熟。比如這夏寶鬆……莫非是五代時,南唐有名的詩人,其那首《宿江城》的七言詩尤爲世人稱誦,時號“夏江城”。
在文學史上,南唐詩人裡,還有一位跟夏寶鬆齊名的詩人,好像就叫劉洞,那首《石城懷古》也比較有名。
石城古岸頭,一望思悠悠。幾許六朝事,不禁江水流。
若真是這兩位,倒是值得結交了,畢竟這兩人不但有詩才,而且史集中所載的品性也很不錯,可深交做朋友。
蘇宸客氣道:“在下略通醫術,三位皆已負傷,不如跟我回府上如何,在下可爲爾等免費治傷,也能聊一聊秋闈的事,實不相瞞,在下也要參加秋季的科舉!”
三人聞言,相互看了言,對方既派人救了他們,又誠邀入府療傷,這種禮賢士子、文質彬彬的舉止,都頗有好感,微微點頭示意。
江濤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三人就叨擾了。”
蘇宸微笑道:“請跟我來,先到車上一敘!”
三人點頭跟隨,彭箐箐則尾隨在最後。
當蘇宸帶着三人走出人羣,來到馬車前時,三位士子都有些傻眼了,因爲他們看到了禁軍隊伍,以及皇室標誌的車輛,三個人的腿有點打顫了,心想今日到底遇到一個什麼貴人啊?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夏寶鬆硬着頭皮,小心翼翼地詢問。
蘇宸壓低聲音,含蓄地說道:“在下蘇宸,字以軒,昨日剛到金陵城,入宮爲皇后治病,現在要去彭府入住,希望三位不要介意,咱們到彭府一敘。”
“蘇宸?蘇以軒!”三人愕然吃驚,都露出了些難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