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煎包是魯豫一帶有名的小吃,曾一度風靡全國,後世的國人,很多人在選擇早餐的時候,除了豆漿、油條、大米粥之外,水煎包也是必不可少之物。
其中在河南一帶,水煎包搭配河南逍遙鎮的胡辣湯亦是一絕,許多人吃過之後,都會讚不絕口。
當然,除了一些早餐店面與街邊的小吃攤位之外,稍微正規一些的酒店飯店都不會有專門的小吃供應。
李家的知味軒也是一樣,不過這並擋不住一個合格吃貨的心,水煎包的做法簡單,易學易做,只要掌握了竅門與秘方,李豐滿做起來相當地得心應手。
就連李爺李爸那樣的老廚師,都極爲欣賞李豐滿做水煎包的手藝,只要他得暇在家,早餐都會讓他來負責。
所以做起水煎包來,李豐滿得心應手。就比如現在,他熟練地一手揉着麪糰,一手和着餡料,雙手齊飛,一個個橢圓形的小包子就這樣極速地在他的手中成形。
如光幻影,快,卻極其規則,每個小包子的形狀大小,皆是如出一轍,極具觀賞性。
在這裡要說明一下,水煎包的形狀,各地都有不同,有的就是一個正常的包子放在鍋底,有的像是餃子隨意一捏,也有的外觀就像是一個個圓形的小饅頭,餡料藏在其中。
總之,各式各樣,隨君喜歡。
李豐滿最喜歡的就是他現在所做的這種,外觀呈橢圓形,扁平狀,就像是一個縮小版的餡餅,整齊地放在鍋中貼制,餡餅一樣的扁平外觀,可以讓它與底鍋有更多的接觸面,這樣做出來的水煎包色澤更好看,焦底更多,一口下去,焦脆香鮮,炸裂舌尖。
因爲沒有平底鍋,所以李豐滿每次只能在圓形的鍋底少放一些包好的包子,一次約有十幾只。
鍋底抹油之後,將包子緊挨着貼在鍋底,然後大火猛燒,待油溫上升,鍋內起煙之後,把事先備好的水澱粉緩緩地澆入鍋中,水面溫過包子的三分之一高度,蓋上鍋蓋燜火蒸煮。
水澱粉在鍋內沸騰翻滾,劇烈的水蒸汽將包子蒸熟之後,水份蒸發,殘餘的澱粉就會在鍋底形成一層金黃色猶如鍋巴一樣的鍋貼,把鍋內所有的包子全部連成一片。
根福幫着在竈臺燒火,聽着鍋內滋滋的煎炸之聲,聞着透過鍋蓋彌散在整個竈房中的香氣,喉結一鼓一鼓上下聳動,哈喇子流了滿懷,兩隻眼睛眨也不眨死死地盯着鍋內,若不是李豐滿接二連三的提醒,這傻大個可能連乾柴都忘了往竈臺裡填放。
“什麼東西這麼香?”
“哇,真的好香!真的是爹爹在裡面做飯嗎,爹爹的廚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爹爹!爹爹!我要吃我要吃!”
“……”
三個小吃貨好像是掐着點一樣,在李豐滿準備的第一鍋水煎包剛剛要出鍋的時候,李思語、李思琪還有小豆豆,全都在起牀之後聞着味兒跑了過來。
隔着老遠就聽到她們流着口水的聲音,尤其是小豆豆,二話不說,直接向李豐滿撒起嬌來。
“好好好,都有都有!”
李豐滿再次敗退,臉上的笑容褶得就跟一朵花一樣,一個鍋鏟下去,鍋底十幾個已然煎得焦黃的水煎包猶如連體嬰兒一樣被他一塊起底。
十五個包子,正好放了一個整盤,頭朝下,底朝上,金黃色的平整貼底讓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咬上幾口。
李豐滿拿出幾個小碗,三個姑娘每人分了五個,小丫頭們一聲歡呼,說了句謝謝爹爹之後,全都端着小碗跑了出去。看方向,似乎是向她們大姐獻寶去了。
“水煎包一定要趁熱纔好吃,不過要小心燙,吃前記得吹一吹!”
李豐滿在後面高聲地囑咐交待着,聽到三個丫頭咦咦吖吖的答覆,這才又收回心神,繼續做起了第二鍋。
旁邊的根福,眼巴巴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盤子與鍋底,心裡也空落落的,他不好意思與三位小小姐搶吃的,可是少爺做的那個叫做水煎包的東西,看上去真的很好吃的樣子,好想也要一個嘗一嘗味道啊。
“根福別發愣,繼續添火!”李豐滿輕聲向根福催促着,道:“你也不要着急,剩下的還有很多,今天這水煎包,本老爺管飽!”
根福沒精打采的臉上一陣抖擻,兩隻眼睛猶如燈泡,興奮地盯着李豐滿道:“真的嗎少爺?!”
“那是自然,本老爺說話算話!下一鍋就給你吃,算是你在這裡幫忙添柴的獎賞!”
“本老爺”三個字,說起來很有帶感,李豐滿已然有要把它給發展成爲自己口頭禪的趨勢。
不過他很快就開始後悔對根福許下的這個管飽的承諾。
大塊頭有大胃口,能吃一點兒他很理解,畢竟兩米多的個頭,兩百多斤的分量在那豎着,吃的多些也屬正常。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根福這個傻小子竟然這麼能吃。
一口氣吃了十鍋水煎包,卻連半飽都沒有,如果不是後來老富貴兒過來把他給支走,剩下的那半盆面估計也得全都進了他的肚子。
“老爺見諒,根福的肚子打小就是個無底洞,吃起東西來好像從來都不知道飢飽。”
老富貴兒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向李豐滿解釋道:“以往每餐吃飯,老奴都會給他限量,吃完之後就不會讓他再吃,否則就是一座金山他也能全都吃幹敗淨。”
“哦?”李豐滿一愣:“這麼說,根福這孩子從來都沒有真正吃飽過了?”
老富貴兒點頭道:“自打十歲那年他曾獨自一人吃了整鍋米飯之後,老奴就不敢讓他再敞開了吃了,一是養不起,二則是怕他吃壞了身子。”
“不過還好,這孩子還算聽話,哪怕每頓飯只能吃個三分飽,也沒有耽誤長身體,才十九歲就長了這麼大的個子,也有很有一把子力氣,平日裡看家護院,足夠了。”
瞬間,李豐滿就想到了那個流傳了很久的千里馬的故事。
明明是日行千里的寶駒,卻吃着餵食普通騾馬的劣等草料,做着普通騾馬日常拉貨推磨的尋常工作,根本就體現不出一匹千里馬該有的特質與本領。
而這個根福,說不定就是一匹尚未被髮掘出來的千里駒。
至少,他很能吃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