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衛雨晴依舊不信,在馬車裡照着鏡子感嘆。
這般清晰的鏡子,我這是從來沒有見過,只怕這也是世間少有的吧,那些銅鏡只能照出個模糊的輪廓,而田公子送的這個鏡子,不但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一根頭髮絲也看得清楚,就連那臉上的毛孔也是瞧得明白。
這個東西太貴重了。
衛雨晴端詳着鏡子裡的自己,思緒亂飛。
“小姐,你怎麼就不相信奴婢呢,這一次是真的,不信你出來看呀。”丫鬟看到衛雨晴不相信自己,着急得看着越來越近的單雄信直跺腳。
沒過多久,衛雨晴才聽到一聲“籲”人勒住馬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聽到噠噠的馬蹄踏着地面的聲音。
衛雨晴心裡一喜,想同時在想:“難道這該死的丫頭這次說的是真的,她沒有騙我,真的是田公子過來了?”
聽到確實是馬蹄的聲音,不過這馬蹄的聲音還有些不一樣。
衛雨晴聽的沒錯,單雄信的馬所發出來的聲音確實是有些不一樣,也是,裝了馬掌的馬蹄跑起來能一樣纔怪了,那可是四個鐵片在不斷擊打着地面所發出的聲音,跟指甲一樣的馬蹄的聲音還是有些不同。
衛雨晴也不作多想,只認爲是單雄信的戰馬強壯有力的緣故。
探出頭來,正看到單雄信,用現代人的話說,帥呆了的單雄信正騎着他那棗紅馬上,身上一身藍色的長袍,腰間掛着一把寶劍,一頭被飄柔洗髮露洗得飄逸的長髮的根部綰起,其他的長髮垂直到腦後直至腰間,被風一吹,飄逸的長髮像柳枝亂飛,看上去還真有點王子的感覺,當然了,那匹棗紅色的馬換成白馬,就更像了。
衛雨晴這次看到單雄信不知爲什麼,有些心慌的感覺,跳下馬車來,瞪着眼睛對身邊的丫鬟說道:“你這丫頭,怎麼不說清楚,讓我現在纔出來,怠慢了公子,看我回去怎麼罰你。”
“小姐,冤枉呀,奴婢說了,可是你不相信,奴婢也沒辦法。”丫鬟一副比竇娥還冤的表情看着衛雨晴。
“哼”衛雨晴瞪了自己的丫鬟一眼,轉過臉,微笑着對單雄信說道:“田公子,你…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說到最後,越說聲音小聲,最後連衛雨晴自己都聽不清楚了,腦子一片空白。低頭看着手裡的鏡子,纔想起來手中這個貴重的鏡子,把鏡子向上遞了過去,說道:“田公子,這個琉璃鏡子實在是太貴重,雨晴不能要,公子還是收回去吧。”
這個鏡子對單雄信來說,貴不貴重他怎麼不知道,就兩塊多錢的東西,前世滿大街多的是,丟在街上都沒人撿的東西,能讓一個小妞這麼害羞,也是值了,看着衛雨晴那不好意思的樣子,蒼白的臉蛋上透着一抹潮紅,像那泥塘裡開出的荷花,清新脫俗,出淤泥,而不染,很是讓人憐愛,不忍去觸碰,害怕一觸就會掉落下來一般。
“雨晴姑娘,這鏡子也就一個小玩意,適合你們女子用,我一個大男人用那東西不合適,再說了,這鏡子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那還有一個比這大的呢,你就放心地收下吧,在外面不要輕易拿出來顯人,畢竟這東西對現在的人來說出是個奇物吧,要是讓歹人看到,平白惹了些麻煩。”單雄信也不知道送她這東西到底是不是合適,這鏡子可是一千多年後的產物,雖然在現代是爛了大街了,可是這裡是唐朝呀,在時下的唐朝可是個稀罕物,說句價值連城也不爲過,他一個弱女子要是讓人看見了,丟東西是小事,要是遇到一些歹徒,謀財害命也是有可能的,說不定來個……。
單雄信想了很多,可是東西已經送出去了,總不能向人家要回來吧?
提醒一下她,只要不讓外人看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這個鏡子公子還是收回吧,小女子實在是不能要,太貴重了,公子這樣值不得。”衛雨晴還是沒有收回手的意思,纖細的玉手在空中舉着,好像剛挖出來的蓮藕。
“某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的道理,雨晴姑娘要是不要,那我就只能丟掉了。”單雄信說道。
見到對方依舊沒有收回的意思,單雄信伸手接了過來擡手裝作要丟到一邊草叢的樣子。
看到單雄信擡手就要鏡子丟出去,衛雨晴着急起來,急忙上去,說道:“我要,公子,我要還不行嗎。”
“這纔對嘛,朋友間送點東西,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就一點小小的禮物。”單雄信說道,說完單雄信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什麼沒有特別的意思,明明心裡想泡人家,現在好了,口是心非了。
其實剛纔衛雨晴真不要,單雄信還真是丟掉。這也沒什麼,一個兩塊錢的鏡子,前世不要說一個不值錢的鏡子,就是九百九十朵玫瑰,要是對方不要也得丟垃圾桶裡,總不能送回花店吧,人家花店也不收呀。
聽到單雄信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衛雨晴心裡有些失落,心裡同時在想:原來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也是,我跟他是兩個不同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而我衛雨晴是一個出身貧困的普通女子,兩人也就萍水相逢,能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單雄信看到對方的眼神中帶有一些失落,想起此次的來意,把手中的雨傘遞了上去,說道:“此次前來,是想送雨晴姑娘一把雨傘,出門在外,要是下個雨什麼的,也可心遮風擋雨。”
單雄信不等衛雨晴收沒收,估計是不收吧,那麼兩塊錢鏡子都不肯收,這個二十幾塊錢的雨傘就更不能收了。單雄信下得馬來,親自遞到佳人的手裡,沒等對方反應過來,跳上了自己的戰馬,風一樣的跳跑了。
那樣子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能不狠狽嗎,這是單雄信長這麼大第一次送心儀女孩子的東西,現在馬上的單雄信心裡還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呢。
“小姐,小姐。”丫鬟看到人已經走遠,而自家小姐還在呆若木雞地站在風中,上前推了一下衛雨晴喊道。
“嘻嘻,小姐,奴婢看看這雨傘。”丫鬟搶了過來打量了一下,看到手柄處有一個橢圓形的按鈕,學着昨天單雄信的樣子輕輕按下去,只聽到雨傘嘭的一聲張了開來,然後學着剛纔單雄信的口吻說道:“雨晴姑娘,來,本公子爲你遮風擋雨。”
“你這沒大沒小的丫頭,快點給我,別搞壞了。”衛雨晴看到丫鬟粗手粗腳的樣子,擔心她會弄壞雨傘,伸手過去搶了過來。
“哎喲,這麼着急做什麼,是不是看上本公子了?不然怎麼對本公子的禮物這麼着急,嗯?說呀。”丫鬟打趣地說道。
衛雨晴紅着臉,說道:“你着丫頭,越說越離譜了,看我不撕了你嘴。”
“小姐饒命呀。”
兩人說完就追逐起來。
一旁的管家站在一邊嘆氣,那表情透露出一些可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