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喬四郎那樣說,喬羽目中閃過一絲黯淡,抿了抿嘴脣什麼話都沒說。喬羽臉上刺目的巴掌印十分明顯,喬四郎打了下自己嘴巴:“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明兒就要走的話,那我就出去準備準備,不然一點準備都沒有那可不行。”
喬羽聽了喬四郎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嗯,你去吧。”
喬羽要走的消息,很快的就在這個大大的院子裡傳了出去。大/奶奶,二奶奶都領着孩子過來看望她了。就連一直被禁足的薔薇,也跟着過來了。喬思書臉上神色並不好,看的出來是受了罪的。他昂着頭,挺胸,看着喬羽他們一行人,冷哼說道:“你們早就該走了,你們在這裡弄的家裡頭亂糟糟的,早走早好!”
喬思書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對於他說的話,喬羽心中其實並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大。奶奶拍了下喬思書的頭,皺着眉頭說道:“好好說話,你在屋裡頭的時候不是一直想要和喬樂道歉麼?”
喬思書聽了這個話,臉上閃過一絲懊惱,然後擡頭看着喬樂,挪着步子走到了喬樂的身邊,猛的躬下身子,對着喬樂大聲說道:“你來打我吧!”喬樂見到喬思書那個樣子,臉上顯得有些驚訝。
喬羽心裡頭也疑惑的很,不知道這個是弄什麼名堂,但是還是趕快攔了攔:“這個是幹什麼,好端端的突然這樣?”
“沒有,思書他做事一向都太沖動了,上次也是不知道被誰慫恿了才做出來那樣的下賤事情。後來在家裡頭,也是知道自個兒錯了,就是不好意思出來道歉而已。如今,你們就要走了,如果說他還不道歉說清楚的話,這件事情估計就要埋在他心裡頭一輩子了,這樣可不好。”
大,奶奶淡淡的說,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喬思書。
薔薇抿着嘴脣,看了一眼喬羽,也走上前,對着喬羽說:“姑姑,這幾日是我太過任性了,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說着,就行了個禮。這個時候,旁邊的二奶奶在那裡笑着說:“哎喲喲,見到人家要走了,一個個的就過來賠禮了,倒是驚奇的很。”
大,奶奶對二奶奶的嘲諷,只當沒有聽見,直接對着喬羽說:“姑姑如今要回司州,我還想勞煩姑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只管說吧。”喬羽被他們弄的還真有些不自在,聳了聳肩,直接問道。二奶奶聽了這個話,臉上頓時露出了嘲諷之色:“哎喲喲,如今過來說有事情相求了,當初你兒子你女兒那個樣子的時候,怎麼什麼話都不說?”
大,奶奶看了一眼二奶奶然後直接跪在了地上。喬羽見到大,奶奶一下子跪在地上,頓時有些驚慌失措,趕忙去攙扶。
“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了,哪裡需要這樣。”喬羽說着,但是大,奶奶身子一絲不動,她咬着嘴脣:“姑姑,我知道薔薇和思書這幾日都得罪了您。但是,還是求您把薔薇一塊兒帶着去司州吧!”
“帶去司州?”喬羽一聽,頓時愣住了,手也沒有扶着大,奶奶了。大,奶奶猛的在地上叩首:“姑姑,就算是我在這裡求你了,把薔薇一塊兒帶到司州,帶在身邊教養吧。”
喬羽這個時候才猛的晃過神來,趕緊去拉她的胳膊:“好了好了,有什麼話站起來說就是了,何必這個樣子。你說讓她隨我去司州,太太那裡知道不知道?”見到她搖了搖頭以後,喬羽嘆了口氣,也跟着跪了下來。見到她跪下來,大,奶奶臉上神色越發顯得慌張,想拉扯她,但是自己都跪着怎麼拉扯的起來?
“你是我的大嫂,按理說你的要求我應當同意纔是。只是如今大哥馬上就要回家了,家裡就要過年團員了。我無緣在家中過年,怎麼好拉扯着薔薇和我一塊兒走?”喬羽說着,雙手拉着大,奶奶的手:“況且,這個事情你都還沒有和太太說一聲,太太若是不滿,你就又該受責罰了。”
“這件事情是我定的主意,求姑姑了,請你帶着她走吧。”大,奶奶說着,眼淚珠子一顆顆的往下落。喬羽拉着她一塊兒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爲她也跪着,所以說這一次大。奶奶倒是沒有堅持,一起站了起來。喬羽看着大,奶奶,嘆了口氣說道:“大嫂嫂的想法,我卻是琢磨不透的,這樣吧,我明日走,若你能得了太太的允許,那我就領着一塊兒走,你覺得如何?”
“這個倒也便宜。”
大,奶奶似乎知道這個是最後的說法了,趕忙應承了下來。
這件事情應該是他們在家裡頭商量好了的,因爲剛纔大,奶奶下跪,薔薇只是跟着跪在旁邊,沒有去攙扶自己的娘。只是見到娘起來了,才趕忙起來扶着她。大,奶奶拉着薔薇的手,對着喬羽說道:“薔薇這個孩子,性子一向是好強的,但是並不蠢,以後跟着姑姑出去了,就只管聽着姑姑的話,姑姑有什麼事兒,就直接吩咐她去做就可以了。”
喬羽聽了大,奶奶在那裡叮囑,笑了笑說:“好了好了,還沒確定下來呢,說這些做什麼!”她說着,看了一眼薔薇。薔薇這個丫頭今日真的是垂眉順目的,整個人一下子就沒有了往日的那種明豔,顯得有些陰沉沉的。喬羽想到這裡,嘆了口氣,這樣小的孩子,就被母親趕着要她出去。雖說不知道緣由,但是也是可憐了她了。想到了這裡,本來對她的嫌惡,居然去了一大半。
二奶奶在旁邊瞅了這一通好戲,目中漣漪重重,但是卻也沒有說什麼。
喬羽被大,奶奶那樣一折騰,一下子也累了。嘆了口氣,只說自個兒乏了,讓他們散去了。
說着也是有趣的,雖說喬樂被喬思書打了一頓,但是喬思書過來賠罪的時候態度極好,所以說,沒兩句話,幾個小傢伙們居然都玩到了一塊兒去了,顯得十分歡樂。喬羽見着,心中雖然說疑惑,但是見到他們和睦,自個兒也是開心的。
晚上大家因爲要離開這個消息,都有些睡不好。翠兒也是在那裡不停的準備一些小東西。喬羽手裡頭卻捧着裝着人蔘的盒子,當初她送了一個給太太,但是還有一個是沒有拿出來的。她想要留在這裡,走的時候讓太太自己取了。
想到自己這次走了,下次回來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心裡頭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難受。說起來也是好玩的,她本來以爲自己對這裡是沒有什麼感情的。但是沒有想到真的是要走的時候,那種由內而外自發的情感好像一下子就出來了一樣。
那種感覺,很難用言語來描述,她只知道自己難受,心裡頭就好像是缺了什麼似地。
夜晚,就在忙忙碌碌中,慢慢的過去了。一大早,薔薇就拎着一個包裹,來到了門口。身邊,自然是有大,奶奶陪着。喬思書是沒有來的,幾個小傢伙們在他們周圍找了好一圈沒找着,臉上顯得有幾分頹靡。
見到幾個小傢伙那個樣子,大,奶奶笑了笑說:“思書那個孩子鬧着也要跟着去司州,我不允,就在屋裡頭哭鬧。我就把他一個關在屋裡頭了,我領着薔薇來了。”說着,推了推薔薇,笑着看着喬羽。人都來了,那麼肯定是已經和太太說過了,而且太太已經答應了的。所以,喬羽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既然以後跟着我了,只怕就不像是跟在娘身邊那麼舒服了。”
薔薇點了點頭,咬了咬嘴脣,擡頭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她看着面前的喬羽,堅定的說:“姑姑,你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給姑姑惹麻煩的!”
喬羽見到薔薇那個樣子,心中頗有幾分感慨,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恩,好,我知道了。”說着,就讓她把包裹給後面的丫鬟。她照着做了,然後就牽了旁邊小傢伙的手。本來她身邊最近的是吳永,但是吳永一下子避讓開了,是喬樂的手給她牽着的。
薔薇見到吳永讓開自己的手,臉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本來就在他們的心目中沒有什麼好的印象,所以說會那樣也不奇怪。大,奶奶見到薔薇和他們站在一起,有些釋然的笑了笑,然後從自己的衣襟下,取下來了一個荷包,遞給了喬羽:“這個荷包裡裝了些瑣碎的銀票,你只管拿着,就當是她的食宿了!”
“這個怎麼使得,難道說我就缺了那麼些嘛?”喬羽說着,就把那個荷包往外面推了推。
“這個是我的心意,畢竟,你帶着薔薇就已經很是難得了,總不能說我的孩兒讓別人幫忙養着吧。”說着,大,奶奶又把荷包往喬羽面前推。喬羽臉上感覺閃過一絲的黑線,你既然不想讓你的孩兒給別人養,那麼你塞我這裡幹什麼呢?
想到這裡,她又繼續把那個推給了大,奶奶:“我們本來就是一家子,我養侄女也是應當的,哪裡有什麼不可以的!”
“還是收着吧,這個是我做孃的心意,我能爲她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大,奶奶說着,本來還笑着的臉,眼淚卻一下子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