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藥方,喬羽趕忙叫人去熬藥,然後自己就守在了老太太的身邊。老太太見到她如此,眼淚盈眶,手握住了她的手,良久沒有說話。
“媽媽你只管放心,你的病也沒什麼大事,只要好好養着,就沒事兒了。”
喬羽說着,用自己一隻沒有被她握着的手輕輕的拍着老太太的手,老太太看着她,眼睛裡感覺溼溼的。但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喬羽見到老太太這個樣子,心裡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安撫的對着老太太笑了笑,想要去問旁邊丫鬟湯藥送來了沒有,但是老太太卻始終拽着她的手不讓她離開。喬羽見到老太太這個樣子,猶豫了下,還是隻是坐在她的旁邊。
老太太也許是真的累了,握着她的手沒多久就睡着了。湯藥來了喬羽就先讓那人把湯藥拿下了,然後自己坐在旁邊守着老太太。當老太太醒了的時候,喬羽才趕緊叫人把藥送了來。
藥一直都是溫着的,熱度倒也好入口,喬羽小心翼翼的喂着老太太。
誰都知道,如果說是一勺一勺的喂的話,苦味會在嘴巴里鬱結散不去,但是喬羽現在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只能夠用這樣的笨法子喂她。喬羽一邊喂老太太,一邊想,老太太是真的老了,也不知道爲什麼,老太太居然一下子老的這麼厲害,皮膚都已經皺了起來,頭髮幾乎都已經是了銀白色。她的手都不穩了,顫顫巍巍的。喬羽輕輕的撥弄了她的頭髮,老太太笑着看着喬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姑娘是個好心的,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還記得我這一把老骨頭。”
“媽媽不要這樣說,這段時間是我疏忽你了。”喬羽說着,抿了抿嘴巴,捏住了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搖了搖頭:“卻不是這樣,我知道你有許多事情做,我看到你吩咐人送來的東西就知道你是記掛着我的。只是,我雖然說讓你不要回來,但是在家裡頭看不到你,我還是覺得空落落的。府裡頭這麼些的人,沒有你,我卻總覺得少了什麼似得。見到你回來了,我也就猛地安心了。你放心,這裡的東西我大部分都沒有動,就只是讓人維護着當初你走時候的樣子,你送來的東西大部分我都放在庫房裡。我這樣一個下賤人,得了那麼些子好東西也是沒有什麼用的,你每次要出去應酬,還是拿回去用好。”
老太太說着,拍了拍她的手,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不成,怎麼突然就哭了?”
喬羽擦了擦自己臉上流下來的淚水,使勁搖頭。見到她那個樣子,老太太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你個傻孩子,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我們都是無可奈何的。所以說,要向前看。”
“媽媽卻別這樣說,您的身子會好的。待你好了,你就隨我去公主府。公主府要比這裡還要大,到時候媽媽就在那裡看着。以前的那個熱地莊子已經被四郎改成了溫泉莊子,裡面有很多漂亮的花兒,到時候您也可以去那裡看看,如果願意也可以住在那裡。到時候我就跟着媽媽,陪着媽媽養花弄草。”
喬羽說着,使勁的說着,似乎生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什麼機會說了。
老太太聽着她說話,沒有反駁,也沒有贊同,只是淡淡的笑着。兩個人又說了好一陣子,天色已經不早了,老太太才放她去休息。她回去躺在牀上,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總覺得心裡頭不踏實一樣。她在牀上翻來覆去,突然站了起來,對着外間的丫鬟叫:“進來,進來。”
立即,兩個小丫鬟穿着中衣跑了進來,看着他們朦朧的睡眼,喬羽吩咐:“快點弄點水來我梳洗,我去看看老太太。”說着,就趕緊自己穿衣服。一番折騰,翠兒她也過來了,看着喬羽這個樣子,翠兒沒有問爲什麼,她心裡頭明白,肯定是喬羽不放心老太太想要去看看。
但是沒有想到,她這裡才收拾好,那裡就聽到有人跑過來哭着說,“老太太去了!”
這個話,讓喬羽如遭雷劈,整個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翠兒見到喬羽這個樣子,趕緊扶住了喬羽,勸慰道:“公主也不要想的太多了,如今眼下的事情是要如何處理好老太太的身後事纔對!”喬羽聽了翠兒的話,有些麻木的點了點頭,然後隨着他們去看了老太太。
“老太太是夜裡去的,去的很安詳。”旁邊丫鬟小聲說道。喬羽看了一眼那個丫鬟,抿了抿嘴巴,沒有說話。她不相信有任何一個人是想要死的,死去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安詳的。他們執事無奈而已,爭不過老天,所以說最後只能去死。
喬羽的想法似乎有些偏激,但是卻就是她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她跪倒在了老太太的面前,然後趴在老太太的牀邊,開始嚎嚎大哭。自己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是這個老太太一直在自己身邊教導自己,但是沒有想到,如今卻會落成這個樣子。讓她,讓她真的很難以接受。
她的眼淚嘩啦啦的落下,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悲哀。
幾個小傢伙不在,四郎也不在,不知道去哪裡了。她只是一直趴在老太太的那裡哭,翠兒見到喬羽那個樣子,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喬羽哭啊哭啊,最後失去了意識,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有個身影坐在那裡。
她立即一驚,但是還是問道:“是媽媽嗎?”
珠光瑩瑩的亮了起來,捏着一顆桂圓大小的百潤珠子的人並不是方纔死去的老太太,而是一個青年男人。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喬羽說着,下意識的就想要把自己包裹住。那個男人沒有走過來,只是嘆了口氣,然後又拿東西把那個珠子給包了起來,放到了桌子上面。
“我聽說你過來了,心裡頭不大放心就來看看,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會碰到這裡的事情。”
喬羽聽到霍少主這樣說,心裡頭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悲哀,她的眼淚答使勁往下落。霍少主見到喬羽這個樣子,嘆了口氣說道:“你如今哭也是沒有用的,不管怎哭,她都是醒不過來的,你要仔細想想,以後你當如何。她去了,但是你卻還好好的活着。”
“我又能如何,現在朝中亂的很,我已經被捲進去了,還有退路嗎?”喬羽說這個話的時候,感覺自己腦海裡一片清明,似乎以前沒有想到的事情現在一下子都想清楚了。聽了她的話,霍少主猶豫了下,然後說道:“海外如今其實也很亂,但是我們在那裡可以用武力打出來一番天地,他們比較依賴火藥,但是我們對火藥的利用也不差。而且,我們都有功夫,他們有的都是蠻力。如果說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着你出去!”
聽了霍少主的話,喬羽眼睛一亮,但是卻搖了搖頭:“幾個小孩子怎麼辦,他們的將來又如何?”
確實,如果說喬羽真的想要從這一片泥沼裡抽身,她早就可以領着幾個小傢伙進到空間裡,不考慮他們將來的話。
“我可以等,你也可以在他們長大了以後,問了他們自己的意見,然後在做出來答案。”霍少主說到這裡,頓了頓,然後說道:“其實,我克妻的消息,真的是傳言……”
喬羽對霍少主這樣一根筋的行爲十分不解。但是,又似乎有幾分瞭解,如果說他不是這樣一根筋的話,又怎麼會想到求自己當妻子呢。
想到之類,喬羽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