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考校

聽了喬羽的話,喬管事點了點頭,擡眸看了一眼喬羽。喬羽盈盈的笑着,只是眼睛裡卻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讓人分辨不出她的好惡。於是,喬管事又低垂着頭,站起了身子,行了個禮,就退了出去。他出去的時候,碰撞到了珠簾,珠簾立即散開叮咚,叮咚清脆的聲響。

裡面的小傢伙們似乎聽到了那聲響,立即一個個都跑了出來。喬樂跑的太過匆忙,在路上都還摔了一下。喬羽本是躺在炕上,見到他摔了一跤,立即趕忙作勢要去攙扶,但是喬希很快的扶着他起來,走到了喬羽的面前。

喬羽猶豫了下,還是躺着,只是目光中充滿了無限的憐惜,看着面前的大橋了,輕輕的問着:“身子如何,可曾摔疼了?”現在不比冬天,衣服單薄許多,若是摔的解釋了,青腫是難免的。

喬樂聽了喬羽的話,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羞澀的笑:“娘,我沒事。”

喬羽聽了他的話,笑了笑,猶豫了下,還是把自剛纔一直鬱結在心裡頭的話給問了出來:“你們父親現在正尋我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你們兩個的原因。本我是不想告訴你們的,畢竟我們生活剛剛穩定些。只你們雖小,但是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好。”

吳永聽了這話,奇怪的看了一眼喬希喬樂,驚訝的問道:“原來,你們還是有父親的啊?”

見到吳永這樣說,喬樂忍不住用腳踹了一下他,小小的臉上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我們還是有父親的!”

吳永這個時候才恍然自己似乎說錯話了,立即閉上了嘴巴,只是一雙靈巧的眼睛還是東張西望的看着,似乎想要從他們的目光中看出來什麼。喬羽看着他們幾個小傢伙這個樣子,只是淡淡的笑着,等待兩個小傢伙的結果。

喬希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看了一眼喬樂,緩緩的說:“娘,自從我們出了王府,姓了喬以後,我就只知道我有娘,不指揮刀我有父親了。”

他的聲音並不大,而且比較緩慢,但是卻好像是重錘子,一下下敲擊在喬羽的心口上一樣。她眼睛感覺有一陣溫熱,但是她很快抑制住了,剛想說什麼,卻聽到喬樂也開口了:“那個父親我見的次數不多,但是我見那裡的姨娘次數很多,我覺得在那裡過着沒有在這裡過的愉快,我也不想再見那個所謂的父親了。”

喬樂說着,自己手腳並用,爬到了喬羽躺着的炕上,身子也鑽到了她蓋着的薄被裡面,小小的身子,依偎着喬羽,然後在她旁邊清清淺淺的說:“娘,不管怎麼樣,我和哥哥都會在您身邊的,一定!”

小傢伙的聲音很稚嫩,或許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許下的是什麼承諾,但是卻讓喬羽熱淚盈眶。喬羽捏了捏小傢伙的鼻頭,笑罵道:“你這個小鬼頭,人小鬼大的,也不知道是和誰學來的。”

“我們上課的時候,先生有和我們說什麼叫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雖說那字少,但是含義卻不少的!我抄寫抄了好多詞,我是記得的!”喬樂說着,小巧的下吧揚的高高的,等待着喬羽的誇獎。

喬羽見到他這個樣子,笑着颳了他的小鼻子一下,然後說道:“你只要記得,那就是最好的了。”

小傢伙被喬羽刮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的低垂了頭,臉紅了。

喬希見到弟弟如此肆無忌憚的和母親親熱,心裡頭其實是有些嚮往的,但是他是家中最大的男子,同時,他也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所以說他並不允許自己做出來這樣的行爲。所以說,他只是在一旁看着,雖說眼睛裡寫滿了羨慕,卻也依舊沒有上前一步。

吳永心裡頭更是羨慕的,但是他卻更不好直接上前。喬羽揉了揉喬樂的頭,然後對着喬希和吳永說:“好了,你們快回去習字吧,可別耽誤了功課。”說着,還拍了下喬樂的頭,把喬樂趕了下來。

喬樂飛快的從炕上竄了下來,動作有些過大了,所以說,差點就摔倒了。

見着喬樂和小猴一樣的動作,見着的幾個人都忍俊不住,都笑了起來。喬樂更是惹了個大紅臉,對着笑着的幾個人都瞪了一眼,只喬羽雖也笑着,卻不好瞪喬羽,灰溜溜的就跑回了碧紗櫥。

喬樂第一個跑了回去,喬希和吳永自然是不能和喬樂一般,他們都是端正的行了禮,然後才緩緩的退了出去的。喬羽見着他們走了,心裡頭有些悵然,雖說他們在的時候,自己覺得有些過分鬧了。但是當他們真走額以後,反而覺得有些空蕩蕩的。

她想着,就拿起了一本書,靜靜的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子,就見着百靈從外面領着四個丫鬟走了進來,那些丫鬟們身上穿着都是新的綢緞,看着衣裳倒是比她身邊的那些丫鬟們要好一些。她們娉娉婷婷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姿搖搖,看着卻是有着無限的風情。

只是喬羽見着,心裡頭卻不甚歡喜。

自己這些人是用來招待女客的,若都是這個樣子,那不如說是都是用來招待男客的了!自己開的可是正經的茶樓,不是什麼買春的地方。難怪,管事會說她們繼續養着,只怕不會招呼客人了。

百靈領着她們走進來了以後,對着喬羽略行了禮,然後示意自己身邊的幾個丫鬟行禮。那些丫鬟們很自然的屈膝行禮,動作自然是一派自然。像是演練過無數次了一般。對於她們如此喬羽心裡頭有些淡淡的悔恨。

其實她挑出來的這些丫鬟都是樣貌比較平常的,但是或許是因爲嬌養了這些時候,說一說,看上去卻比以前的樣子要好看上了許多。以前看着乾巴巴的女子,現在看上去也是玲瓏有致,平添了幾分的姿色。

喬羽想到這裡,她示意幾個站好,然後對着她們說:“你們可知道,當初我們買你們進來所謂何事?”

那幾個丫鬟似乎沒有想到喬羽這樣問,過了好半響,那裡面一個穿着淡紫色對襟襦裙的丫頭,眨着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了喬羽一眼,然後回道:“有聽百靈姐姐說過,是爲了讓我們去茶樓伺候人的。”

喬羽聽了那個丫頭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看她旁邊的幾個丫頭,微微嘆了口氣,然後說道:“那你們覺得,你們能不能伺候好人?”

“自然是可以的,百靈姐姐帶了好多人過來教我們是怎麼伺候人的。”還是那個丫頭說的。這幾個丫頭的年齡都不算大,不過是十三歲左右的光景,見到那個丫頭用稚嫩的話音回答自己的問題。喬羽心裡頭其實還是有些糾結的,因爲她感覺自己宛若一個欺負小孩子的壞人。

但是很快的,她就把自己腦海裡的這種思緒給甩開。畢竟,這裡不是什麼現代,現代的這一套拿在這裡是不可能通用的。她如此在心中反覆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後就看着自己面前的幾個丫頭。

幾個小丫頭似乎對喬羽比較好奇,見到她半響沒有說話,都偷偷的上下打量着喬羽。旁邊的百靈見着幾個小丫頭似乎有些過分了,就端起手咳嗽了兩聲。那幾個小丫頭立即又安分的站好了,身子站的筆直,好像從開始就沒有動過一樣。

見到幾個丫頭那個樣子,喬羽心裡頭其實還是覺得很有些意思的,但是心裡頭卻更有幾分擔心,這樣的丫頭,到時候要如何去服侍那些人。雖說她和這個時候的貴婦打的交道算不上多,但是那一日也是見着了幾個,可都不是好相處的。她想到這裡,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好了,不需這個樣子。”喬羽說着,看了一眼百靈,然後說道:“這一次想來你們都知道自己是要來做什麼的,就不需站在這裡了,去準備熱茶過來吧。”

聽了這話,幾個小丫頭還是站在那裡,寸步不動。

喬羽見了就有幾分奇怪了,看了一眼百靈。百靈頓時有些尷尬,瞅了幾眼那邊的小丫頭。那邊的小丫頭也是無限的委屈,皺着小臉,那個紫色對襟襦裙的小丫頭扭捏的說:“熱水,炭爐,茶具都沒有準備好,那要如何泡茶?”

那小丫頭的話一出口,喬羽幾乎吐血,她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小丫頭,然後說道:“難道說,你們還要幾個丫鬟來服侍你們纔好?”

或許是她語氣有些不好,幾個小丫頭立即不敢說什麼了。百靈立即賠笑說道:“夫人,她們剛剛過來,自然是不知道那些東西放在哪裡的。”

“哦,那你也不知道?”喬羽似笑非笑的看着旁邊的百靈,頗有些玩味的看着她。說實話,百靈這個丫頭真當的起一句話,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她這些日子不在自己身邊,整個人的派頭頓時足了好多。

似乎沒有想到喬羽會這樣說,百靈愣了愣,然後立即招手,領了兩個丫頭下去準備茶具了。剩下來兩個,一個紫衣,一個黃衣的小丫頭還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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