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櫻也不懂,提起這個,只是單純地爲謝春華鳴不平而已。
“春華姐姐今年才十三呢,這麼小的年紀就要送到宮裡頭去,也不知道能活幾日。”
謝容昭連忙捂了她的嘴,然後左右看看,用氣聲道:“你瘋了不成?這種話也敢往外說?”
趙櫻翻個白眼兒,拍下她的手:“此處就咱們姐妹二人,有何不能說的?”
謝容昭還是心有餘悸,瞪圓了眼睛:“小心隔牆有耳,再說了,無論宮裡好壞,都不是咱們能說的。你也莫要仗着趙阿叔的身份就胡亂說話,免得給家中招禍。”
“知道了,我的好姐姐。我還在爲春華姐姐發愁呢,也不知道她這回是否能避過。”
謝容昭嘴角微抽了抽,這種事情,她們就算是日夜擔心又有何用?
要送謝春華進宮的是她的父母,旁人一句話也是插不上的。
“唉,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婚事卻是最不由己的。我還好一些,如今父親威名赫赫,又有侯府做靠山,嫡母仁厚也沒有想要將我賣出去爲侯府討好處的想法。可是春華姐姐……”
謝容昭明白她的想法,謝春華年幼,又趕上了如今家族不盛,要不然謝懷義也不會起了利用女眷得聖寵的心思。
“像你這樣也好,早早地定下了親事,若是有旁人來打探,總有一句可以擋回去的。唉,也不知道我母親要給我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家。”
謝容昭瞪圓了眼睛:“你才十歲吧?想這個還太早了!”
趙櫻的確只是單純地好奇,並未開竅。
她之所以如此,應該也是受了謝春華事情的影響。
“昭姐姐,那咱們明日要去尋山蘑嗎?”
幾年過去,如今的福源山與之前可是大大不同了。
或許是因爲開始散養家禽的緣故,這山上的植被比以往茂盛了不少,偶爾還會遇到野雞或者是一些漂亮的鳥兒。
這山上有些地方還被種了番薯、芋頭等等。
前年謝修文從一番邦商人那裡尋得了苜蓿的種子,乾脆就在山上試了試,這一試倒是真不賴,苜蓿的長勢好,一片接一片的,莊子上用不完,也會允許山下的村民們來割草回去餵豬羊。
別小看這麼一些個苜蓿,卻是讓山腳下的村民們感恩戴德的。
畢竟這東西是白給的,那些鮮嫩的,人也是可以吃的,加上肉做餡,包成餃子或者包子,美味得很!
這苜蓿弄下來切了也可以直接給豬羊,長了肉也是自家得利,所以村民們都直呼有一位好東家。
有時候想要繁華一片地界,可能就是如此簡單。
如今山上不僅有山蘑,偶爾還會有木耳。
不過這裡到底不是南方,這山蘑的種類少,目前謝容昭發現的,也不過就是兩三種,味道也無法與老家那邊的比,只是勝在一個新鮮稀罕罷了。
福源山莊上養了六七隻的狗,自打那回王宴清被救後不久,朱翁便起了這個心思,請示過東家之後,便將小狗崽子們抱回來養着,如今都壯實得很。
謝榮恩和朱嘯雲最喜歡乾的事,就是帶上這幾隻威風凜凜的大狗去打獵,可爽快了!
王宴清和趙恆也都是惦記着這份快活纔會來得這般痛快呢。
幾個孩子在山莊裡頭倒是玩的痛快了,可是把謝榮琅幾人給饞壞了。
先生也是個心軟的,乾脆大手一揮,放了他們一天假,這下子山莊就更熱鬧了,不說雞飛狗跳,也差不多了。
朱翁倒是很樂意看着山莊裡頭熱鬧,這纔有人氣兒嘛,而且都是半大的少年,就該活潑一些,總是被拘在屋子裡頭唸書,也是怪枯燥的。
“小姐,小公子,山腳下來了兩輛馬車,說是您二位的朋友,得知你們在此,特意尋你們玩耍的。您看?”
謝容昭一愣,她離京前可沒跟別人說呀。
謝榮琅就更是覺得奇怪了,他也轉頭來看阿姐,這下子姐弟二人視線對上,好像是明白了。
“他們可有自報家門?”
僕從回道:“他們自稱是姓謝,說是謝翰林的侄子侄女。”
謝容昭皺眉,若是年紀與他們相仿,又是謝林侄子輩的,那極有可能是謝辰的兒女。
當年舊事,謝容昭也是知道的,只是礙於謝林的情面,再加上她深知父親爲官之不易,所以不願意與人爲敵。
可偏偏,這兄妹二人總愛湊上來。
“罷了,應該是認識的,請他們上來吧。”
“是,小姐。”
謝榮琅已經繞到她身邊:“阿姐?”
“我猜是已故謝辰的子女,謝清和謝芳,只是不知他二人所來何事。”
謝榮琅小手握上她的,語氣自信道:“不怕,這是咱們的地盤。”
謝容昭笑了笑:“對,這裡是咱們自己家,不怕!”
謝辰與謝修文年紀相仿,但是成親較早,主要還是因爲他在京城中一直心生不安,擔心自己無法立足,所以早早地便設計讓母親幫他尋了一門親事,十六歲成親,十七歲便做了父親,如此,他才覺得自己在京城站穩了腳跟,不再誠惶誠恐了。
只是可惜,到底是心術不正,未曾真地入仕讓謝家看到他的價值,便早早地送了命。
謝容昭知道內情,卻在猜測着這對兄妹是否也知道內情?
若是他們兄妹二人因此而恨上了自己一家,那纔是會後續麻煩不斷了。
謝清年長,禮數周到,而謝芳年幼,又因爲一直覺得自己出身好,所以歷來看不起謝容昭,其實她也不想想看,你一個生父早亡,且還只是一名草民,又何來的高貴之說?
說到底,還是覺得是生在了京城的謝家,而且生母又是京官之女,這纔能有幾分的傲氣。
可惜就是腦子不好使,時到今日,還分不清楚高低。
“原來櫻姐姐也在呀,我是隨兄長過來查看一下田產鋪子的,聽聞福源山莊的大名,便想着過來一探究竟,不想你們竟然都在。”
這話謝容昭可不信。
她覺得這對兄妹分明就是聞着味兒來的。
果然,謝清的關注也一直都在王宴清和趙恆身上,壓根兒就不曾與謝榮琅多話。
很明顯,二人來此,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