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邊分開,謝修文將李寺等二十餘名護院都留給了她們母女,自己帶着李山,和許召一起帶着百餘名大理寺護衛一起前往雲州。
劉若蘭到縣城後,先去了劉家。
劉家一家子已經搬到了縣裡居住,家裡頭的田地也都佃出去,老宅子已經重新翻修過,如今有一對老僕在那裡看宅子,劉深和老妻每隔兩三個月都會回去住一陣子。
劉若蘭的馬車剛進城門,就被劉二郎給接着了。
“姑姑,可算是回來了,阿爺他們都盼了好久。”
謝容昭掀開簾子,露出一張笑臉:“二表哥!”
劉二郎的眼睛都亮了:“乖寶!表哥想死你了,快進去坐好,咱們馬上就回家。”
劉老大如今是高陽縣的縣丞,有品級有俸祿,在高陽縣也是體面人了。
今天劉老大特意跟縣令大人那裡告了假,早早地回來等着,聽到小廝傳話說快到大門口了,兄弟幾個也坐不住,一水兒地往大門口去迎人了。
幾年未見,親人們自然是抱頭痛哭,劉老太一時間竟是不能自持,哄了半天才算是平靜下來。
“怎麼不見大郎?”
“大郎還在縣學,沒回來。不過再有兩天就是他休沐的日子,到時候就能見着了。”
提到大郎,劉大嫂一臉感激道:“還是多虧了妹夫,要不然大郎也不可能這麼早就考中秀才。如今大郎學業有盼頭,我們全家都高興呀。”
若是劉家能出一個舉人,那日後再興盛三代必然不成問題。
劉家的心沒有那麼大,只想着能在高陽縣這一片體面地過日子就成。
劉若蘭笑道:“大郎勤勉,我聽夫君說,近來看大郎的文章做得明顯有進步,只是他年紀小,閱歷淺,若是可以,還是當讓他到外頭開開眼界。”
“妹妹說的是,這大郎跟着去了一趟京城,回來說話辦事都不一樣的。便是先生們也說同爲秀才,大郎的文章就明顯更有氣勢,可見是受了妹夫的影響,也是見識過京城的繁華錦繡,不然也寫不出讓先生誇讚的文章。”
劉大嫂其實不懂這些,但是她沒少聽自家男人說,大概也明白其意思。
兒子能中秀才,那真是他們全家的榮耀。
如今家中三人有秀才功名,且劉老大又是縣丞,他們一家子這一年下來光是稅錢、瑤役等等,就能省下來不少錢了。
“阿爹,阿孃,恕女兒不孝,幾年都未能回來跟你們磕頭。今日雖然回來了,但頂多用了飯就得回謝家莊的。”
劉深點頭,畢竟女兒嫁人了,要先顧着婆家,這纔是正理。
“是該先回去給你公婆請安的。雖說你如今得了誥封,但到底是自己家中,你可莫要在謝家莊擺夫人的款兒,免得再累及修文的名聲。”
“是,阿爹,女兒都記得。”
劉老太眼睛還是紅紅的,又四處打量了一圈:“琅哥兒沒回來?”
“沒呢,功課緊,而且他們幾個小子在一起讀書,若是有一個回來,怕是其它人也分心。”
劉老太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能理解的。
“是這個理兒,還是讀書要緊,既然是你和女婿的兒子,將來必然不能讓女婿蒙羞。”謝容昭過來抱着劉老太的胳膊道:“外祖母放心,琅哥兒的功課很好的,而且他很刻苦,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和四哥一起鍛鍊身體,而且我阿爹也想着讓他過一兩年就下場試試呢。”
劉深的眼睛一亮:“哦?果真如此?”
“嗯,阿爹說琅哥兒聰明,而且記性也好,只是阿爹說琅哥兒還是太年幼了,若是有機會,日後還是要多四處走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阿爹說要讓他多看看我大治的錦繡河山,日後若是能有幸入仕爲君分憂,也得知道我大治東西南北的不同纔好。”
劉深聽罷哈哈大笑。
劉老大也是深以爲然,論起教導子女,他真是遠不及妹夫呀。
一家子人一起用了一餐飯,又歇了大半個時辰,眼瞅着再不走不成了,這才依依惜別。
“外祖母別難過,我過幾天就來縣裡陪您,正好還要見見大表哥呢。”
劉若蘭也想到這一茬:“對對對,我們過幾天還要過來住呢。”
再往謝家莊走,劉若蘭這原本激動的心情也就平淡了不少。
對謝家,她的感情沒有那麼深,事實上,如果只是去給公婆請安,她心裡頭是一點兒波瀾都沒有的。
那樣一個惡婆婆,她有什麼資格受人敬重?
同樣是做婆母的,瞧瞧她阿孃是如何對待幾位嫂嫂的?
不說絕對的公平,卻也絕對是讓人挑不出錯來的。
而且阿孃從來不會刻意爲難幾位嫂嫂,有銀錢了,也是全家一起吃好的,絕不會只想着幾位兄長。
再看看謝家的那位老太婆,那是生怕二房的日子過得好了,天天都變着法的來折騰。
不過,劉若蘭倒是不怕她了。
如今謝修文就是她最大的底氣。
不說一個謝家老太太了,就是謝氏全族,那也是巴不得將夫君給供起來的。
所以,劉若蘭再回謝家莊,再對上這位婆婆,心境不同,這態度自然也是大大不同。
劉若蘭帶着謝容昭給他們磕頭請安之後,被讓了坐。
謝老三和王氏也都在,瞧見只有她們二人回來,還略有幾分失望。
“弟妹,夫君也是不想影響到幾個孩子的學業,這一來一回,再加上又不知道能在家裡待多久,所以便不敢將他們帶回來。”
王氏雖然失望,但也知道跟兒子們的前程相比,回不回家的,也就不那麼打緊了。
“這幾年多虧你和二哥照顧他們了,尤其是我家四郎,那小子愛闖禍,沒少給你們添麻煩吧?”
“怎麼會?有他在,你不知道給我們幫了多大的忙。幾個孩子起先都在山莊讀書,我們原本是不放心的,後來有四郎和武師傅跟過去,還能帶着幾個孩子們一起練練拳腳功夫,強身健體。如今四郎也被夫君塞進了書院,再不喜讀書,他也得受着。”
這話讓所有人都有些驚訝。
謝阿爺難以置信道:“你說四郎也去讀書了?他那個性子,能安生地坐住?真能寫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