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欽兒比謝容昭大,不管謝容昭願意不願意,都得喊她一聲姐姐。
劉若蘭知道許如意過來應該是有事情要談,便笑道:“你們兩個孩子去外面玩兒吧,我記得程三郎給你帶了不少的好東西,正好帶你王姐姐過去看個稀奇。”
“是,女兒告退。”
兩個小姑娘一走,許如意這神色也就放鬆了一些。
“嫂子特意過來一趟,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許如意心裡頭別提是什麼滋味兒了,人家現在可是有誥命的夫人,都還願意喊她一聲嫂子呢,可是再想想自己家的那些個糟心親戚……
不能比,完全不能比!
“唉,我也不跟你客套了。還不是我那幾個好妯娌,天天在我婆婆跟前攛掇,非得攜家帶口來京城看看,原本也沒什麼的,我尋思着都是一家子,過來住陣子也無妨。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家那院子,比不得你們這裡的大三進。前兒收着的信,老老少少的二十多口子人要過來,你說我可怎麼辦?”
劉若蘭也是被驚着了,一下子添二十多口人,這住的地兒的確是成問題。
“他們可動身了?你家老爺是如何說的?”
許如意嘆氣:“倒是還沒動身。昨晚上我跟老爺提了一嘴,他能說什麼?是不讓老的來,還是不讓小的來?這種話他如何能說得出口?”
劉若蘭也能明白,畢竟王進家的情況跟他們還不一樣。
王進家中日子富庶,王進能有今日,全賴於家中的供養,他自己和許如意都不曾吃過銀錢上的苦,如今他風光了,家中長輩和兄弟們想要過來看看,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王進心中就是再不願意,也是說不出口的,更何況,他也未必不願意。
“既然如此,那就是隻能讓他們來了?”
“是呀,這會兒都什麼時候了,若是來了,長途跋涉的,定然是要過了年纔回去的。我倒是沒什麼,可是家中宅院的確是緊湊些,我們纔回京不到一年呢,我又不如你會經營,手裡頭的銀錢真不富餘。”
這話倒不是她故意哭窮。
先前在外頭任上,只憑着王進那麼一點俸祿,一大家子人怎麼過日子?
可是王進又性子耿直,不願意收禮,所以許如意沒少往裡頭貼補。
幾年下來,他們先前攢的那些家底,也都虧地差不多了。
好在回京後,有謝修文幫忙說話,不管是職田還是俸銀都不曾拖欠,可如今王進名下的田產收益也是有數的,只他們一家子還成,若是再添上二十多口人,這銀錢可真不夠用。
“是呀,二十多口子人過來都是主子,還要再添置下人,便是往少了說,也得添置二三十個,這僕從也不能沒地兒休息呀!”
許如意被說中心事,更是一臉愁容:“可不是嘛。可是我家老爺是個憨厚的,自覺這些年沒少花家裡頭的銀錢,這會兒都是朝廷命官了,更不好意思再開口管家裡要。我倒是還有些嫁妝,可也不能都貼補出去呀。”
劉若蘭明白她爲何這般焦慮了。
這麼多的人,光是住就是個大難題了,更何況是還有吃?“實在不行,你就在你家附近賃一座宅子吧,最好是離得近些,這樣也省得你妯娌們再有怨氣。”
許如意搖頭:“這法子我也想到了,差人去打聽了。這內城租宅子也不便宜,而且最低是一年起租,要二百多兩銀子呢。”
劉若蘭聽的倒吸一口氣。
二百多兩呀!
真的是不少,在高陽縣都能買一套小院子了。
“我倒也不是付不起這租金,只是還得置辦傢俱,再買僕從,到時候這些僕從的月錢是不是也得從我這裡出?這裡裡外外,我什麼都看不見,就得摺進去三四百兩銀子。若是置辦的差了,少不了要被她們幾個埋怨,可若是置辦的太好了,我也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銀錢呀。”
劉若蘭也不招了:“那要不,你就在外城租套院子?到時候把自家不當值的僕從們都安置到那邊去,下人房裡頭應該也有一些好屋舍吧?騰出來給小輩們住,也不算是苛待他們。”
許如意一愣,隨即拍手道:“這法子好!我竟是沒想到。若是這樣擠一擠,倒也差不多。”
王欽兒和庶妹原本就同住一個院子,到時候再騰出一間東廂房來,還能安排兩個侄女住進去,雖說擠了一些,但是小輩們能天天見面,也算是培養一下感情了。
“把幾個小子們都挪到一處院子裡去住,應該能騰出兩處小院來,總歸是住在一起,不至於被她們挑理了。”
王家富庶,但也並非是大富大貴之家。
在王家老宅裡,庶子庶女們都是沒有資格單獨住一處院子的,主要還是宅院小,安排不開,乾脆就讓庶子庶女們擠一擠。
許如意記得當初自己在王家老宅住時,就有幾個侄女是住在一處院子裡的,如今她仍然這樣安排,倒也不算是委屈了孩子們。
她們這裡有了主意,許如意心情好了,便又聊起了京中的一些八卦。
而王欽兒則是一臉羨慕地看着謝容昭住的這處院子,這比她和庶妹合住的院子還要大,屋子多,庭院大,不僅有水有花的,還有涼亭和鞦韆!
同樣都是官宦家的小姐,這待遇怎麼就差了這麼多呢?
越看,越是羨慕嫉妒,若是她也能有一處這樣的院子該多好?不用再整天想着有好東西還得防備着妹妹。
“昭妹妹,這次你們離京時間長,京城出了件大事,你可知曉?”
謝容昭一臉迷茫地擡頭,京城能出什麼大事?
難道還有比平王謀逆更大的事?
王欽兒見她這反應,心中略顯得意:“定國公府世子正在議親,雖說還未曾走禮,但是聽說已經定下了。”
謝容昭這回聽明白了:“哦,定的哪家的小姐?”
王欽兒見她絲毫不急,難不成她和王世子並非是那等關係?
“好像是安和街謝家的,有傳言說是謝春寧,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