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在這對母女走了之後沒多久,就去前院見自家男人了。
“怎麼樣?”
方虎搖頭,表情複雜:“那個馮圓圓倒是個能折騰的,往婆家帶了幾回東西,對他們說這東西是咱們夫人賞的,你說說,這不是故意在借勢壓人嗎?”
古氏眼睛瞪大,她猜到這個馮圓圓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是真沒猜到她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她,她在婆家的日子不好過?”
方虎一言難盡的表情:“她男人跟着商隊南下了,還沒回來,她春天時小產了一次,不過據周圍的鄰居們說,她婆家人寬厚,待她一直不錯,平時也就是在家裡洗洗衣裳、做做飯,而且這些事都是她跟幾個妯娌輪流分擔的,也算不得多辛苦。”
方虎想了想又道:“對了,她小產那次,據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但是馮圓圓堅持說是小侄女往地上扔的桃皮滑倒了她,因爲後來一團亂糟糟的,院子裡也沒了證據,所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她小產後,她婆婆還特意找人去換了二十個雞蛋,說是給她養身子用。”
古氏以前也是過過苦日子的,先前落魄時,見多了世態炎涼,自然知道真正的惡婆婆是什麼樣的。
按方虎這說法,馮圓圓的婆婆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古氏眼睛動了動:“所以馮圓圓這是故意藉着家和媳婦的名頭,想要在婆家擡高地位?”
方虎點頭,嘴角一揚,頗有幾分諷刺:“你都不知道如今馮圓圓在她婆家儼然就是一個主子樣,什麼活都不用幹,而且還總故意挑剔其它幾個妯娌的茬。”
古氏氣得深吸一口氣,這個馮圓圓,就是欠抽!
藉着馮滿滿的光,在謝家享了多少的好處,竟然還敢再拉虎皮扯大旗?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損失些東西倒是沒什麼,就怕一旦不管,這馮圓圓再做出其它不利於老爺夫人名聲的事來。”
方虎如今是管家,想着這天天進出的那些貴人們,這事還真不能不管。
以防萬一吧!
古氏先回內院去稟明瞭夫人,然後又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通。
劉若蘭也被這個馮圓圓給氣得不輕。
你佔些好處也就罷了,怎麼還能故意藉着謝家的名頭在婆家作威作福呢?
“此事到底是別人的家事,就算我是官夫人,也不好直接插手。”
“您放心,此事奴婢都會辦妥,不勞動夫人出面。”
古氏心裡想的是,就憑那個馮圓圓,也配讓夫人給她臉?
馮家這邊的談話也不愉快,馮老二覺得自己的妻子雖然做錯了事,可是遠不至於讓一個下人來折辱呀!
“此事先這麼着吧,等家和回來後,咱們再跟他說。”
馮老二腦子還是拎得清的,畢竟跟他們結親的是方家,不是謝家,也不是劉家!
“老二媳婦,飯做好了沒有?先開飯吧。”
“是,阿爹。”
老二媳婦剛走兩步,便聽到外面有人叫門。
馮大郎連忙去開門,老二媳婦還沒到竈房呢,便看到一行人魚貫而入。
打頭的,便是古氏。滿滿娘一瞧來的正是今日給她羞辱的女管事,這臉色便不好。
想到這裡是她家,這腰桿便使勁地挺了挺。
古氏進門後,便吩咐人將東西都一一放下。
“你們且退到院中,我與馮家人說幾句話。”
“是,古嬤嬤。”
古氏雖然是下人,但是誰讓她體面呢?
劉若蘭身邊最得力的人,而且也是最早跟了她的人。
這會兒馮老二也有點兒站不住,總覺得這女人的氣勢咋比一個男人還強?
“馮老爺,奴婢有禮了。”
馮老二連忙拱手還禮:“不敢不敢,您來這是有何吩咐?”
古氏一臉溫和:“今日我奉夫人之命,特意備了一些薄禮,原本是想請馮太太帶回來的,但是奈何她走的匆忙,而您家的二姑奶奶想着代收這份謝禮,我等覺得不妥,所以便未曾答應。夫人特意差我等親自上門,也是多謝前陣子馮太太去陪伴馮娘子。”
這話說的溫和,但是讓馮家的兩個兒媳臉色都跟着變了。
什麼情況?
馮圓圓代收?
那這些東西成誰家的了?
顯然,二人都對馮圓圓這個小姑子不滿了。
馮老二也聽出些門道來,瞪了老妻一眼,忙道:“勞您辛苦一趟了。”
“辛苦也談不上。今日我過來,還有兩件事,需要告知您二位,若是不能妥善解決,那我們夫人一旦下了命令,怕是有些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不對勁呢?
馮大郎皺眉道:“還請嬤嬤直言。若是我們馮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自會改正。”
古氏看過來,點頭稱讚道:“馮大少爺果然是位頭腦清楚的。如此,那我也便不繞彎子了。這些日子,馮太太在府上陪伴我們馮娘子,無論是吃喝用度,怎樣都是應該的,畢竟您是我們表少爺的長輩,先前馮圓圓搶了我們給馮娘子準備的吃食,我們也就不說什麼了,大不了重做就是。只是有兩件事,今日需得言明瞭。”
這話說得馮家人都面紅耳臊的,這叫什麼事呀!
“這第一件,便是還請馮家太太親自去一趟王家,也就是馮圓圓的婆家,並且希望您能表明態度,告訴王家人,那些吃食可不是我們夫人送的,那是她自己從親妹子那裡搶走的。馮娘子性子軟,念着親情不與她計較是一回事,但是胡言亂語,攀扯到我們夫人身上,那就是馮圓圓的不是了。”
馮老二都聽糊塗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謝夫人的事了?”
倒是家裡頭幾個年輕的都聽明白了,這是馮圓圓故意藉着謝夫人的勢在王家擡自己身份呢。
馮大郎拱手道:“還請嬤嬤放心,此事我們明日一早就去說個清楚,定然不會影響到謝夫人的名聲。”
古氏見他反應快,笑着點點頭,滿意道:“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畢竟我們夫人性子和善,表少爺又與她親厚,太過分的事,我們夫人也實在是不願意做,免得再傷了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