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淺醒來後不見父子倆,照例去準備早餐,小傢伙的幼兒園已經聯繫好了,在袁氏附近的一個貴族幼兒園,定在那也是方便袁桀夜去接他。
小傢伙聽說要上幼兒園,也沒什麼不高興,帝景雖然大,但只有他一個小孩其實‘挺’無聊的。
一家三口吃過早餐之後就出‘門’了,兩人送小傢伙入學,院長對袁桀夜客氣恭敬,甚至有些戰戰兢兢的,雖然袁桀夜說平等對待,但南淺明白這是不可能的,袁桀夜的身份擺在那,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平等對待。
出了幼兒園,南淺忍不住笑道:“你說你這張臉長得英俊帥氣,怎麼這些人這麼怕你?”
袁桀夜捏了一下南淺的鼻子,“那是因爲你習慣了。”
南淺心中記掛着林奚,直接讓袁桀夜將她送到了林氏,林氏離袁氏並不遠,也就十分鐘的路程,並不會耽誤袁桀夜太多時間。
前臺小姐通傳了一下,便有一個‘女’人下來接她領了上去,林奚正在處理文件,黑‘色’的小西服,外加紅‘色’的包‘臀’短裙,微微蹙着眉,別看還真有幾分‘女’強人的氣質。
南淺的思緒有些飄遠,以前林奚和周冀語總說她太要強,以後一定會成爲‘女’強人,連她本人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惜世事難料,她們誰都沒有猜對結果。
南淺隱約想起在書本上看到的一句話,一個‘女’人要是想成爲‘女’強人,大多因爲沒有安全感,頭上沒有遮風擋雨的大傘,要是有,誰又會選擇受苦受累。
這話很適合她,她想,要是沒有遇到一個要袁桀夜的男人,她的人生絕對會呈現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淺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林奚放下手中的比,過來拉着南淺的手坐在沙發上。
南淺認真的觀察着林奚的神‘色’,看她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稍微放心一點,‘脣’角挽起一個淺顯的弧度,“我來找你去逛街的,小傢伙上學了,我在家一個人閒着無聊,看來林總經理是沒這個時間了?”
林奚笑着拍了南淺一下,“少來調侃我,你以爲我喜歡天天把自己打扮成這德行啊,我都難受死了,三年前我家老頭子不是高血壓嚴重嘛,差點就掛了,我這不是看不下去了才接手的,不然於‘女’士天天唸叨我是個不孝‘女’,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林奚說話一向沒大沒小,稱自己老爸爲老頭子,稱老媽爲於‘女’士,這樣的相處之道一直都是南淺所羨慕的。
“林叔叔現在身體怎麼樣?我找個時間去看看他。”南淺道,那個老人一直對她‘挺’好的,她一直感‘激’在心。
“現在好的很,每天和於‘女’士到處旅遊,‘精’神好的很,我真懷疑以前他是不是裝的,故意把林氏這包袱扔給我。”林奚一說到這就一肚子的氣,從接手工作以來,她都好久沒給自己放過假了。
“你就好好幹吧,林叔叔忙活了大半輩子,也是該閒下來好好享享清福了。”
林奚無奈的搖頭,“你一定是我家老頭子親生的,很會爲他考慮,我昨天給他說你回來了,他也十分的高興。”
秘書小姐送咖啡進來,林奚‘交’代了她幾句,說是要待會要出去一趟,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不要給她打電話。
兩人出了林氏,其實也沒什麼事情,才9點多鐘,剛好商場開‘門’,林奚提議要給小傢伙衣服,南淺攤了攤手,說是不用了,才幾天的時間,袁桀夜已經讓人送了不少的童裝過來,小傢伙的衣櫃都塞滿了。
“那就算了,我們去買點玩具什麼的。”
最後林奚給小傢伙買了一套仿真槍和多諾米骨牌,分開的時候,林奚詢問了一下袁風心上人的事,南淺也不隱瞞,如實說出從袁桀夜那打探來的消息。
林奚微微一頓,秀眉蹙起,“那我就不可能放棄他了,淺淺,我會給我和他三年的時間,要是三年之後我還是沒法取代一個死人在他心裡的位置,倒時候我會徹底的放手。”
南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理解林奚這樣的心情,等待了這麼多年終於見到,又豈會因爲一句我有喜歡的人就放手,要是能放棄早就放棄了。
可是三年又三年,‘女’人的青‘春’怎麼經得起耗。
看着林奚堅毅的目光,南淺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出心底的話,“小奚,我也不想對你說喪氣的話,但是我做了他五年的鄰居,有些事情我得告訴你,這麼多年袁風的身邊有形形‘色’‘色’‘女’人,但是他從未動搖過。他的‘性’子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像風,生**自由,沒有方向,更不會爲誰停留。”
林奚拍了拍南淺的肩膀,“不要爲我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小奚,他三十七歲了。”
“男人四十一枝‘花’,他也只不過大我12歲,沒什麼稀奇的,現在很多小嫩模都嫁六七十歲的老頭子。”
拿她和娛樂圈的那些人比,這完全就沒什麼可比‘性’。
南淺搖搖頭,看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林奚握着她的肩膀,笑着道:“姐妹兒,我的終身幸福就‘交’到你手上了,現在他不是住在你家嗎?有什麼消息立馬通知我,千萬不能讓他不聲不響跑了。”
南淺無奈的抿了抿‘脣’,她就這麼一個好朋友,她能不幫嗎?
林奚下午要去上班,兩人吃了午飯就分開了,分開前林奚道:“告訴我乾兒子,我一有時間就去找他玩,叫他等着。”
南淺好笑,簡直是此地無垠三百兩,去找袁風還差不多,還拿小傢伙當什麼藉口。
南淺回了一下帝景,把林奚買的東西放下,然後讓司機把她送到了袁家老宅。
東苑,和五年前想必幾乎沒什麼變化,她的出現令章管家吃了一驚,“少夫人,你來了?”
南淺點點頭,“母親呢?”
章管家帶着南淺去了白雪的屋子,這個屋子現在幾乎成了一個小型的病房,裡面配有各種各樣的儀器和設備,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白雪的口上戴着氧氣罩,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毫無生氣。
南淺的心情十分的複雜,至今還能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她是那麼的高貴冷然,和她認真的豪‘門’貴‘婦’一模一樣。
五年前的一幕又在腦海中迴轉,這幾年她不斷的問自己,當初要不是她一意孤行的做選擇,是不是還有轉圜的餘地。
“章管家,母親這幾年有沒有清醒的跡象?”
章管家搖頭,臉上是濃濃的黯然,南淺發現這位忠心的管家這幾年似乎也老了不少,“沒有任何的反應,醒來或者是離開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南淺接過章管家手中的‘毛’巾,幫白雪擦了一下手,白雪雖然常年躺着,可是南淺發現沒有一丁點的‘藥’味和異常的氣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看得出章管家把白雪照顧的很好。
“章管家,你把母親照顧的很好。”
“這是我該做的,夫人愛乾淨,我現在能做的只是讓她舒服些,我和夫人從小一起長大,當初是白家收留了我,不然我早已餓死街頭了,夫人和白家對我的恩情我一生都不會忘記。”
南淺讓章管家先出去,她一個人和白雪呆在一起,章管家多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出去了。
南淺握着白雪的手,低低道:“母親,你真的愛袁六伯嗎?爲什麼會選擇和他在一起?你的‘女’兒袁淺言她還沒死,你知不知道,她一早就被袁六伯抓了囚禁在國外,目的就是爲了有朝一日用來威脅桀夜,他連這件事情都沒有告訴你,害得你傷心難過,更和桀夜關係疏遠,這些你都知道嗎?”
來東苑的時候,南淺又想起了一件事,當初她看見一個男人從東苑出去,背影有些熟悉,那時候大家都說她眼‘花’,很明顯,她沒有看錯,那個人肯定是袁六伯。
而東苑不允許外人進出,大概是爲了把兩人的‘私’情徹底的瞞住。
白雪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南淺的眼淚卻情不自禁的掉了下來,“小言說,她的血型和桀夜不同,你和父親的血型生不出桀夜那種血型,她懷疑桀夜是袁六伯的兒子,這會是真的嗎?爲什麼會這樣?你知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對桀夜來說會是怎樣的傷害?比知道自己的母親出軌還更可怕。”
南淺一想起這件事情心裡總是痛得難以呼吸,袁桀夜和袁六伯拼死鬥了這麼多年,袁六伯多次暗殺袁桀夜,袁桀夜毀了袁六伯的一雙‘腿’,更是讓他一無所有,如果到頭來袁六伯是袁桀夜的父親,這一切情何以堪,袁桀夜怎麼接受得了這樣的事實。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是,袁淺言的猜測是假的,他們的身份沒有出現這樣的錯‘亂’,白雪沒有在一開始就背叛了袁成榮。
按理說,袁淺言的猜測其實並不完全站得住腳,如果袁桀夜真的是袁六伯的兒子,白雪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爭鬥而一直保持沉默。
南淺覺得,眼前似乎還有更大的一團‘迷’霧,撥不開更看不清,背後隱藏的東西或許纔是最致命‘性’的,而這一切謎團能否解開關鍵在於白雪。
“母親,你有孫子了,他今年四歲了,我一直想給他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袁家的這一切是時候有個徹底的結束了,我不想讓這些烏煙瘴氣的事情影響到他的成長。”
南淺和白雪說了好半天的話纔出去,章管家留她吃飯,南淺拒絕了,章管家看着她‘欲’言又止。
“章管家,你想說什麼直接對我說就好。”
“少夫人,你什麼時候把小少爺帶過來,夫人很喜歡小孩子,說不定看到小少爺夫人能好起來也說不一定。”
南淺點頭,章管家送她出了東苑,南淺忽然轉身問道:“章管家,母親和袁六伯的事情你是清楚的吧?”
章管家沒想到南淺會突然發問,而且是這個她們自認爲隱藏得很好的事情,臉‘色’驟變了一下,眼神更是閃過一絲慌‘亂’,南淺把她所有的反應收入眼中。
“原來章管家也是知情人?”
章管家的情緒變化也僅是幾秒鐘的時間,要不是南淺存着心試探估計根本發現不了,“少夫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南淺冷笑了一下,“章管家不想說也沒關係,這事情我和桀夜都知道了,母親是長輩,長輩的事情我也不想去評價什麼。”
看着南淺離開的身影,章管家臉‘色’白了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