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龍一見,急忙大聲喊道:“楊子,秋,快出來,門上掛着個人!”
喊着話,金玉龍已經奔了出去,到了近前一看,不是段榮德又是哪個?只是段榮德渾身都是傷痕,每一道傷口都翻卷了過來,從臉上到腿上,幾乎沒有一處好肉了,就像被無數把刀輪流砍了八遍了一樣,血跡已經凝固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了。
金玉龍急忙抱住段榮德雙腿,往上一挺,轉頭喊道:“快,將繩子弄斷。”
這時蕭冷秋已經到了,手中蛇形刃一閃,已經將段榮德手上的繩索削斷,兩人將段榮德放在了地上。
楊子一到,立即大吃一驚,急忙上前一探鼻息,竟然還有遊絲,急忙喊道:”段爺爺,怎麼回事?誰將你傷成這樣?”
段榮德本已經就剩一口遊絲氣了,聽到楊子的呼喚聲,吃力的睜開眼睛,一眼看見楊子,頓時渾身一顫,雙眼瞬間露出了一絲希望,顫聲問道:“楊......子,天威......呢?我讓他去救你們......沒遇上嗎?”
三兄弟頓時一愣,段榮德已經這副模樣了,他們當然不會說出段天威已經死了,只要搖頭道:“底下好幾條岔道,可能走岔了。”
段榮德聽他們這麼一說,頓時露出一絲安慰來,艱難的呼吸幾口,掙扎着說道:“你們快走......這裡不能......呆了,去找......天怒,他會保護你們......”
一句話都沒說完,已經油盡燈枯,頭一歪,魂歸西去,至死都不知道段天威已經先他一步。
段榮德一死,三人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大門砰的一下就被人撞開了,又一個血人闖了進來,卻是俞士傑。
俞士傑一眼看見三小,又看見段榮德的屍體,頓時面色鉅變,噗通一聲就跪在段榮德的屍體之前,一反之前圓滑模樣,滿面沉痛,對楊子沉聲道:“跪下,好好給段老大磕幾個頭,也不枉段老大爲了你們楊家,丟掉的性命!”
楊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俞士傑此舉,必定有因,而且段榮德身爲長輩,如今被人殺死,高掛在自己門頭之上,自己跪下磕幾個頭也是應該,當下就跪了下來,砰砰砰磕頭三個。
俞士傑這才伸手抹上段榮德的雙眼,雙目含淚,悲聲道:“段老大,你一路好走,先去找其修哥等着我,江湖險惡,我再帶幾個孩子走一程,就去找你們匯合,到時候,咱們老哥三還在一起。”
一句話說完,眼淚已經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楊子多少已經猜到了一點,段榮德戰死,俞士傑身負重傷,只怕都和自己有關係,當下急忙說道:“俞爺爺,你傷的不輕,我先替包紮一下。”
俞士傑也沒推辭,就地坐在地上,楊子急忙回房找了件衣服撕了,一邊替俞士傑包紮,一邊問道:“俞爺爺,這是怎麼回事?段爺爺是被誰殺的?村上其他的人呢?”
俞士傑看着段榮德的屍體,面色更顯悲痛,沉聲道:“死了!都死了!幾個沒死的,不是跑了就是投靠了天心,楊家坪已經徹底完了。”
兄弟三個頓時一愣,蕭冷秋脫口而出道:“什麼?都死了?”
俞士傑看了一眼蕭冷秋,苦笑了一下道:“蕭龍山沒死,他一開始就跑了,你們蕭家,這回算是長了大臉!”
蕭冷秋面色陡然一陣脹紅,一陣難堪,沒有說話,楊子一伸手,在他肩頭上拍了一下,沉聲道:“兄弟,你是你,他是他,他是你的父親,但不代表你的爲人。”
蕭冷秋一點頭,感激的看了一眼楊子,楊子繼續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是天心襲擊了楊家坪嗎?”
俞士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不止天心,還有終南赫連家的人,就連秦嶺李家、洛水滿家、苗寨的老苗山都出現了,只是這幾家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不知道去哪裡了。”
楊子一聽就明白了,李家的是大青衣和小紅袍,滿家的是滿雲天、滿江河父子,苗寨的是老苗山和苗鳳凰,這些人都進入山腹了,所以並沒有參與外面的廝殺。
俞士傑繼續說道:“但對楊家坪造成重大傷亡的,仍舊是以天心爲主,天心的九大巫妖,來了三個,分別是妖刀騰衝,盤龍林無疾,三臂人魔呂狂奴,還帶了幾十名身手高強的死士,一進村就展開了瘋狂的殺戮。”
“而楊家坪這邊,陳大瞎子已死,李賽陀、蕭龍山和海婆婆失蹤,就剩下我和段老大兩人,帶着幾十個六門弟子,誓死抗擊,可雙方懸殊太大了,一交手就被實力碾壓,萬幸的是段天怒及時趕到,引走了三大巫妖。”
“可緊接着赫連家人忽然出現,一邊對天心展開攻擊,一邊對我們展開了攻擊,目標很明顯就是楊家老宅,我率衆在外抗擊,段老大獨守楊家老宅,結果我被打成重傷,昏迷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在一戶人家的地洞之內,應該是忠心弟子將我藏了起來。”
“可我出來一看,滿村已經沒有了一個活人,楊家坪衆人,盡數戰死,除了我因昏迷僥倖逃脫之外,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而對方也留下了幾具屍體,全都是陌生面孔,以我的閱歷,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說到這裡,又看了一眼段榮德的屍體,面色更是悲疼不已,唏噓道:“其實我一看到村外,就已經知道段老大必定難逃毒手,段老大爲人剛硬,脾氣猛烈,是個寧折不彎的主,以他的個性,肯定會死戰到底。”
“果然被我猜對了,可憐段老大一生忠肝義膽,卻死的這般悽慘,楊子,你記住了,段老大是爲了六門而死,爲了你們楊家而死,從段老大身上的刀傷來看,下手的一定是妖刀騰衝,妖刀騰衝出現在這裡,段天怒只怕也危險了,要是有可能,你一定要幫段老大報了這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