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可苦了蕭冷秋,蕭冷秋架着金玉龍,腳下到處都是荊棘藤蔓的糾絆,身後無數的碧籠飛紗在飛舞,頭頂上還有許多長尾藍雀在追啄,只能一邊逃竄,一邊揮舞着手中蛇形刃抵抗。
好在那些散發出藍光的荊棘從對碧籠飛紗也具有一定的吸引力,而且數量衆多,目標更大,吸引了大量的碧籠飛紗落在荊棘叢中。
可是那些碧籠飛紗一落下,就立即被那些荊棘的枝葉或卷或包,吞噬了許多,剩下少許僥倖逃出的,則紛紛飛起,向兩人追來。
緊跟着四周的窸窣之聲更響,又從荊棘叢中躥出十幾只東西來,每一隻都有黃鼠狼大小,身上卻不是皮毛,而是披着鱗甲,乍看上去有點像穿山甲,可鱗甲上都閃着藍光,一雙雙烏溜溜的小眼睛裡滿是兇殘,尖牙利爪,行動敏捷,嗖嗖就到了那棵大蘑菇旁邊。
這些東西一出現,蕭冷秋更是面色大變,驚呼道:“是藍甲地鼠!這東西也是十大凶邪之一,喜食血肉,尤喜掏食內臟,生性兇殘,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連同類都吃。”
金玉龍一愣,脫口而出道:“段天威的肚子被掏空該不會是這些東西的傑作吧?”
蕭冷秋面色鐵青,一點頭道:“很有可能!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
兩人話剛落音,幾隻大的就一頭扎進了蟲蛹堆中,大嚼大吃,一些小的到了晚點,愣是不敢上前搶食,只敢在邊緣撿食一些散落的蟲蛹。
可就是這樣,那幾只扎堆在蟲蛹堆中的大物,還紛紛回頭齜牙,發出一陣陣低沉的聲音來,那些小的不敢上前,又發現了金玉龍和蕭冷秋,紛紛向兩人追來。
蕭冷秋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這天上地下,前後左右,到處都是要吃他們的東西,還架着金玉龍,這該如何是好?
金玉龍雖然手腳酥軟,神智卻是清醒的,一見這場景,頓時奮力一推蕭冷秋,但由於手上沒有力氣,僅僅將蕭冷秋往前推出一步,嘶聲叫到:“你走,我替你擋一陣!”
這一聲剛喊出口,已經有幾隻鳥雀飛撲到金玉龍的頭頂,對着頭頂就是幾下猛啄,幾隻碧籠飛紗則直接撲到了金玉龍的脊背之上,拼命啃咬,兩下就將皮膚咬破,開始撅着屁股往傷口裡鑽。
與此同時,那幾只疾奔而來的藍甲地鼠也已經到了金玉龍身後。
金玉龍猛的嘶吼一聲,手中長劍一揮,生生將頭頂的鳥雀斬落了幾隻,一落到地面,就被疾馳而來的籃甲地鼠一口咬住,三下兩下就撕開吃了,隨即躥向金玉龍。
蕭冷秋眼珠子頓時紅了,哪裡肯走,一閃身又回到金玉龍身邊,也顧不上許多,一伸手將吉玉龍脊背上的那些碧籠飛紗拍掉,雙腳連踢,將兩隻逼近的藍甲地鼠踢開,身形圍着金玉龍滴溜溜疾轉,拼命護住金玉龍。
金玉龍本就是手腳酥軟,好不容易提起點力氣,兩下又用盡了,要不是蕭冷秋拼命維護,只怕片刻之間,就會被撕成碎片。
可蕭冷秋一個人哪裡抵擋得住來自己幾方面的攻擊,一個疏忽,自己腦袋上也被鳥啄的見了血。
而那些藍甲地鼠的抵抗力極強,一被踢飛就抱成一團,順地骨溜溜滾出好遠,隨即又迅速的飛奔回來,尤其見血之後,更是瘋狂,前赴後繼,更鬱悶的是,那些在吞食蟲蛹的大地鼠,也有幾隻被吸引了過來。
金玉龍也急眼了,嘶聲喊道:“你走!咱倆得活一個,楊子就靠你了!”
蕭冷秋長髮披散,滿頭冷汗和血水混合到了一起,順着額角流了下來,目光之中,卻滿是毅然,將牙一咬,猛的揮出幾刀,將那些鳥雀逼退,嗖的一轉身,一下就將金玉龍背了起來,擡腿就跑。
可揹着一個人哪裡跑得過天上飛的,那些長尾藍雀和碧籠飛紗不斷追擊,但在飛行之中,不斷有長尾藍鵲趁機啄食幾隻碧籠飛紗,剩下的碧籠飛紗被長尾藍鵲一驚,飛散了不少,倒是替兩人減少了一些威脅。
那些藍甲地鼠的速度更快,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疾追,不時躥起去撕咬蕭冷秋的腿,好在蕭冷秋速度也不慢,每次都能險險避開。
兩人就這樣帶着一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在林中疾逃,慌不擇路,也顧不上方向了,哪裡方便就跑向哪裡。
但這樣一來,卻更糟糕了,巨大的動靜吸引來了更多的東西,僅僅奔跑出兩百米左右,身後追擊的東西已經增加到了好幾種,除了原先的長尾藍鵲、碧籠飛紗和藍甲地鼠,還多了幾隻獾子形狀的玩意,幾隻山貓,甚至還有兩隻藍色的蜥蜴。
這密林之中的東西每一樣都充滿了兇殘性,一邊追擊着兩人,一邊還時不時的互相撕咬,一路追來,就是一路血跡。
蕭冷秋漸漸跑不動了,明顯感覺到速度在下降,體力在劇烈的消耗,金玉龍身高體壯,這裡又到處荊棘藤蔓,奔跑起來異常吃力,蕭冷秋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尤其是一雙腿,在荊棘之中不停的奔跑,尖刺幾乎將他的雙腿戳爛了,鮮血淋淋,兩條小腿已經看不到一片好肉了。
可蕭冷秋仍舊在咬牙苦撐,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機械般的邁動着雙腿,彷彿要榨乾瘦弱的身軀裡的最後一絲力量才肯罷休。
金玉龍眼圈通紅,兩行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嘶聲道:“放我下來,兄弟!你盡力了!”
蕭冷秋仍舊死死抓着金玉龍的胳膊,一邊拼命往前奔逃,一邊咬牙道:“少他媽廢話,老子活了二十幾年,就你一個朋友,你得陪着老子,別想死在這裡!”
話剛落音,前方陡然響起一聲巨大的嘶吼,聲如馬嘶,洪亮異常,直震的兩人耳膜一陣嗡鳴,一直追逐在他們身後的鳥雀,一起驚飛而起,那些兇物也全都停了下來,紛紛掉頭鼠躥,眨眼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