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敢想像,但是還是忍不住四處尋找,我害怕突然在草坑裡看到胡月,但是又偏偏仔細尋找每個能藏人的地方,結果是什麼也沒找到。
胡月的功夫不差,不至於那麼容易就被殺了吧?胡月說傅佩佩功夫很高,我沒見到過她功夫有多高,只看到了她的無情和殘忍。
我該怎麼辦?一個人在這裡等死?不對,她們沒有船根本離不開這裡,吳林浩他們也快來了,只要等到船來就想辦法上船離開這,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接下來的三天,我又開始加強了鍛鍊。三天後我看到了船,一艘更大的輪船遠遠開過來。我跑回去帶上必備的工具,潛伏到了能看到岸邊的一個山坡上。
船這次停靠得依舊很遠,但是從船上放下八艘快艇,每個艇上都坐滿了人。那些人上了岸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就地安營紮寨了。快艇來來回回跑了六趟才把人員和工具運送完畢,最後留下了一艘快艇,其他的都返了回去。
他們身穿統一的制服,各自有明確分工,首先一部分人在岸邊搭建了一個纖細高挑的鐵塔,上面似乎是雷達接收裝置,其他人搭建帳篷佈置警戒線。我仔細尋找,卻沒有看到吳林浩的身影。
他們這麼多人搞得比第一次規模還大,船上肯定還有不少人,我一個人想去奪船簡直就是自殺。就算他們都死了,我也不會開船呀。
他們爲什麼在岸邊紮營呢?爲了守護退路?難道是第一次紮營吃了虧,現在吃一塹長一智了?
他們只要不往我這裡來就好,先觀察幾天吧。現在首要任務就是別被他們發現,我悄悄又潛回到了屋子。
這一天開始我再也無法睡得安寧了,每天都會被噩夢突然驚醒。這種生活是無聊枯燥的,一個人的世界一個人的心聲,沒人懂,也沒人能體會,我感覺快要發瘋了。
又過了四天,我發現他們營地裡面的人越來越少了。只是人少了,帳篷卻沒有少,看來他們是分批出發的,我決定再等兩天看看情況。
白天爲了防止被發現不能生火,只有晚上在圍牆裡面用小火來煮魚吃。每次都是儘量多煮一些,這裡天氣雖然熱,食物卻不不容易腐敗變質。
吃過東西躺在牀上睡意就來了。閉上眼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時,忽然聽到屋外有響動。我立刻驚醒,抓起匕首躲到了隔板裡面。響聲越來越近,不像是走路聲,更像是爬行動物的運動聲。屋門緊接着晃動了起來。我屏住呼吸做好了搏鬥準備。
“啪啪啪……”拍門聲。
這是人?我被發現了?我沒有出聲。
“啪啪啪……開門……開……開門。”胡月的聲音,聲音很微弱。
我忙點上蠟燭,上去解開繩子打開門,胡月滿身是血,趴在門口,頭髮凌亂得披散下來。我上去想把她扶起來,可是她的左腳只要一挨地就疼得叫起來。我把她抱起來放到牀上,發現她的左腿腳脖處似乎已經斷裂,周圍皮膚高高腫起。
我拿來水給她喝,她大口大口地往下吞。又拿來魚給她吃,她吃了幾口有了底氣,說道:“外面……她在外面。”
我跑出去就看到了傅佩佩,她趴在地上已經不動了。我上前摸了摸還有氣,抱起來跑進屋放在了裡面的牀上。給她灌了幾口水,她才慢慢睜開眼,看到我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有氣無力地說:“我還沒死?”
“你活得好好的。吃點東西吧。”我又拿來一條魚一點一點餵給她吃。
兩個人身上都沒有大傷口,只有被石頭劃破的傷口和一些小傷。胡月的腳確實已經斷了,她們說身上的血是那些倖存者的,具體怎麼回事現在也不是問的時候。
我給她們包紮清洗完傷口一個人坐在地上,感覺又充滿了能量。這種環境中有人陪着的感覺就像是給了活下去的希望,沒有經歷過的人怎麼也體會不到的。
傅佩佩只是飢餓暈倒,第二天就像正常人一樣又蹦又跳了。胡月卻一直在默默流淚。一個人失去了一隻腳還能忍痛爬過來,這種意志不會輕易流淚的。她這麼一個美貌女子成了殘疾,這纔是最大的打擊。
我心酸地安慰道:“別難過了,你這腳會好的。找個好醫院看看,以後你還會和正常人一樣的。”
“讓她好好休息吧,我們去找吃的。”傅佩佩拉着我出了屋。
“你們這是跑哪去了?”我問道。
“沒時間說這個,她的腿必須抓緊時間治了,要不然不但腿沒了,命也沒了。”
“可是我們現在也沒法給她治啊。”
“所以我要問你,你是要她死還是要她活?”
“什麼意思?你還想殺她?”
“我們以前的恩怨已經沒有了,她的腿是爲了我才斷的,現在救她只能截肢了。”
“就這樣截肢?我們沒有麻藥,抗炎止血藥上次也用完了。就算她能忍住疼,這個傷口怎麼處理?沒有藥控制她也活不了多久。”
“現在已經不允許考慮那麼多了,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只要忍住疼,後面的就看她自己的了。”
“那也要看她的意見,我說了不算。”
“我知道,所以你去問問她,最好勸她聽話。她爲了救我才這樣的。我是不忍和她談這個事,所以讓你去。”
“好吧。”我內心也是很糾結,可是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
我走進屋,看到胡月用毯子蒙着頭,身子不停地在抽搐。我坐在牀邊輕柔地說道:“你聽我說,你這腿有救的,不要這麼難過了。”
胡月拉下毯子,慢慢露出了頭,臉上還掛着淚痕,眼淚汪汪地看着我說道:“我不只是爲這個哭。”
“我知道你疼,但是現在你這腿必須馬上治療,目前我們只能給你截肢了。不過你放心,你的傷在腳踝,以後做個假肢還是可以走路的。只是……你要忍着疼,因爲沒麻藥了。”
“我怕我忍不住。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好,你說。”
胡月望着我,眼神中充滿了悲傷,輕輕說道:“我怕一會兒就永遠離開了,在動手之前你揹我出去走走好嗎?我想再看一眼這片地方,再看一眼這個世界。”
“不會的,你肯定沒事的,你現在不方便起來,做完手術我帶你去看這個世界。”
“我怕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現在就帶我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傅佩佩,她對我點了點頭,我回過頭來說道:“好吧,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