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暴曬的樹枝已經乾透,點着了火,架上了魚。
歐陽笑沒有說話,一直盯着我開始烤魚纔開始穿衣服。
我背對着她,只能聽到她穿衣服的聲音。隨後聽到了腳步聲向我背後走來。我回頭看去,歐陽笑拿着匕首已經到了我背後。
“你想殺我?”我淡淡說道。
“你就該死!”
“我該死?”我站了起來,“你如果這麼不講道理,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需要!”
歐陽笑說完就瘸着腿撲了上來,揮起匕首對着我脖子就掃了過來。
我一看這真是要我命啊,也不敢大意,就和她打在了一起。
雖然她有傷在身,精神狀態又很差,但是打起來一點不像病人,不過她動作速度明顯慢了很多,我看準時機一下把她打倒在地,她的匕首也脫了手。
歐陽笑坐在地上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手支着地,說道:“現在殺我是最好的機會。”
“我知道。但是我爲什麼要殺你?我不像你,殺人就像吃飯一樣簡單。從我這次跟隨白家出發開始,以前的一切恩怨都在心裡消除了。我剛纔救了你,現在再殺你,那我何必救你?今天一直都沒見到你,擔心你有危險,就去找你,看到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你的身上又沒有明顯血跡和傷痕,那就只能進一步檢查了。我只想救命,沒想別的,我曾經也是名醫生,不要質疑我的醫德。你醒的時候我正在爲你穿衣服,畢竟你當時的樣子容易誤會。你想殺我就等你傷好了之後再動手,因爲我不會束手就擒的。”
歐陽笑沒說話,目光從我臉上轉移到她身邊地上,掙扎着起身走到一棵樹前靠着樹坐了下來,目光又投向我。
我撿起匕首,轉身繼續烤我的魚,直到把第三條魚烤好,回頭看了一眼歐陽笑,她閉着眼靠在樹上一動也不動。
“喂,醒醒,開飯了。”我蹲在她身邊呼喚了兩聲。
歐陽笑緩緩睜開眼,看了我一眼又閉上了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你這樣子過不了幾天自己就病死了,我可不想看着你死,還要挖坑埋你,太費勁了。張嘴,我餵你。”
我摳下一塊魚肉塞進了她嘴裡,
歐陽笑突然睜開眼,把嘴裡的魚肉吐了出來,扶着樹慢慢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往林子深處走去。
“你去哪?”我在後面喊道。
“不會讓你看着我死的。”歐陽笑無力的聲音很堅決。
“歐陽笑,你什麼時候才能正常點?”看到她毫無反應,看來她還是怒氣未消,我繼續說道:“笑笑,你現在是我的病人,我還沒允許你出院呢,在你傷痊癒之前你要聽我的。”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用你管!”
歐陽笑倔強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疑。
“你的命在我救你之前已經死了,你現在的命是我救的,你要想走可以,但是不能讓我的功夫白費。那魚有一條是爲你烤的,你吃了它後想幹麼就幹麼,我不會再跟着你。”
我捧着一條魚快步攔在了歐陽笑面前。
歐陽笑一把抓過魚,大口吃起來,眼神裡還帶着憤怒。
我看着她吃完了整條魚,說道:“那邊有水,喝點水。”
歐陽笑看了一眼我挖的水坑。水坑裡的雨水已經充分沉澱,清澈見底的淡水在這裡就是珍寶。她沒有遲疑,快步過去趴在地上大口喝了起來。
我站在後面靜靜看着她,看着她喝完水站了起來,問道:“你要去哪?我帶你去。”
“不用你管!”歐陽笑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不就想進林子裡嗎?我送你去,送你去暈倒的地方。”我說完話上前一步,一個公主抱就把她抱了起來。
歐陽笑沒說話,伸出右手扣在了我脖子上,手指並沒有太用力。我們就這樣一直來到了她暈倒的位置。
我放下她,她鬆了手。我轉身離去,在一個隱蔽的低凹處蹲了下來。
二
遠遠望去,她躺在地上仰望天空,慢慢地頭向一側歪去,然後沒了動靜。對於她這麼一個倔強的人來說,也許真會賭氣自殺,現在看到她睡去,我也放了心,回到篝火邊撿起地上的匕首放在腰間,然後把剩下的兩條魚也吃了。
依照目前的情況在這裡可能要長期生存下去,但是沒有淡水又很難活下去。
我走在林子裡搜尋一切可用的材料,更希望能搜尋到泉眼。但是這座島太小,沒有連綿的山峰,也沒有適合居住的山洞。
紅日西下,我坐在一棵樹下休息,突然感覺地上草叢裡有東西在快速爬動,伸手去扒開雜草,發現了一隻蠍子。不過再仔細看,這只是像蠍子,只有四條腿,高高翹起的尾巴有兩根毒針。
不管它是什麼,留着肯定沒好處,我一腳下去把它踩得粉身碎骨。有這一隻就會有更多的這種蠍子,歐陽笑估計就是被這東西刺傷的,她休息的地方不能再待下去。
爲了防止再次被毒蠍所傷,我直奔歐陽笑休息的地方跑去。
歐陽笑依舊躺在地上,似乎從我離去她就沒有再移動過一樣。
“笑笑!醒醒!起牀了!”我喊了兩聲沒見動靜。我走到她身邊蹲下來,搖晃了幾下她胳膊,“喂!起牀了!”
歐陽笑還是一動不動。
不會又昏迷了吧?我測了一下脈搏,又摸了一下額頭,她已經發了高燒。
抱起她跑到淺灘,脫去她的衣褲,用海水浸透外套給她擦拭了一下身體,最後把外套敷在她額頭。
傷口處的布條已經被鮮血染紅,解開布條,傷口中還有鮮血往外流出。
望望這一望無際的大海,看看眼前命懸一線的歐陽笑,我不禁又生起了感慨。
人一出生就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明天,僅可以選擇腳下的路,但是這個原則又是很有侷限性。她本來可以是生活中人見人愛的美女,可以開心過正常人的生活,可是現在卻要死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沒有救治,沒有希望,只能在痛苦絕望中慢慢等待死亡。
夜幕降臨,沒有月亮,只有點點繁星。夜裡的氣溫依舊很高,我守着歐陽笑坐在地上,沒有去抓魚,也沒有做任何事。我在等待,等待她能醒來,或是等待她的悽慘死亡。我不知道天亮以後會是什麼結果,面對這麼一個一無所有的環境,我能做的就是守護。
外套在高溫中乾得很快,每次不等完全乾就被我重新用海水浸透,然後重新給她擦洗身體,然後敷在額頭。
我擦拭着臉上的汗水,望着閃爍的星星。想想當初我腿中毒,幾乎要絕望等死的時候,我被狼和黑熊給救了。當時我就在感覺要死去的時候,夢到被黑熊救起,在我身上倒了什麼液體,醒來後衣服確實是溼漉漉的,傷口也恢復得很快,那應該是守護我身邊的狼給我進行了治療,治療的液體就是狼的尿液。現在守護歐陽笑的只有我,我沒有狼神奇的體液,也沒有任何藥物。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以前遇到的毒蟲都是躲着我走,它們是怕我身體特殊的味道,而這種味道來自血液。那麼我的血是不是可以治好她呢?要知道有沒有效果就要親自試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