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眼就認出這是傅佩佩那把黑金匕首。
“怎麼在你這？”我問道。
“這是把好刀，丟了可惜了。我留着也沒用了。你肯定用得上。”
“傅佩佩她不會是被你殺的吧？”
“哈哈……你腦子轉得真快。是我殺的。當時黑衣人已經無力抵抗了，傅佩佩也受了重傷，我們殺了黑衣人之後，我們被歐陽笑帶出來扔在山洞裡，我就把她也殺了。不過是她先殺我在前，如果她當初不讓你殺我，我也不會殺她。”
“她屍體呢？”
“屍體我讓白家人扔海里了。殺她的就是這把刀。”
“你忘了她還有孩子？還有老母親？你怎麼能這麼做？”
“你是不是傻？那都是假的！有沒有生過孩子你都不知道？”
“啊？我以爲現代科技很發達了，原來你們……你父母不會也是假的吧？”
“那是我真的家。”魯慧說這話時又有了幾分傷感。
我不知道她這傷感是來自對父母的愧疚還是對我的一絲絲情義。我準備嚇她一嚇，被她一直當猴子耍，我也要戲弄一下她。
我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魯慧一愣，仔細看了看我，說：“你還能是誰？”
我把匕首放進後腰。站了起來，說：“吳老大當初僱傭了歐陽笑，歐陽笑現在就在吳家。你也說了，吳老大不會輕易讓我來白家，所以我也是假的，我是歐陽笑。”
魯慧沒有任何反應，坐在那裡盯着我看了三秒，突然“噗嗤”笑出了聲。說：“你知道怎麼發現你有竊聽器的嗎？竊聽器都能發現，還不能發現你是男是女嗎？”
一眼被識破就不好玩了。我坐下來，目光移向她的腳。說：“你的腳好了？”
聽我說這話，魯慧又黯然傷神，說：“好不了了。準備做手術了。”說到這裡，突然又瞪大了眼睛盯向我，說：“你的血不是有特效嗎？或許可以治療。”
“或許可以的，但是我爲什麼給你治？”
“你忍心看着我截肢？”
“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燭夜。你該去陪你老公了。我也該走了。”
“他還不知道我的腳。”
“總會知道的。”
魯慧沉默了幾秒，忽然站了起來，說：“時間差不多了，跟我來。”
我不知她又要幹什麼。跟着來到另一個房間，這是個臥室。
“今晚你就睡這裡。一會有人來找你。”魯慧說完就出去了。
我開着燈躺在牀上到了十二點。門一開，張小颯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我問道。
“你還沒睡啊？”張小颯穿着睡衣拿着手機走過來坐在牀邊，說：“正好你先把這個聽一下。明天回去不要露餡了。”
張小颯打開手機裡的一段錄音。我聽到是我今晚從進到白家門開始所有的說話內容。但是聽到我和魯慧交談的前半部分內容後，後面的錄音就變了。聲音聽起來還是我的聲音，但是語氣和音色還是有細微差別，不仔細聽也聽不出來是兩個人。所說的內容也是無關緊要的閒聊天，然後是魯慧讓我合作，我拒絕了魯慧。再往後是聽到了進房上牀聲，然後聽到了張小颯的聲音，後面就是脫衣親熱打呼。
錄音播放完，張小颯說道：“都清楚了吧？接下來該你上場了。你現在是睡到一半出來找我，我被你帶回去重新睡覺。從現在開始，注意不要亂說話，竊聽器還在工作。”
張小颯拉着我開門出來。門外站着另一個陌生男的，我們出來後，他就進了我們的房間，我跟着張小颯來到另外一間房間，房間亮着燈。一進門，看到地上散落一地男女衣物。我的那件外套被扔在離牀最遠處。
張小颯提高了聲音說道：“看你猴急的，我去喝杯茶你就等不急了？”
我說道：“你喝茶太慢了，我們好多天沒見了，能不着急嗎？”
“快睡吧，都半夜了。明天去你那裡，在別人家還是老實點吧。”
我們上了牀，我平躺着，張小颯側身望着我。
“你怎麼不睡？”我小聲說道。
張小颯也很低的聲音說道：“你是不是生氣了？錄音裡都是假的。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是假的，我一點也沒有多想，我更不會生氣。”
“你真不生氣啊？雖然是假的，但是自己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那樣，你心裡也會不舒服的對吧？”
“是啊。我女朋友要是那樣，我肯定不舒服，可是你不是我女朋友啊，我不會不舒服。”
“你還在生氣？吃飯時你不是原諒我了嗎？”
“我女朋友是張小颯，你是麗麗，我生什麼氣？”
“你？你怎麼知道的？”
“真的假的我還能不知道？你把張小颯弄哪去了？”
“我們把她送回家了。以後你都見不到她了。”
“也好。她本來就是無辜的人。”
“你不傷心？”
“她跟着我更危險。這樣也好。她傷心了嗎？”
“她和你也沒有什麼感情，給了她一些錢，她高高興興地走了。”
“哈！女人啊。”我停了一下又說：“那個流浪漢是你殺的吧？”
“流浪漢？看來她又背叛我了。不過也無所謂了。沒有流浪漢，那是我們給她演戲呢。”
“你想以什麼身份和我進吳家？”
“你說呢？”
“歐陽笑是我女朋友，她是你老闆，我也算是你半個老闆，所以不要想着什麼都讓我聽你的。”
“她是你女朋友？你以爲我是小孩子？”
“不信你可以問她。她現在在哪？你和白家是不是合作了？”
“你不是說她是你女朋友？你都不知道她在哪我怎麼知道？白家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說話要注意點。”
“明白了，我把寶藏消息給你，你給歐陽笑，再給白家，白家趕到前寶藏就被你們運走了，然後假貨白家，吳家報仇也只能找白家。對吧？”
“都被你看穿了，我也沒什麼說的了。不過，寶藏如果像之前那樣難運出來。我們是不會第一個動手的。”
二
第二天早晨六點半我和麗麗就下了樓，白老太太比我們起得更早，走下樓梯便看到她正坐在桌前用着早餐。
“這麼早就起來了？想讓你們多休息會呢沒有去打擾你們，正好，小侯，把兩位的早點端上來。”白老太太吩咐完傭人，便指了指旁邊的空位，說:“坐下吧，很快的。”
我和麗麗互相看了一眼，客氣了幾句就在老太太旁邊坐下了。
傭人很快端上來兩份雞蛋煎餅和牛奶。白老太太這時已經吃完了，讓人收走碗碟然後就坐在那裡看着我和麗麗。
“小張啊，吃得慣嗎？”白老太太就像一位母親在問自己的女兒一般。
“味道很好。我很喜歡吃。”麗麗回答道。
“哎！”老太太嘆了口氣，說:“自從夢如走了之後，我是看誰都像她。小寒是夢凡的救命恩人，你又是小寒的女朋友，以後啊，你要常來看看，我也挺喜歡你的，記住了嗎？”
麗麗回道:“阿姨，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常來看您的，如果可以的話，每週一我都來，我也覺得您很像我媽，看到您就像看到我媽一樣。”
我一聽，這不會又要認幹閨女吧？老太太這是悲痛過度了。又一想不對，我這衣服裡有竊聽器，這應該是說給吳老大聽的，麗麗要傳遞情報，傳遞情報就要和白家有來往，這樣以來可以作爲掩護，表面是來走親訪友，實則是來傳遞情報的。
我突然想到了唐婉婉和韓瑤。問道:“阿姨，小唐和小韓呢？”
“她們還沒起牀。你想見她們嗎？”白老太太問道。
麗麗搶過話說道:“是我想見，我想和她們道個別。一會我就和劉寒走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們，她們都是我的好姐妹。韓瑤還是我的學妹。”
白老太太對旁邊的女傭小侯吩咐道:“去，讓那兩位姑娘也下來吃早餐。”
小侯答應一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