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李周的驚呼聲,看着他疾掠而來你的身影。
陳長安卻只是淡淡一笑,而後淡然轉身。
陳長安身上魔意的一斂,他手臂上漆黑的魔力瞬間消散,露出那隻白皙修長的手。
手握着劍,劍尖微微朝下。
千音幻劍的劍氣光芒已經照亮了他的面孔,然而他的眼眸依舊十分平靜。
“平山海!”
握着無幽劍的修長右手,輕輕揚起,而後又輕輕揮落。
這輕描淡寫的動作就像是從未習過劍的人第一次揮劍一般,沒有所謂的迅疾、也無剛猛、更沒什麼氣勢。
這本該是連三流招式都算不上的一劍,卻在下一秒展露了它的鋒芒。
砰!
一陣密集的脆響匯聚成一聲,而後在虛空之中響徹而起。
沒有人看到有劍氣掠過,但那鋪天蓋地的巨大青色劍潮卻是硬生生的被斬出一道缺口。
這道缺口整齊劃一,所有在這缺口內的劍氣全部被斬得粉碎,憑空消散。
而缺口的盡頭,正是那催動着長琴的周正。
周正手中的長琴瞬間熄滅。
嘭嗡——!
距離他身體最近的一根琴絃在悄然斷裂,猛地彈射而開,在他的臉頰之上化出一道血口。
而同一瞬間,他鬢前的一縷長髮悄然斷裂,在他的視野中緩緩飄落。
時間這一刻彷彿變得極爲滯慢。
周正只四肢冰涼,感覺自己與死神彷彿擦肩而過一般。
只要削斷他鬢髮的劍氣稍微向左半寸,他的頭顱這一刻可能已經被斬殺下來了。
就在這下一秒。
陳長安手中的無幽劍消失,他的腳步在原地一踏,發出一聲轟鳴聲,而後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在虛空之中留下幾道殘影,瞬息間出現在那周正的面前。
一拳轟出!
黑色魔力在拳鋒之前涌出,直接砸在周正的胸口之下半寸。
“噗!”
周正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張口吐出一股鮮血,整個身體在虛空之中弓成蝦形,向着後方倒飛而出。
咔咔咔!
他的身體一連砸斷了後方數棵桃木而後才重重的砸在一塊巨石之上,咔擦一聲,那承受了他身體的巨石也應聲碎裂,散作碎石散落在地面之上。
周正的身體從巨石之上滑落,摔在了地面之上。
他的嘴角有血跡滴落,而胸口與後背亦是有鮮血蔓延而出,轉眼便將青色的弟子袍染得殷紅。
周正艱難的爬起來,看着不知何時已經追至面前的陳長安,張口想要說什麼,咽喉中的鮮血卻是瞬間涌出,令他的聲音根本發不出來。
四周一片寂然。
所有圍觀戰鬥的弟子看着不遠處那道仿若神魔的白衣身影,只能嚥了口唾沫,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陳長安伸手一抓,直接順着周正的衣領將他提起。
周正見此,面色一變,瞪大眼眸,彷彿猜到陳長安要做什麼,他掙扎着身體,張口想要說什麼。
陳長安卻是不等他話落,手便已經動了,直接將他身體丟向了後方的觀心湖。
周正的身體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撲通!”一聲,觀心湖上綻放出一朵的絢爛的浪花。
周正的身體在湖水撲騰而起,身上的傷口中不斷有鮮血流出,竟是給清澈的湖水染上幾分血色。
而陳長安彷彿沒有打算放過他一般。
一揮手,無幽劍破空而出,化作一抹黑色的流光,轉瞬出現在觀心湖面之上。
劍氣從無幽劍上垂落,瞬間鎮壓住周正的身體,不讓他從湖水之中起來。
撲通!撲通!
周正經歷方纔一戰已經受傷,再加上他本就是術士,身體素質大大不如修士,於是被陳長安的劍氣鎮壓在水中根本無法將掙脫,只能不斷的撲騰。
這一幕何其的熟悉!
方纔周正便是如此對李周的!
陳長安此刻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四周的觀心亭弟子看着,紛紛瞠目結舌,愣在了原地。
陳長安竟然這麼對明劍臺的師兄?
他難道不怕周正報復麼?
在衆人震撼之時,韓明和另外一位明劍臺弟子心中一顫,連周正都落敗,而且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他們若是還留在結局怕是隻會更差。
李周的身影落到陳長安的身邊。
他看了看面前的陳兄,又看了看觀心湖中撲騰的周正,面色一愣,“陳兄……”
陳長安看着他,淡淡開口:“以後沒有實力就不要替別人出頭!”
李周愣了一下,低頭應了一聲“哦”。
而後下一秒陳長安的身影赫然掠動。
“兩位師兄是不是走的有些着急了?”
不遠處正悄然從後方逃離的的韓明二人聞聲只覺得身體一僵,而後御空而起的身影悄然停住。
他們的身前,一道白衣身影攔住了去路。
“陳師弟,先前多有得罪,師兄在這裡給你賠禮道個歉……”韓明咬了咬牙,當即開口。
轟!
然而不等韓明話落。
陳長安的拳頭便已然揮至,魔力在他的身上升騰而起。
韓明的聲音戛然而止,被迫得取出本命劍與陳長安對戰。
一劍斬出!
劍氣破空掠向陳長安!
陳長安卻只是以肉掌接招,一掌拍出,魔力涌動,竟是直接將劍氣轟得粉碎。
而後一拳竟是直接朝着韓明手中的本命劍轟去。
流轉着魔力的拳頭落在本命劍上。
韓明靈力涌入本命劍,劍鋒之上泛起一陣金芒,劍氣吞吐。
鏗!
拳劍相碰竟是發出金鐵對撞的聲音。
陳長安手中的魔力似浪潮一般轟擊在金色長劍之上,竟是讓其上的金芒猛地顫動一下,而後快速變得暗淡下來。
握劍的韓明只感覺一股強大的魔力順着他的本命劍傳來。
危急時刻,他只能一咬牙,將手中的長劍放棄。
長劍脫手,無力的掉落到地面之上。
陳長安的身影卻是化作一抹殘影,瞬間出現在韓明的面前,一掌拍出。
恐怖的魔力在他的掌心激盪而開。
韓明的身體弓成蝦形,口中吐着鮮血,整個人的身體仿若離弦之箭般直接激射向不遠處的觀心湖。
撲通!
又一朵浪花在觀心湖上綻放。
湖中多了一個撲通的人。
另一個明劍臺弟子面色發白,看着陳長安雙腿止不住的打顫。
不過打顫歸打顫,他還是朝着陳長安出劍了。
三五招後。
觀心湖上又是熟悉的一朵浪花盛開。
三個明劍臺的弟子在觀心湖中撲騰。
他們的頭頂之上,一柄黑色長劍垂落數道劍氣,鎮壓在他們的身上。
觀心湖中的周正三人面色難看。
他們根本無法想象,這剛入觀心亭兩日的弟子,竟然會有這麼強地存在,而且偏偏還讓他們給撞上了。
觀心湖外,上百位觀心亭的弟子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這三位可都是明劍臺的師兄,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隨手便鎮壓,半分面子也不給他們留的。
他們完全有理由相信,若是眼前這三人不是同門,這個陳長安可能可能已經將他們挫骨揚灰了。
衆人的心中齊齊升起一個念頭。
這個陳長安不能惹!
不對,是李周也不能惹!
陳長安之所以將這些人鎮壓在觀心湖中不正是因爲先前他們這麼對李周麼。
衆目就這麼望着半空中那道仿若魔神的白衣身影,眼中充滿着敬畏。
陳長安的身影落到地面之上。
李周看着觀心湖中不斷撲騰的三人,眉頭微微一動,怕陳長安這麼做會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於是道:“陳兄,要不算了,我也沒受什麼傷!”
陳長安看了他一眼,而後身影一閃出現在觀心湖畔。
他的目光冷冷掃視着湖水中的三人,道:“誰讓你們來找我的?”
他可不是傻子,這三個明劍臺的弟子也不像傻子,必然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麻煩,還連續堵在他的洞府門外三日,若說背後沒有人指使,他都不信。
周正三人在水中撲騰,看着陳長安,面色鐵青,但卻一言不發。
敗是敗了,但該有的底線還是有的。
就算讓他們來的人本就令人很討厭,但他們依舊沒有理由出賣。
陳長安就這麼與他們對視。
十息過去!
陳長安一揮手,將觀心湖上懸浮的無幽劍收了起來,冷冷開口:“無論什麼人讓你來找我麻煩,我希望你告訴他,他如何對付我我都接下了,但若是傷及我身邊的人,我不介意將來的人殺個乾淨,再把他揪出來!”
陳長安冷冽的話語聲像是地獄修羅的宣誓。
聞言者皆是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沒有人覺得陳長安像是在開玩笑,先前他已經用戰力證明了這一切。
周正三人從觀心湖起來,目光匆匆看了陳長安一眼,而後便御空灰溜溜的而去,被觀心亭的弟子擊敗,他們已經沒有臉面再留在這裡了。
陳長安在觀心湖畔緩緩轉身,走看着李周,而後翻手取出幾瓶丹藥,丟了過去,道:“受傷了就吃丹藥,不要省!”
李周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
陳長安看着他,道:“好好修煉!”
李周又點頭,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一般。
陳長安想了一下,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便身影一閃,走回了洞府。
李周看着那道緩緩合上的洞府大門,拳頭攥緊,眸光變得堅定。
一定要好好修煉,下一次遇到這種事情自己解決,不能給陳兄帶來麻煩。
他的心中對於提升修爲的念頭更加堅決。
想着,他將手中的玉瓶打開,取出了一枚三階的療傷丹藥吞入口中。
丹藥的藥香隨着山風吹得擴散而開。
三階丹藥!
一衆觀心亭的弟子看到這一幕皆是一愣,而後滿臉羨慕的看着李周。
“我也想有一個這樣的兄弟!”
“你想屁吃呢,我也想!”
“有這樣一個兄弟,就算是讓我少活十年都可以!”
一衆弟子小聲的道。
“我懷疑他喜歡男的!”寒秋芊美眸一邊羨慕的看着李周,一邊掃向那個緊閉的洞府大門。
她想起了三日前道場上,陳長安對自己無動於衷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男人的表現啊。
寒秋芊身旁,楊雅容和皇甫嫦有些認同的點了點頭。
雖然她們的出身不凡,但也富有到隨手將三階丹藥送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