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劍訣!”
觀戰席上許多弟子都認出了陸齊所施展的劍訣。
凌亂的劍氣與厚實的劍氣碰撞。
青黃色的光芒被金色的重鋒劈斬而開。
一陣巨響中,似乎是陸齊所施展的天山劍訣後來居上,將黃金髮所施展的斬草劍氣破開。
然而就在那金色的天山劍氣要轟中黃金髮之時。
黃金髮的身影竟然瞬間消失了。
下一瞬,竟然在戰臺一側的虛空中留下數道殘影,轉瞬出現在陸齊的左後側。
陸齊瞬間便反應過來,奈何天山劍訣還在施展,一時間無法收回。
黃金髮手中的青黃長劍橫在陸齊的脖頸之上。
“承讓!”
陸齊有些不甘的回頭,道:“我輸了!”
兩人同時收劍,站到武鬥場的中央。
“那個陸齊實戰經驗應該要少上許多,不過能在承靈境參悟天山劍訣,天賦倒是還不錯!”
“這個黃金髮看似霸道,但粗中有細,一直把握着戰局,也是很不錯!”
觀戰席上有明劍臺和樓外樓的弟子紛紛出言。
長老席上,一衆長老探討了幾句。
片刻後,蒲松陽的聲音緩緩從其上飄落。
“準二人入明劍臺!”
聽到這聲音,陸齊微微有些驚訝。
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戰敗了竟然還能晉入明劍臺。
“多謝長老!”
兩人異口同聲,行了一禮後便走回觀戰席,回到各自的位置之上。
後方的一衆弟子看到這不由得心中一動,暗暗向着師姐說的果然沒有錯,在大比之上只要好好表現,就算是戰敗也能入明劍臺。
原本對於公平還抱有些許懷疑的弟子此刻在沒有了顧慮。
“下一個我上吧!”
張玉妮身後,一位男弟子鼓足了氣,站了起身。
張玉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去吧!”
那位男弟子入武鬥場,當即選擇了一位周靈那一側的弟子。
又一場戰鬥拉開序幕。
劍閣的大比就這般緩慢有力的持續着。
晨光緩緩從樹梢褪去,正午的暖陽趕趟而至。
觀心亭的弟子大多都是承靈境的,雖然基本都參悟了道意融合了本命物,但畢竟境界差距在那,他們的戰鬥對於觀戰席上早已邁入養神境的明劍臺和樓外樓的弟子而言就顯得無趣很多了。
許多弟子看着看着便閉上了眼睛,運轉功法開始修煉起來。
觀戰席的中央,蒲星卻是目不轉睛的看了幾個時辰。
他的身旁,那些箇中玄樓的弟子都感到睏乏,他們很疑惑,這並不是蒲星師兄的性格啊。
他們感到疑惑,卻是不敢多問,只能在一旁陪着。
正午的暖陽緩緩西下。
一陣午後的涼風徐徐而至。
觀心亭的弟子基本都已上臺對戰過,不過只有七成的弟子成功晉升明劍臺,其中周靈所帶的弟子佔據了四成,而張玉妮的所帶的弟子竟是也佔了三成。
天賦的差距在武鬥場上並不是能很輕易的看出來。
所以,就算周靈所選的弟子天賦大多比張玉妮的高,但依然沒有多出多少。
當然,這種篩選規則並不代表劍閣並不重視弟子的修行天賦,畢竟天賦不行的弟子連劍閣的納新考覈都無法通過,能夠通過納新考覈的弟子基本上都代表着修行天賦沒有問題,而到了大比之上,那便不需要再以天賦來論高低了,而是要全面的對比其所有的能力。
而且,這種比試對於那些天賦相差不多的弟子而言來說最爲公平,對於那些天賦遠超其他弟子的人更是快速發現,而後予以培養。
長老席上。
“不是說這一屆觀心亭的弟子有不少天賦都很不錯的麼?”東臨樓司凌嵐美眸微微一動,道,“我看着都相差不大啊!”
“司師妹是不是忘了,天賦最好的那一批都已經闖過明劍塔破格入了明劍臺了,得等稍後明劍臺的比試才能看得見!”一側北劍樓的寒川老臉微微一笑,道。
“哦,我竟忘了這茬!”司凌嵐一拍額頭,笑着道。
四周幾個長老看着她不由自主的一笑。
一衆長老中,唯獨徐川皺着眉頭,他看着觀戰席上衆弟子,好像並沒有陳長安的身影。
這小子在搞什麼鬼?
在劍閣大比之上遲到?
還是他想要直接缺席了?
徐川的心緒紊亂,劍閣弟子規上可是明確的寫着無故缺席者的懲罰,那可是要關禁閉的啊。
不過以他對陳長安的瞭解,這小子連道場聽教都敢不去,入門不翻弟子規這種事應該不算什麼吧。
觀戰席上。
張玉妮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但她的眼眸深處卻是有一抹深深的不悅之色。
並不是因爲她所帶的弟子晉升明劍臺的數量比周靈的少了一成,也不是因爲今日這大比上許多弟子的表現並不讓她如意。
只是因爲陳長安還沒來!
觀心亭弟子的比試都要結束了,竟然還看不到他的人影。
難道他真的沒有將劍閣的大比當做一回事?
真的是太讓人失望了!
而觀戰席一角,李周平靜的坐在位置上,但他的臉上神情卻不平靜。
獨自修行了兩個月餘,他與初入劍閣時已經差距甚大,不僅僅是修爲上的差距,更是心境的變化。
他是李周,修行者李周,陳長安的兄弟李周,也是喜歡白雅姑娘的李周,更是那個想要仗劍雲州行俠仗義的李周。
他將目光掃向戰臺的入口。
陳兄爲何還未來?
難道他閉關忘記了時間?
一定是,希望陳兄來得及啊!
李周心中暗暗想着,前來參加大比的劍閣弟子不能擅自離開,否則他一定要去陳兄的洞府之外提醒一下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隨着最後兩個觀心亭的弟子的戰鬥結束,長老席宣佈了結果。
武鬥場足足平靜了十息。
“觀心亭可還有弟子上臺的?”
三息!
“既然無人,那便讓明劍臺的弟子開始吧!”
“長老,弟子有事要稟告!”
一直平靜的坐在觀戰席中央的蒲星不知何時悄然走到武鬥場的中央。
他一襲弟子袍十分乾淨,朝着長老席微微拱手。
蒲松陽看着下方的兒子眉頭微微一皺,道:“有什麼事?”
他知道近來蒲星的狀態不對,本想着等到大比結束之後好好管束一番,沒有想到他竟然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
蒲星的出現瞬間吸引來無數道目光。
無論是樓外樓還是明劍臺的弟子,他們都識得蒲星。
“弟子要檢舉觀心亭的弟子陳長安,他無故缺席宗派大比,觀心亭弟子的比試已然結束,而他卻還未到達戰臺!”蒲星拱手道。
他的話音落下。
無數人眼底閃過怪異之色。
陳長安這個二名字在幾個月前也曾在劍閣傳過。
畢竟是劍閣大長老離宗十年後第一次引薦弟子入門,而且他還以觀心亭弟子的身份將明劍臺兩位排得上號的弟子給暴打一頓,還鎮壓在觀心湖內,想不出名都難。
不過後來觀心亭其他的弟子展露異彩,關於他的傳聞便少了。
他怎麼會得罪蒲星的?
許多弟子感到疑惑。
與蒲星走的較近的弟子卻是瞬間明白了,難怪他今日這麼仔細的看觀心亭弟子的大比,原來是在等着這一刻啊。
三個月前蒲星叫去的周正和韓明幾個被陳長安給暴打後,他們本以爲蒲星就此算了,沒想到他從來沒有想過算了,而是一直憋着手段呢。
觀戰席上,張玉妮美眸一凝,她看着蒲星眼底有些憤怒,不過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長老席上,徐川微微凝眸,感覺有些麻煩了。
蒲松陽老臉微微一凝,他早有耳聞自己的兒子與一個觀心亭的弟子有怨,在北海城的時候便是因爲那個弟子才犯了錯,沒想到到了現在他還沒有放下。
這讓他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失望歸失望,要管教兒子現在大庭廣衆之下還是不合適。
蒲松陽老眼掃向觀心亭弟子所在的席位,道:“陳長安的導師可在?”
張玉妮起身,走到武鬥場的中央,朝着長老席微微拱手,道:“回長老,陳長安確是無故缺席!”
她已經給了陳長安足夠多的機會了。
“哦!”
蒲松陽老臉一凝,口中吐出一個字,聲音傳開,瞬間讓所有人感覺氣氛一沉。
空氣悄然一寂,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所有人幾乎都可以預料,那個叫做陳長安的弟子必然要被嚴懲了。
這是公然違反劍閣的弟子規,而且還被人當衆指出,若是不嚴懲怕是難以爲禁。
“長老,弟子有話說!”
就在這時,後方的李周儼然站起身,朝着長老席直接開口。
他的聲音一落下,當即便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他是誰?”
“不知道,先看看!”
觀戰席上許多弟子看着李周,面露疑惑之色。
他們雖然聽說過觀心亭有個闖過四十九層明劍塔的弟子叫李周,也知道這個李周極有可能便是那個通過劍策明悟了三千六百卷基礎劍訣的三十三號,但他們並沒有見過李周,所以自然認不出。
“你是何人?要說什麼?”蒲松陽眯眼,看向觀戰席上的李周,他只覺得眼前青年血氣旺盛,身上雖然只有承靈極境的修爲,但氣勢竟是不弱於養神境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