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否則有你好受的!”
一男一女面色不善的盯着陳長安。
男的身材魁梧,戴着軟甲,頭頂上長着兩個牛角,眼睛瞪得與銅鈴一般大小,女的身材火辣,玲瓏凹凸,肌膚白嫩的彷彿要滴出水來,但頭頂之上卻長着兩隻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陳長安有些混亂的看着這兩人,準確的說應該不是人。
“兩位是不是誤會了?”陳長安嚥了口唾沫,說道。
他沒想到,下午的時候他只是順帶的問一下白雅需要丹藥可以找他,當時白雅也只是應了一句得空問一下家裡,結果這天還沒暗下來,她家裡竟然就來人了,而且來的還是兩尊境界不低於養神境的大妖。
“誤會?”
牛角男妖冷冷一笑,道:“你花言巧語欺騙白雅殿下,有什麼誤會?”
“不錯,殿下年幼你能騙的了,但我可不是那麼好騙的!”狐耳女妖也開口,一雙秋水含波的眸子中充滿了敵意。
想陳長安這種長相英俊的小白臉,也就能騙一下他們涉世未深的公主殿下了,想騙他們,不可能。
兩妖一副看穿了陳長安的樣子。
陳長安無奈的攤了攤手,道:“好吧,既然你們說我騙人,那我騙你家殿下什麼了?”
“呵呵,你是還沒騙,不過我們早就看穿你的把戲了,想要騙財騙色吧,覺得我們家殿下出手闊綽人傻錢多,是吧?”狐耳女妖充滿魅意的臉上露出冷笑,開口道。
陳長安:“……”
“不錯,殿下在信裡說你是五階靈藥師,還是周鐵衣的弟子,且不說周前輩根本不可能收徒,就說你,你這個年紀能是五階靈藥師?”牛角男妖補充道。
陳長安看着他們,認真的道:“我不是騙財騙色的!”
“不是騙財騙色的,難道你是騙感情的,我知道了,你是想當雪老城的女婿,潛入妖族竊取白帝大人的傳承吧?”狐耳女妖眼睛一眯,倒吸了口氣,聲音愈發冰冷。
“好傢伙,你居心叵測啊,想當鳳凰男攀高枝的主意都打到我妖族公主身上來了!”牛角男妖瞪得像銅鈴般大小的眼睛裡,升騰起一抹怒意。
陳長安嘆了口氣,看着他們兩個搖了搖頭。
原來妖族和人族之間真的有代溝。
若不是他剛剛委託白雅出門幫忙買些獸核和妖血,此刻一定要叫她出來親自解釋一下。
陳長安深吸了口氣,道:“首先,我認識的白雅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是妖族的公主,其次我就是能煉製五階靈藥,不信我可以立刻煉製給你們看,最後周鐵衣的確是我的師傅,我對白雅也沒有意思,對你們妖族的傳承也沒有意思!”
這一番話,陳長安將所有的問題都陳述的很清晰。
“呵呵,還裝!”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兩妖對於陳長安的話只是哼聲冷笑。
“看來得給你點顏色瞧瞧,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牛角男妖直接擡起了手,身上妖力涌動,便是要出手。
陳長安皺眉,這兩個妖族就是一根筋,他身上靈力涌動,隨時準備躲閃。
“住手!”
一聲嬌喝突然在唐府門外響起。
只見門外的羣妖已經跪倒一片,而羣妖的中心,一白一青兩道倩影快步邁入府中。
“公主!”
兩妖見白雅進來,當即收斂氣勢,微微拱了拱手。
在妖族,血脈尊卑十分嚴謹,雖然他們的境界比白雅高,但是依舊要行禮。
白雅沒有理會他們,快步行至陳長安的身前,快速打量了一眼,見陳長安沒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她轉身睜大美目,看着面前的兩妖道:“牛叔、狐姨,你們怎麼能對陳公子動手呢,我都在書信裡說了,他是周前輩的弟子,也是我的朋友,你們要是傷了他,讓我如何自處啊?”
“白雅殿下,你肯定是被這小子騙了,周前輩昔年可是在陽春江上,當着白帝大人的面說過終生不收徒的!”牛角男妖擡頭,語重心長的道。
“是啊殿下,您還說他是五階靈藥師,我跟您說,整個雲州就沒有這麼年輕的五階靈藥師!”狐耳女妖也附和道。
白雅聞言,妖精般的面孔都青了起來,道:“你們當我還是三歲小毛孩麼?我會沒分清真假就給家裡寄信麼?你們立刻給陳公子道歉,否則回去我一定要讓爹爹懲罰你們!”
她真的有些生氣了,好歹她也是從雪老城出發遊歷了大半個雲州的人,竟然被當做了無知小女孩。
“殿下要讓白帝處罰我也沒事,但是今日我就是要將這個小白臉抓起來打一頓,讓他知道矇騙殿下的下場!”
牛角男妖眼睛瞪緊,滿臉橫肉都鼓起,上前一步。
一股雄厚的妖力從他那魁梧的身軀之上涌出,直降將白雅和她的侍女推出兩丈之外。
他擡起手,便要將陳長安抓去。
“牛叔!”白雅的俏臉一白,驚呼一聲,想要阻攔,卻破不開身前雄厚妖力。
陳長安雙目一凝,他感受到一股壓力臨身,體內靈力瞬間涌動,腳步重重一蹬,身體在虛空之中留下幾道殘影,出現在了三丈之外。
砰!
牛角男妖的手掌抓在了一道殘影之上,而後眯起了眼睛,道:“還真有點本事,難怪能騙得了我妖族公主!”
他話語落下,腳下妖力凝聚,化作一道道赤黃色的紋路向四周蔓延而開。
赤黃紋路轉瞬便蔓延過陳長安的腳下。
他手中一道法訣捏動。
一股股赤黃色妖力化作堅硬的岩石衝出地面,像是從地底伸出的怪物利爪一般,呈八面合圍之勢,正形成一個牢籠,欲將陳長安困在其中。
陳長安面色一變,靈力覆蓋周身,腳步一踏地面,轟隆一聲一道蛛網般裂紋出現在他腳下。
而後,他整個人宛如一發利箭沖天而起。
就在他要掠出岩石巨爪的範圍之時,八根巖柱儼然交觸到一塊,一座八丈牢籠成型,散發出一陣陣赤黃色的光芒。
陳長安身上靈力凝聚,雙拳重重的轟擊在那岩石牢柱之上。
然而那岩石之上黃芒大泛,沒有絲毫的裂紋。
陳長安感覺像是轟在了一塊堅不可摧的千年寒鐵之上,強烈的反震之力從岩石上順着手臂傳回來,將他的身體一震,又砸落到地面之上,讓地面猛的震動了一下。
牛角男妖見此,面露大笑,“哈哈哈,總算是困住了,差點辱沒了本座白帝親衛的威名!”
然而他的笑聲還未完全落下。
啪!
一道清脆的掌臉聲突然響起。
一具身着髒亂布衣的身體憑空出現出現在牛角男妖的身後,臨空而立,氣勢不凡,一個巴掌抽在了他的後腦勺之上。
那牛角男妖的笑聲戛然而止,身體更是一個踉蹌,直接被扇倒在地,面朝地面砸出了一個人形的石坑。
轟隆聲起,土石飛濺,煙塵滾滾。
在場衆人盡皆愣神。
當他們擡頭望去,只見那位臨空而立的老頭正在扣着鼻孔,滿臉不屑的道:“白帝親衛就敢對老夫的弟子動手,真是茅廁點燈找屎啊!”
他的話語落下,隨手將從鼻孔中掏出的不明物體,屈指一彈,不遠處的岩石牢籠直接崩裂破碎。
陳長安見此,也是有些詫異.
他本以爲周鐵衣也就是養神境中比較強的,但是看眼前這樣子,好像不止養神境啊。
難道自己白撿的這個師傅還是歸一境的強者?
陳長安眯着眼,摸着下巴思索。
“周……前輩!”
一旁的狐耳女妖看到這一幕,嬌軀一顫,感覺身子有些發寒,美目中充斥着不可思議之色。
一側的牛角男妖剛從人形石坑中爬起來,正欲發怒,但聽到同伴的話語,身體當即一僵。
他回過身,正好看見周鐵衣的身影從空中落到地面之上。
“一頭牛精一隻狐狸精,就敢來欺負我徒弟,看來白帝那個老傢伙最近是有些飄了啊?”周鐵衣看着這兩妖,面色不善的道。
他身上的氣息已然收斂起來,看着就像是一個尋常的街邊老頭。
然而他上前一步,那兩妖便後退一步。
“周……周前輩,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爲……”牛角男妖看着周鐵衣邁步而來,連臉上的傷口血跡都顧不得擦拭,說話都不利索的就開始解釋起來。
周鐵衣看着他,毫不客氣的打斷道:“我不要你以爲,我要我以爲!”
這……
空氣悄然安寂下來。
唐府門外的衆妖紛紛探頭偷窺,十分好奇。
“周前輩,此事是我們錯了,我們向您道歉,向您的徒弟道歉,但的確是事出有因,當初在陽春江是您親自說過此生不收徒的,我們就是因爲記着您當初的話,所以才動手的!”狐耳女妖躬身低頭,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解釋着道。
她和老牛可都是見識過當年周鐵衣的強大,此時若是不趕緊道歉,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呵呵!”周鐵衣冷冷的假笑一聲,面色依舊冰冷。
他沒有說話,那兩妖便不敢擡頭。
一旁的白雅見此,上前便要說情:“周前輩……”
然而不等她話落,周鐵衣就直接打斷了,道:“白丫頭,你不用費口舌了,今天誰來了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