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吃一塹長一智。
難道古人在瞎說?
陳五洱慘淡的人生,來至於他一部接一部的撲街文藝片。
萬小峰以爲,這貨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他會有所改變。
至少,在堅持自己的藝術創作時,可以同時稍微考慮一下市場需求。
然而,他錯了!
而且是大錯特錯!
“把你的劇本拿上,洗洗睡吧!”
萬小峰連吐槽他的心情都沒有。
這世上還真有一根筋,不把自己玩死不罷休的人。
一句“狗屁不是”對陳五洱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他楞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萬小峰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起身來到桌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再好好修改修改,改完了在拿給我看。”
陳五洱的回了過神。
“是哪裡不對?我覺得這是我最好,最具藝術氣息的作品了。”
萬小峰拍了個巴掌,又攤開手來。
“對了,問題就在這裡!這是你覺得,而不是我覺得,更不是觀衆覺得。”
陳五洱捏緊拳頭,不平道:
“可是藝術不都是自我嗎?”
萬小峰嘆了口氣。
“你錯了,太過自我的那不叫藝術,叫自嗨!”
“我打個比方。”
萬小峰耐心給他解釋。
“米樂先生的《致冬的樂章》,你覺得好聽不好聽?”
米樂,是這個世界上最著名的音樂家,跟前世的貝多芬啊這些大神差不多的地位。
他的音樂無處不在。
比如,你的手機原廠鈴聲。
天氣預報的開頭曲。
各種廣告的背景音樂……
陳五洱疑惑的看着萬小峰,冷靜的回答。
“好聽。”
“那麼,他這篇樂章,想表達的是什麼?”
“不屈跟反抗。”
“這是你從其他渠道知道的,還是自己聽出來的。”
“當然是自己聽出來的。”
陳五洱一臉得意,因爲他聽懂了大師的藝術。
萬小峰給了他一個白眼。
“小學生都聽得出來,你得意個什麼勁?”
“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五洱搞不清楚萬小峰唱得哪一齣。
米樂大師跟自己拍電影有什麼關係?
萬小峰喝了口茶,不急不慢道:
“我想說,真正的藝術是化繁爲簡,而不是化簡爲繁。”
“就好比米樂大師的音樂,他的目的不是故作高深的隱藏,而是把自己想表達的東西,以音樂的方式,在人們耳邊述說,就算一個普通人,也能明白其中道理。”
“而你再看看你的劇本,一股子自己以爲高深的裝比勁,看得我雲裡霧裡的,到最後都沒能看懂你的故事。”
萬小峰攤開手,表示自己深深的無奈。
“記住,含蓄點可以,但不要老是挖坑,把自己埋得死死的,非得等別人發現。”
……
陳五洱走了,帶着滿腦子的問號走的。
萬小峰不知道他會不會想明白。
自己是真的不希望他想明白。
因爲他明白了,就會知道,一切都是萬小峰瞎扯,好引誘他的電影拍得商業化些。
陳五洱走了,徐浪來了。
他帶着一份文件,想讓萬小峰簽署。
“不是說過,一般別來找我,公司一切事物,你來決定嗎?”
眼鏡男徐浪扶了扶眼睛,將文件丟在桌上。
“可我認爲這是一件大事,而且沒有你的簽字,這份協議根本沒用。”
自己這間不大不小的公司會有什麼破事。
電影製作的項目,目前只有陳五洱將要開始的這部。
至於原“飛翔影業”的宣發業務,自己不懂,就全部打包給了徐良。
萬小峰拿起桌上的合同,喝了口茶,如無其事的打開。
“噗……”
剛入口的茶,直接噴了出來,全部落在對面的徐浪身上。
萬小峰趕緊抽了幾張紙,遞給他。
“騷瑞騷瑞,一時激動,沒管住嘴。”
徐浪狠狠地擦這臉,讓後把紙巾捏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說說你的想法吧,籤還是不籤。”
“籤當然籤。”
萬小峰二話不說,提起筆,刷刷幾下,在協議上籤了字。
這種賺大錢的好事,能不籤嗎。
“可是眼鏡!你偷偷摸摸的就搞出這麼大的事,不容易吧!”
徐浪繼續推了下眼鏡,淡淡道:
“沒什麼不容易的,隨便跟對方聊了一下,弄了份協議發給對方後,她們就同意了。”
“就……就這麼簡單?”
“嗯!”
徐浪輕描淡寫的答了句,隨手收起合同,離開了萬小峰的辦公室。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萬小峰如果不是出於性別的考慮,真想上去抱着他親一口。
“發財了,發財了!”
剛纔的協議,是“夢飛翔”跟米國最大的院線公司“Amc”的合作協議。
也就是從今天開始,“夢飛翔”有了海外發行的能力。
也代表“夢飛翔”成爲華夏第三個,擁有海外發行能力的電影公司。
這他喵是躺着都能賺錢的生意啊。
萬小峰突然想到了,那天在《明月刀》首映禮上自己被排擠的事。
“昨天你們對我愛理不理,現在你們高攀不起。”
有了這份協議,灑家等着你們過來舔我!
……
“夢飛翔”副總辦公室。
徐浪拿起電話,按了一個海外長途。
電話接通後,對面傳來了一個女人味聲音。
“小浪,你不知道現在米國是晚上嗎,打擾別人休息,可不是紳士所爲。”
徐浪沒理他,而是自顧說道:
“我的老闆已經簽了協議,我們可以談談接下來合作分成的問題了。”
電話那頭呵呵直笑。
“你們那個破公司,有什麼好談的,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誰會搭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你居然還要跟我談分成?”
“那就是沒得談咯?”
徐浪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但也不離開。
就這樣守在電話前,等了不到半分鐘,電話又響了。
徐浪等電話多叫了幾聲,才慢悠悠的提起。
“你不是不談嗎?”
電話那頭明顯服軟了。
“好吧,算我服你了,約個時間吧,我帶團隊來躺華夏。”
“你確定時間,我們裡隨時可以。”
兩人又商討了些細節,徐浪才掛了電話。
……
大洋彼岸的那頭。
一間豪華的臥室中。
穿着真絲睡裙的黛絲,兩天修長而又白皙的大腿盤坐在牀上。
看着手中的電話,聽着裡面“嘟嘟……”的聲音。
“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你這麼驕傲的傢伙誠服?”
“真是好奇啊,我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