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在最後的關頭,王姝媛跟胡曉月收了筆,輕輕吐了一口氣。
王姝媛看了看時間,心中慶幸。
“還有5五分鐘,總算趕上了。”
說罷看了看其餘四人。
“你們怎的樣?”
胡曉月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詞,覺得應該還可以,把他交給了王姝媛。
而另外兩位同學就沒這麼幹脆了。
磨磨唧唧半天,只交出了兩張白卷。
“唉!”
王姝媛嘆了口氣。
“事已至此,強求不得。”
“強求是肯定不能強求的,但是可以求我嘛!”
萬小峰敲着個二郎腿,把自己的稿子遞給王姝媛。
“咯,看看!”
“萬小峰你什麼意思!”
交白卷的兩個蠢貨怒了。
都是江東上得了排面的學子,哪裡受得了這種屈辱?
萬小峰興致淡淡的指着自己的稿子。
“先看看吧!”
王姝媛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鼻孔都朝天了,心中好奇,拿起稿子默唸來。
“雲一緺,
玉一梭,
淡淡衫兒薄薄羅。
輕顰雙黛螺。
秋風多,
雨相和,
簾外芭蕉三兩窠。
夜長人奈何……夜長人奈何……”
王姝媛反覆的回味了幾遍,然後瞪着眼看了看萬小峰,又看看了手裡的詞。
萬小峰一臉得意。
“怎的樣?還不錯吧?”
豈止是不錯?要是這首《長相思,雲一渦》都只能說不錯,那麼她們自己寫的又是什麼?
狗屁嗎?不!應該狗屁都不是!
這丫太裝比了。
其實她還真誤會萬小峰了。
《長相思,雲一渦》是唐後主早年的詞。
那時候這位最具藝術氣息的倒黴皇帝還沒有亡國。
萬小峰聽人說,唐後主李煜的詞分兩個階段。
亡國前跟亡國後。
對於會背而不會深解的萬小峰,只知道李煜的詞肯定是好的,但是好到什麼程度,他就不知道了。
王姝媛想了一會,緊緊捏着手中的稿子,深吸一口氣。
“好吧萬小峰,我求你!”
嘩啦……
王姝媛的一句話,讓“麒麟社”這邊的空氣凝固起來。
所以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最先反應過來的胡曉月,很不禮貌的從她手中奪過稿子。
在看了一遍後,她總算明白王姝媛爲什麼乾乾脆脆的求人了。
念念不捨的放下稿子,拉着萬小峰的衣袖搖了搖。
“對不起小峰哥,是我誤會你了,我求你了好不好?”
萬小峰沒有理會兩個妹子,而且飄了一眼兩個蠢貨。
“我剛纔都問他們要不要幫忙的,可是他們不願意啊!”
王姝媛聽了這話,換了副飽含殺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兩個蠢貨。
而兩點蠢貨也意識到了什麼。
但想起之前對萬小峰的嘲諷跟不屑,現在轉眼就要求人家,這還要不要面子了。
“社長,起先是我們不好,但就算他會寫詞又怎的樣?現在只有幾分鐘了,難道這麼短時間,他還能在寫兩首?”
死鴨子嘴硬,藍都得懶得搭理他們。
王姝媛看萬小峰依舊自信滿滿的樣子,知道這貨肯定還有後手。
而且他們是沒看萬小峰的《長相思》。
能寫出這種詞的人,無疑詩詞方面的造詣已經是登堂入室。
就算不能在做一首上乘之作,但隨便寫兩首應付一下還是可以的,總比交兩張白卷上去好多了。
但他們畢竟是自己共處良久的社員,王姝媛不好強求。
靈機一動,給胡曉月使了個眼神。
胡曉月收到以後,不停地搖着萬小峰的衣袖。
“小峰哥,你就快幫幫忙嘛,要不時間都快到了……”
萬小峰聽她這麼一說,這才記起時間限制。
幫他是不想幫的,但是這場是組隊戰,想要晉級的話,不幫也得幫。
在其餘四人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下,萬小峰又隨便找了兩首。
這兩首在前世都不是太出名。
只是萬小峰剛好會背,又不想拿好東西給拿兩個傻瓜。
但萬小峰覺得不太出名的詞,在四人看來已經是驚爲天人。
畢竟能夠在歷史長河中傳了上千年的東西,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
第二輪比賽進去了評審時間。
評委席上堆滿了稿子。
三個評委一張一張認認真真的看。
時而鄒眉,時而點頭。
“今年的詞,差上次很多啊!”
任重傑的話,得到了其他兩人的一致同意。
現場的作品他們已近看了大半,卻找不出一首精品出來。
“青龍社怎的樣?”
李同生的希望留在給你了“青龍社”。
畢竟往些年“青龍社”無論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是“端陽學談”的質量保證。
趙仙譽也點了點頭。
“李青玉可是你們中文大學的,得意門生,更有京城第一才子的美譽,詩詞一道難不了他。”
任重傑笑了笑,李青玉的水平他是知道的,估計這一輪的榜首之作,應該非他莫屬了。
“不對!”
任重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咦?這個萬小峰是誰?”
說曹操曹操到。
任重傑轉過頭,看着趙仙譽拿着一張稿子,手激動得顫抖不已。
“怎的了老趙!”
李同生,任重傑同時問到。
“好詞啊,用詞質樸,沒有一點矯揉造作,畫面感極強,很富感染力!”
李同生湊到他身邊,一把奪過稿子。
“我看看!”
仔細讀了兩遍,就開始連連點頭。
“妙哉,妙哉,淡,薄二字用得極妙,雖爲明寫,但我好像看到了個風姿綽綽,氣質高雅的深閨女子。”
“還有這個輕顰雙黛螺也是極好的,幽怨綿長,相思難解啊……”
任重傑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好似已經瘋魔。
偏過頭看了一眼,頓時苦笑。
“李青玉啊李青玉,你這次難咯!”
幾人感嘆完後,趙仙譽敲了敲桌子。
“兩位,我看送去晚會朗誦的第一首,就用這個吧!”
李同生聽了他的提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任重傑卻提出了質疑。
“詞是好詞,不過似乎豔了些……”
李煜嘛,沒當俘虜前,寫的詞,在古代都算得上“淫詞豔句”這個級別。
雖然在現代看來不算什麼大事,但任重傑看來,在端午晚會上,朗誦這麼一首“閨怨豔詞”實在不妥。
但是沒想到話剛出口,就招來了兩個白眼。
“小任啊!此言差矣,好詞就是好詞,咱這又不是封建社會,寫個閨怨詩,都能成禁詩的年代。”
任重傑想想也是,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首《長相思》差豔之一字還遙遠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