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桑棠想起信中的內容,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加了一句,“不許偷看,裡面沒寫什麼,就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秦鐵明瞭的笑笑,“屬下知道,少夫人請放心。”說完,招來一名守在暗處的蛇衛,讓他去送信。
秦鐵的笑容太過可惡,許桑棠很想刺他幾句,忽聽得雅間處傳來爭吵聲,爭吵聲越吵越大,大到隔着八九米遠的書房處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雅間明明是我們先訂的,憑什麼讓給你?”這聲音有點耳熟,好像是……對了,饅頭姑娘!
“不憑什麼,就憑本郡主的娘是安樂長公主!你算什麼東西,敢和本郡主爭?”
安樂長公主,是當今聖上的同胞姐姐,和聖上頗爲交好,她招了三個駙馬,和離了三次,現在這個駙馬是她第一次招的駙馬,看來夫妻還是原配好,她太能折騰了,折騰到差不多四十歲人家生孫女的年紀才生了一個女兒,愛若至寶,就是鼎鼎大名的平宜郡主。
平宜郡主芳齡十五,性別女,愛好:慕瑾之,夢想:拐慕瑾之當面首,招數:死纏爛打,死皮賴臉,死不要臉,連命都不要。
據說她爬慕瑾之的馬車三十次,其中二十次離慕瑾之的馬車十丈遠就被護衛扔飛,有十次終於接近慕瑾之馬車五丈內,還是被護衛發現踢飛;爬慕府的牆十次,八次落地,兩次爬上牆頭,被護衛踢下來;花費一年時間鑿慕府的狗洞,還沒鑿成,就被不知哪裡放出的野狗追了十條街;無數次哭鬧撒潑滿地打滾要聖上賜婚,導致後來聖上見到她就躲,再後來她老孃安樂長公主親自出馬,上慕府提親,數次,被拒,導致慕府的護衛在十條街之外看見長公主的馬車,就飛奔回府關大門。
許桑棠頭痛的扶額,找茬的來了!
“靈靈,算了,讓給她吧,我們過幾天再來就是了。”
“讓給她?憑什麼啊!朝露你知道第一樓的雅間有多難訂嗎?要不是我的丫鬟排了一天一夜的隊,正好有個客人退訂了這間雅間,我們還搶不到呢。”
“算了算了,我不吃了,我們到別處吃去,好嗎?”
“不好!就要在這裡了!我說過要在第一樓給你慶祝芳辰的,絕不食言!”
饅頭姑娘趙靈氣勢洶洶道,看着軟綿綿的好友恨鐵不成鋼道,“朝露,你可是金枝玉葉,大昭國的朝露公主,她不過是個郡主,你幹嘛那麼怕她?”
朝露公主?哪號人物?
許桑棠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秦鐵,秦鐵馬上答道,“是三皇子的同胞妹妹。”
出身卑微,不得皇上寵愛,性格懦弱,宮裡人都勢利得很,拔毛的鳳凰不如雞,難怪被一個得勢的郡主踩在頭上也不敢吱聲。
“整個皇宮誰不知道,要不是她娘趁着皇舅舅喝醉,勾引皇舅舅得了寵幸,哪生得出她這個公主?奴婢的女兒就是上不得檯面,畏畏縮縮的樣子,哪有點公主的氣度?”
許桑棠看向那個朝露公主,只見她蒼白着一張小臉,身上的裙衫雖然簇新,料子卻不過是普通的綢緞,連趙靈身上的料子都比不上,更何況平宜郡主身上光芒煥發的胭霞裙。
她低着頭躲在趙靈背後,畏縮膽怯的樣子和盛氣凌人的平宜郡主一比,氣勢真是弱到土裡去了。
見趙靈和朝露公主還擋在雅間門口,平宜郡主推了朝露公主一把,“滾開,別擋了本郡主的道!本郡主就要定這個房間了!你們敢不識相,休怪本郡主不客氣!”
奇怪的是,她並不推擋在前面的趙靈,反而推了趙靈後面的朝露公主,許桑棠剛想將詢問的眼神投向秦鐵,秦鐵就識趣的把答案抖了出來,“趙靈的爺爺是我朝一品龍威將軍,父親和叔伯皆是戰功赫赫的將軍,滿門功勳,趙家三代,只生男兒,到了趙靈這一代,她上面有三位同胞兄長,四位堂兄,下面還有三位堂弟,全家十幾個男丁,只有她一個女孩,自然視爲掌上明珠。所以,趙靈才能成爲公子爺愛慕團的團長,因爲沒人敢惹她背後的趙家軍。”
說話間,朝露公主被平宜郡主推了個踉蹌,要不是趙靈扶了她一把,一定被推倒在地。
“別以爲你是郡主,我趙靈就怕你!想打架是不是?”
趙靈氣勢洶洶的往前一站,平宜郡主嚇得後退一步,可她自幼驕橫慣了,加上她一生以拐瑾之公子當面首爲己任,卻總被這個死胖妞破壞,新仇加上舊恨,“你敢打本郡主,本郡主立馬讓你趙家滿門抄斬!”
“你——”
“靈靈,別和她吵,我沒事,我們去別的地方吃,好嗎?”
朝露公主拼命拉着趙靈的衣袖,低聲哀求道,趙靈面露難色,她不怕平宜郡主,又不想朝露得罪平宜太過,以後在宮裡更被人欺負。
“第一樓有規定,訂出的雅間不能隨意更換客人,所以,郡主殿下,請改天再來第一樓,桑棠到時一定好好招待郡主殿下。”
許桑棠笑眯眯道。
“第一樓什麼時候有這種破規定?”
“哦,剛定的。”
“誰定的?”
“我。”
許桑棠笑靨如花,平宜郡主氣得差點跳腳,“你這升斗小民,敢和本郡主作對!信不信本郡主立馬拖你出去砍頭!”
“你砍啊,郡主您要知道慕瑾之的命就在我這個升斗小民身上,你敢砍的話,儘管來。”
話音未落,八大護衛將許桑棠護住,一直很少到明處的衛隊長趙鷹也閃了出來,皺眉道,“請郡主離開。”
平宜被趙鷹扔過踢過踹過,每次都毫不留情,此刻見了他,身上的骨頭隱隱作痛,卻仍硬撐道,“無知屁民,本郡主只是想給她個教訓,又不是真的要砍她的頭,哪會對瑾之公子造成傷害?你們不要聽算命的胡說八道!來人,把她拖下去打一頓!”
幾個下人一擁而上,還沒近許桑棠的身,就被八大護衛踢下樓去,正好砸在幾個客人的酒桌上,酒樓裡頓時亂成一團。
混亂之中,一道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平宜,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