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劉旭的鬧騰,這嶽州城,也顯得安靜起來,李二,房玄齡,杜如晦再加上魏徵,四人一起,走在大街之上,心裡不斷的長吁短嘆,本來只是過來看看長江大橋的奠基儀式,沒成想,居然鬧出了這麼多些窩心的事,如今,就算是看着繁華的嶽州城,那心裡啊,也是沒個滋味兒。
“先天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呵呵,玄成啊,以前你總在勸諫於朕,民爲水,君爲舟,唉,不欺我矣,百姓啊,心裡頭亮堂折呢,誰對他們好,誰爲他們着想,都明白着的啊,你看看,劉旭一出事,這嶽州城啊,就彷彿沒了生氣,就是街上的叫賣聲,那都顯得低沉,朕這心裡啊,總是悶得厲害。”
岳陽樓上,李二的腦海裡,還浮現着劉旭飛天的揪心一幕,如今那跳仙台,還是矗立在那裡,命人加固,李二準備將這東西,永遠的留存下去,如同大海的燈塔一樣,在這洞庭湖邊,也立上一座燈塔一樣的東西,與那遠處的君山,遙遙相望。君山上的燈塔,那是照亮漁船所用,而這裡,卻是在照亮李二還有這嶽州百姓的心咯。
“暖和!看見這裡,朕的這心裡啊,就覺得暖和!”
李二微微笑着,魏徵躬身。
“微臣也是如此,當年,劉旭輕狂的模樣,微臣那是恨得牙癢癢啊,世上的人都罵微臣,專門與自己女婿作對的丈人,估計也就微臣這裡了,呵呵,到頭來,微臣是輸的一塌糊塗啊,不僅贏了微臣,還把微臣的寶貝女兒給徹底輸了,不過現在的微臣,心裡面舒坦咯,微臣明白了一個道理。”
魏徵笑得很開心,李二幾人好奇的望過來,魏徵撫摸了一下長鬚。
“這人啊,最重要的一點,不是所謂的乖順與否,而是心地,心不壞,就算愚鈍些,頑劣些,那也是好的。若是這人心一旦壞了啊,那就是想擰,那也是擰不過來咯,表面上謙恭有訓,肚子裡啊,憋着的壞水,能將你吃下去還不吐骨頭的!”
幾人愕然,魏徵這傢伙顯然是話裡有話,漢王李元昌,那從小就是個天才,李淵極其疼愛,外人也是讚口不絕,可是誰能想到,這沒幾年,這傢伙如今已經是如此模樣?而且,魏徵這也是向皇帝進言呢,您啊,該回京去收拾一下了!
“朕心裡有數,不過,泥鰍掀不了大波浪,再等幾日吧,劉旭估計也就這兩天醒過來,而且,那些該跳出來的,不還是沒有跳嘛,大唐已經準備揚威四海,朕需要下一個重手,將這些尾大不掉的麻煩,通通給解決掉了!所以啊,玄齡,你的摺子,朕是不能批咯,朕還想要你幫朕熬上幾年,幫收拾了高句麗,解決了西域,如何?”
房玄齡躬身領命,李二笑呵呵的拍了拍欄杆。
“這一路以來,朕見識了不少,出來一趟,雖然有諸多不快,不過,總體來說,還算可以的,風土人情見識不少,百姓疾苦,朕也真切體會了,比起以往只看奏摺上面的歌功頌德,朕是明白得太多了,商稅,農稅,道路,水利,還有學堂,這些基礎的東西,咱們還是欠缺不少啊,劉旭說,要想富,先修路,你們看看,只要是嶽州至長安的官道周邊,那就是比其他偏遠的地方富裕不少,運河周邊,那就不用說了,而且,現在的大唐,出現了一個新的階層,那就是工人,你們發現了沒有,越來越多的人,不在家裡苦哈哈的種地,都出去找活做了,憑藉工地上的那些活計,就比別人活得更是舒坦,呵呵,這也是一個方面啊,若是按照這個趨勢,那種地的人越來越少,咱們不是又要缺少糧食了?這可不成,地是根本啊,劉旭在番禺那邊弄了一個留耕堂,很是不錯,比咱們可是先了一步啊,所以,咱們君臣,眼下最重要的,那就是好好商討一下,這個工與農之間,到底該如何平衡。”
“當然了,若是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麼第二步,就好辦了,廣修路,多積富,修路是爲了帶動,一個人,一個城市富裕了,那都不算,只有咱們大唐的百姓,都吃得起肉了,穿得暖衣了,那才叫做真正的富裕,纔是真正的盛世!而且,道路的通暢,也是對加緊了各地之間的聯繫嘛,就拿嶺南來說,當年誰提起這裡,要麼是安撫,要麼是征討,誰能想象,才十年過去,如今的嶺南,根本不需要這樣,運河與官道,就能讓嶺南的一切都安安穩穩,如今嶽州學堂也修建起來了,嶺南的商賈都跑到嶽州,在這裡定居的人,是越來越多,就算不在這裡定居,那也是相望非常,你現在讓馮盎造反一下試試,不用朕,就那羣商人,就能將他馮家給拉下馬來!這些,就是修路和積富的好處啊!”
“最後嘛,永遠繞不過的話題,強軍,軍衛,永遠是一個國家強盛的標誌,再多的財富,若沒有一支讓人們信奈的軍衛來守護,那這些錢拿在手裡頭啊,這心裡都不會踏實,今天來個賊偷,明天來個強盜,甚至,外邦又入侵了,這樣的日子還怎麼過?所以啊,海邊着重水師,地上,就強大步卒和騎兵!到時候,只有咱們征服別人,而那些外邦,聽到咱們大唐軍衛的名字,都要退避三舍,這就是朕心中的願望了!”
“自然,吏治這東西,也是不可或缺的,現在的大唐,還算可以,貪贓枉法之人,比起歷朝歷代,那是少了很多,但是,隨着財富的積累,這些人,肯定會越來越多,錢是雙刃劍,可富國,也可敗國,朕當時笑罵劉旭,是大唐的第一大貪官,明裡暗裡的收受賄賂,當時劉旭笑言,貪官不可怕,就怕那些貪還不辦事的人,在其位,謀其職,得其財,這一點,朕還是不太贊同的,但是也不反對,因爲當時,咱們大唐缺人才啊,可是如今不同了,這一點,要提上議程咯。”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威揚宇內非夕年之功,幾位愛卿,躺在牀上的那小子,已經爲大唐畫了一個大藍圖,也留下了諸多麻煩,如今,到了咱們君臣一同去添色修改的時候咯!”